“孕婦和醫生怎么辦?”許晴看向蘇白,此時,蘇白正抱著孩子坐在臺階上,距離孩子生出來,已經快半個小時了,而連體嬰的氣息,也是越來越微弱,看樣子,不說支撐到明晚了,能支撐過今晚都已經算是一種奇跡了,至于支撐到明晚到任務時間結束,蘇白都沒這個信心,而且是很沒有;
這就直接給蘇白和許晴出了同樣地一個難題,之前是擔心那孕婦能否在任務期限結束之前生產下來,最后為了不給自己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所以還是決定提前剖腹產了,但是,等到嬰兒生出來后,本來擔心的問題絲毫沒有變,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形式,本質還是一模一樣的;
那就是這個孩子能否活到明晚,能否挨到自己二人完成任務獲得乘坐諾亞方舟的船票。
之前擔心孕婦到時間限制前還不生產,現在則是擔心這個孩子會不會真的就很無語地就在任務期限之前就死掉。
“我問你呢。”許晴又說道。
蘇白搖了搖頭,“就把他們放這兒吧,叫這個醫生把孕婦送回城市去,雖說滅世要來了,但至少可以給他們去最后看一眼親人的機會。”
“搶了人家孩子現在居然又菩薩心腸起來了。”許晴調侃道。
“你很煩。◆→長◆→風◆→文◆→學,ww◆w.c≧fwx.ne︽t”蘇白很認真地說道,“真的很煩。”
“你……”許晴微微一笑,“你在怪我?”
“別煩。”蘇白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然后繼續看著連體嬰,隨即,他搖了搖頭,“除非現在身邊有什么天材地寶一類的東西再加上一個醫術很高的人,否則這孩子很難熬過今晚了。”
“這不正好么,我們正好有時間去做最后一搏。”
“如果她晚出母體一天呢?”蘇白問道。
“你可是也同意剛才剖腹產的。”
“我沒有把這事情推在你頭上的意思,這是我們小隊的錯誤,而小隊里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所以可能我說話的方式讓你產生了誤會。”
“那你說下面怎么辦?”
“你去想辦法,給這孩子盡量續命,我去外面找找。”蘇白說著,把孩子交給了許晴。
“我覺得我去更合適。”許晴提醒道,她是一個刺客,如果發現了有嬰兒的小隊,靠她去偷過來確實是更好的方式。
“問題是,現在我們對別的小隊在哪里,哪些小隊已經手中有嬰兒了,并沒有多少頭緒,相較而言,偷,倒是可以算得上是簡單的活兒了,如何找到那些人,才是技術活,而你,腦子一直不夠聰明。”
“呵呵,你可以說不要這么直接么?”
蘇白抬頭指了指已經露出在夜空中的月亮,“時間有限,容不得我這時候去委婉。”
“我怎么感覺我們隊伍現在就要內訌了?”
“等先上船了再內訌吧,上不了船,什么意義都沒有了。”
蘇白說完,指了指這兩個連體嬰:“盡你可能照顧好他,萬一,真的有生命的奇跡出現呢,如果他們夭折了,手機通知我。”
許晴點了點頭,“我清楚。”
蘇白也不再多說什么了,直接轉身,走入了農場外圍,消失在了茫茫長草之中。
入夜了,如果在鄉村里,夜晚,應該是靜謐的,但是在城市里,夜晚,也有屬于它夜晚的生活;
當科技的進步和社會生產力的進步把很多人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之中剝離出來之后,夜晚,似乎也失去了一種千百年來賦予它的那一份安寧。
大排檔一條街,人煙很密集,無論是開店的店家還是前來吃夜宵喝酒的顧客,都很多很多,一條街都沸沸騰騰的,很是熱鬧,哪怕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一個個身穿著大衣的男子站在一個燒烤攤前,點了一大堆的烤串,吩咐了老板打包走后就坐在了一側的桌子邊等著,男子的手里還提著一罐奶粉。
大概一刻鐘后,所有的烤串都燒烤完畢,老板分了幾個塑料袋才裝好,男子結了賬,起身,提著滿滿的烤串一起往回走。
殊不知,在他的身后,有一個身穿著工人裝身上還帶著油污垢的男子,手里提著一個白酒瓶,一晃一晃地跟了過去。
前面的男子走到了小巷子里,工人裝醉鬼男子也跟著一起進去,少頃,前面的男子拐彎進入了一個巷子里,工人裝醉鬼東倒西歪地繼續往前走,一個黑影出現在了工人裝男子身后,一把扭住了其脖子,隨后一扭,一陣骨骼崩斷的聲響傳出,工人裝醉鬼直接倒在了地上,頭偏向了一個夸張的角度。
“這么輕松,不像是聽眾打扮的。”提著奶粉罐的男子又走出來,蹲下來開始在工人裝男子身上摸索起來,“扳手,老式手表,還有一個工資條兒,應該是原住民。”
“保險起見而已。”出手的那個陰影隨即轉身離開了這里,“你也早點回去,就最后一天了,穩妥點最保險了,也不用太擔心了。”
當兩個人消失之后,躺在地上的工人裝醉鬼尸體開始扭曲起來,自頭部位置,開始化作了動態的鮮血,而后,頭重新凝聚,變正了位置。
蘇白站起身,他一只手托著自己的額頭,這一會兒,有一種暈車的感覺,整個人惡心犯吐,身體可以化作鮮血重新凝聚,這是蘇白最近才獲得的新能力,也是一種機緣,但是蘇白并沒有完全將它掌握,或者說是一些副作用還沒摸索之中。
最后,還是有些適應不了的蘇白干脆坐在了地上,大概半個小時之后,蘇白才算是恢復了清醒,腦子里的那種渾渾噩噩暈眩感終于消失不見。
站起身,蘇白用衣服擦了擦臉上的虛汗,而后認準了之前那個出手殺自己行走的方向走過去。
越往里走,巷弄越深,蘇白也愈發地小心翼翼;
其實,就連蘇白自己都沒有料到自己居然能夠在進市區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里就發現了蛛絲馬跡,那個男子,滿街區的拍那些已經關閉著的商店的門著急地問有沒有奶粉,動靜鬧得很大,看起來萬份急切的樣子。
前方,一個中層老公寓樓前面下方有一排棚戶區,這些棚戶區很多都是底樓住戶所擁有的違法建筑,基本上是用來出租給外來打工的人居住。
在蘇白前面不遠處,一個棚子里此時燈火通明,有人在高聲地聊天也有人在喝著酒干杯,很是熱鬧,應該是烤串帶回來了開吃了。
但是,站在電線桿后面的蘇白卻沒急著摸進去,而是繼續站在原地;
頭,還是有點疼,只是這不是因為之前被扭斷脖子的原因,而是因為對于面前的這些事,蘇白有些吃不準;
“不對。”蘇白搖了搖頭,“火急火燎地滿城區地大半夜喊超市開門買奶粉,好不容易折騰了這么久買到了奶粉后又去夜市買烤串?”
蘇白自言自語著,隨即,還是后退了開去,并沒有選擇去進入。
等蘇白向外走出了半個老小區時,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回到了自己被襲擊的位置,如果記憶沒有出錯的話,自己被“擊殺”后,那個出手殺死自己的人跟那個提著奶罐的人,走的不是一條路。
兩個人,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蘇白選擇了之前自己跟蹤的相反方向摸索過去,其實,這樣子的尋找沒多大的效果,畢竟老式公寓樓像是蜂窩煤一樣,塞住進去了不知道多少戶人家,毫無線索地找一戶人,顯得有些大海撈針了,而且,蘇白并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只是,走著走著,蘇白忽然問道了稍微有點刺鼻的味道,他蹲了下來,開始尋找,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了半串烤韭菜。
蘇白的腦海中當即浮現出了那個提著烤串袋子一邊走一邊丟吃的男子形象。
繼續找,
在前面,蘇白又找到了一根竹簽兒,上面還帶著沒有干涸的油漬,就是蘇白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自己居然順著四五根竹簽,來到了一個單元樓下面,往上走,好幾層沒有看見竹簽兒了,一直走到第五層,蘇白看見了一根竹簽就落在門外面。
蘇白雙手貼著這扇門,整個人化作了鮮血,從門縫之中滲透了進去,
進去之后才發現,這扇門,這些墻壁,都做了網部處理,可以最大程度地消聲。
并且,蘇白還發現在墻壁上掛著不少東西,還有很多具尸體被釘在上面,也做了防腐處理,但是這些人看起來,也就是這幾天才死的。
蘇白在漆黑的客廳里重新凝聚出了自己的身體,而在里屋臥室內,則是傳出了兩個男人的說話聲:
“你去客廳吃去,孩子好不容易被我哄睡著了,等會兒別又被你的味道弄醒了,快把我累死了。”
“切,你好好意思說,要不我們換換?你去外面引人過來,我來照顧孩子?”
“行了,也快結束了,今天居然一個上鉤的也沒有。”
“森哥說了,明天白天還可以再吸引一波,明天是最后一天,那些手中沒有嬰兒的小隊會徹底坐不住地,更好上鉤,今晚應該是我運氣不好,一個都沒釣到。”
“反正這幾天收獲也不錯了,也釣上來將近10個聽眾了吧。”
“森哥他們吃肉,我們喝湯吧,反正也不期待有什么好東西能分落到咱們手里,咱們能進這個小隊,也就是還有那么一點跑腿做魚鉤的價值而已。”
站在客廳之中的蘇白忽然感覺后背一寒,真的是有些慶幸自己沒急著去摸進那個亮著燈人聲沸騰的棚戶屋,
顯然,
那里是一個陷阱,
已經坑殺了10個聽眾了,
這個小隊,也真他、、媽的人才,居然靠這個方法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