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揣著紅木盒子直接走了出去,熏兒下意識地跟上來,結果蘇白忽然停下了腳步,“我一個人去。”
這態度這語氣像是剛剛在床上如膠似漆地滾過床單的兩人,男的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推開,抱怨一句嫌熱。
熏兒愣了一下,看著蘇白推開門走了出去,她咬了咬嘴唇,沒再跟上去,只是喊道:“車停在外面,你可以直接用。”
蘇白走出去之后,那個軍人司機已經下了車站在了一邊,手里拿著車鑰匙,蘇白接過了車鑰匙,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不管怎么樣,蘇白不知道自己的威脅能夠對王雪產生多大的作用,自己現在已經把要找到的羈絆物給找到了,距離完成任務就差那么一點點時間了,王雪如果先看開了就此離開,蘇白這一通真的是白折騰了。
車子開出去后,蘇白一路紅燈,有些路口有交警,他們本來是要追的,但是追了一會兒看清楚蘇白的車牌號后,也都默默地不跟了,這種默契和眼力勁兒他們還是有的。
蘇白倒也樂得清閑,這又不是玩游戲,他可沒功夫去和那些交警玩電影里的飚車橋段,熏兒也是看出蘇白比較急,所以才把自己的車借給蘇白,關鍵時刻就有這種便利。
緊趕慢趕,蘇白把車開到了楚兆家小區時,也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鐘時間,這二十分鐘時間對于蘇白來說,很是煎熬,下了車,抱起紅木盒子,蘇白直接沖上了樓。
來到楚兆家門口時,蘇白也不喊門了,直接一腳踹過去,門被踹開,蘇白看見倒在地上的小保姆,小保姆的尸體已經出現了極為嚴重的尸斑,意味著已經死去很久了,事實上她本來就已經死去了很久很久,現在這些尸斑的出現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這意味著之前借尸還魂的那個東西走了,又或者是出了其他什么事情。
蘇白把小保姆的尸體翻開,臉色已經鐵青了,變得很是猙獰,但是在沒心位置,有一個手指印,手指印上,不斷地傳出一種剛猛的氣息,正是這一個手指印,硬生生地打散了小保姆的靈魂,或者叫那個東西的靈魂。
有人來過!
很明顯,這種剛猛的手指印以及這種手法不可能是小惠做的,一頭僵尸的氣息絕對不至于變成這樣,這一點,蘇白很有發言權。
站起身,客廳里除了小保姆的尸體,沒有其他人,蘇白走到了臥室門口,推開了臥室的門,小惠就這么坐在臥室床邊,悄無聲息。
蘇白走近過去,輕輕地推了一下小惠,小惠整個人就這么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媽的。”
來晚了,
她還是走了。
蘇白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指節發白。
最終,長舒一口氣,蘇白干脆在床邊坐了下來,小惠還是悄無聲息地躺著,蘇白搖了搖頭,白折騰了就白折騰了吧,蘇白倒是沒多少想不開的,事到如今,凡事向前看就可以了,而且,如果真要細細計較起來的話,蘇白也不見得虧了,一枚明顯對自己吸血鬼血統有很大幫助的血玉拿到手,哪怕自己打掉了一百五十故事點的子彈,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能算是吃虧,甚至還賺了。
只是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自己當個破偵探跑動跑西地這么久,居然在得手之前這個女人搶先一步就想開了解脫了,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蘇白打開了紅木盒子,里面有磁帶發夾等女孩子用的東西,還有一張紙條,只是很可惜,紙條上的字跡已經不是很清晰了,但還是能夠看出個大概,意思和蘇白看楚建國筆記本里的記載意思差不多,看來對方的確是完全復制了第一次的殺人游戲經驗。
“你說這張紙,我是燒給你還是和你尸體一起埋了?”蘇白自言自語著,“你解脫就解脫了唄,干嘛要拉著你侄女兒一起陪葬,當初說好了的你解脫后會還給你侄女兒一個健康的身體,現在怎么就帶著她一起去黃泉了,你這長輩當得,太不厚道了。”
蘇白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打火機,點出火苗,把紙條湊過去,紙條剛剛燃燒,蘇白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似地,迅速甩了甩手,把火苗熄滅。
由于“搶救”得快,紙條也就被燒掉了一個小小的角落而已。
蘇白的臉色慢慢嚴肅了下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對,不對啊。”
紙條繼續捏在手里,蘇白雙手撐開,耷拉在床沿邊上。
“這么重要的一個細節,我怎么就忘了呢,第一次使用的是ta物質作為毒素,第二次,也是用的是ta物質,病歷上也記載得很清楚,當年你是返校之后才病情惡化的,你總不可能瞬間就失去所有意識智商腦力完全退化吧。
那些人耗費了那么多的功夫去查找這究竟是什么中毒,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找到,你作為被害者也是參與者,為什么不說出來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的那些小伙伴們,為什么不說出來?
如果早點知道是ta物質中毒的話,提早進行針對性地治療,你根本就不會死。
這就成了一個悖論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或者說是你到底在想著一些什么,導致你自己不說出來那是什么中毒,你的那些閨蜜們居然也緘口不言。”
蘇白伸出了四根手指,其中一根和另外三根分開了一點點的距離,意味著兩個團體,一個團體只有王雪一個人,另一個團體是阿紅阿麗和媛媛。
“熏兒的那個長輩,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必要在死前跟喜愛的晚輩交代后事時也說謊,這沒意義,意思就是,熏兒的長輩阿紅,說出來的,應該是對的,但是她可能說得并不全面,省略了很多東西。”
蘇白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下來:
“確定一個點后,其余的點也就可以繼續落位了,二十年前,你們這四個女孩子一開始是為了單純地刺激去開始這場殺人游戲,最后因為另外三人的畏懼,因為見識到了人性之中感到惡,因為看見了自己平時相處的同學們居然能夠有這么黑暗的一面,所以畏懼了退縮了,選擇了終止這個游戲。
但是,有一個人,沒有選擇終止,而是在繼續著,甚至,她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已經可以再另起爐灶了,只是稍微復雜一點,稍微麻煩一點,因為她只是一個人,沒有了幫手,之前四個人的事情,都必須她一個人做,所以她做得很慢,但是,很不巧的事情是,她做的事情,被另外三個女孩發現了。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事情,也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這個目的,嚇到了那三個女孩,甚至,不得已之下,那三個女孩竟然決定用第一次殺人游戲積累下來的資料和定位人群,對她進行真正地殺人游戲!
楚建國的筆記本里一部分是他調查來的,另一部分其實是他根據自己當了這么多年的刑警推理總結出來的,里面肯定有很多的主觀成分。
比如,王雪,你的死因最后查出來,是ta物質中毒,所以楚建國就推斷,第一次殺人游戲時最后所用的,也是ta物質。
但是,其實換一個角度去想一下,第一次殺人游戲用的,萬一不是ta物質,而是其他類型的毒素呢?
所以,作為被害人,作為第一次殺人游戲的參與者,你,王雪,
哪怕知道自己中毒了,但是你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所以這才導致在一剛開始幾天你中毒反應出來時,你自己還清醒時,依舊無能為力!
等毒素開始逐漸深入發作,等你的神智開始不再清醒,
你的一切,就只能交給你周圍的父母以及那些醫生,由那些醫生們去不斷地嘗試,去推理,到最后,一個多月后,才借助當時新興出現的互聯網方式,從國外的那些大學醫療所專家那里確認了是ta物質中毒的現狀,但是等找到辦法幫你把毒素排出體外之后,你最后還是沒撐得住毒素對你的強烈影響,最終還是死了。
而那三個當初和你一起參加第一次殺人游戲時的女孩,作為真正的兇手,自然不可能把這個消息說出去。
這樣一來,一切,
就都解釋得通了,
不,還有一點,等下…”
蘇白掌心之中出現了一枚戒指,一枚不知道用什么東西做出來的戒指,樣式很奇特,看起來也很古怪,這是自己在廁所里從小惠那里觸發了現實任務時,小惠丟出來的這一枚戒指。
“其實,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戒指,但是,我可以用當年那些人查出你中什么毒的方法來依葫蘆畫瓢一下,而且現在變得更簡單快捷。”
拿出了手機,蘇白點開了瀏覽器,進入了百度識圖,然后拿著戒指拍了一張照片,確認搜索相似圖片,
很快,一串一模一樣造型的戒指圖片來源出現了。
“哦…原來如此。”蘇白恍然大悟。
而這時,本來看起來似乎已經魂飛魄散的小惠,
慢慢地,
從床上,
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