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十年前的這場殺人游戲曾經進行過兩次,而且看最后一張紙條的語氣和態度,似乎有要終止游戲的意思,那么,第二次游戲的開啟和運作人,很有可能和第一次開啟和運作的人不是同一人,這里面的意思就大了,雖然這起案子死者只是王雪一個人,但是如果用另外一種角度去看的話,這完全是一種超越時代局限性的一種嘗試;
能夠想到這種方法并且付諸于行動的人,蘇白很難想象,他如果沒病沒災地繼續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二十年后,會到達什么樣的地步。
蘇白的手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下巴,走到了衛生間,沖了一個澡,然后拿著酒店里的一次性刮胡刀給自己刮了胡子,整個人當即變得清爽多了,畢竟蘇白也才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而且,長得也確實清秀,只是最近的一些經歷,讓他身上的氣質更多出了幾分內斂。
把楚建國的筆記本放入自己包里,將風衣和面具也都收了起來,蘇白背著包退了房走出了賓館,外面的陽光正熾,熱浪滾滾,讓蘇白有些無所適從,畢竟,哪怕是知道了王雪案的很多隱情,但是自己似乎也沒找到王雪的羈絆物到底是什么。
找不到王雪的羈絆物,這個任務就根本完成不了。
蘇白不是來做偵探的,顯然,如果讓蘇白自己來選擇的話,他倒是寧愿出現一些強大的對手去拼殺也好過現在,完全成了一個私家偵探,倒不是說他懶得去動腦子,只是這些紛紛擾擾繁復糾纏的種種細節實在是不如干干脆脆快刀斬亂麻的爽脆。
坐上自己的車,蘇白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是回上海,去滬上大學看看?
雖然蘇白自己也清楚這沒什么用,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了,有什么證據有什么瓜葛也都被歲月的力量給消磨于無形了。
現在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打開了一扇窗,但是窗子的前面,是一堵墻,還是陷入了死胡同之中。
車子還是發動了起來,蘇白還是決定先回上海再說,哪怕去看看楚兆或者是再去找王雪去問問,其實,上海也有一團亂麻在那里,蘇白本能地想要回避掉那些東西,本以為在楚建國這里可以獲得足夠的突破口,然后找到對于王雪死亡的真正羈絆物,但是現在看來,難度著實有點太大了一些。
這時候,蘇白還真想和尚,以和尚的能力去對付那些鬼魅再恰當不過,然后和尚的智慧也是蘇白很倚重的,只是很可惜,自己來得匆忙,和尚現在估計和嘉措還在西川那里雙宿雙飛著,等和尚收拾好東西過來,黃花菜估計都涼了。
這一路回上海倒是風平浪靜,蘇白本以為還會有像上次那樣子的偷襲,結果卻沒有。
蘇白先去的是楚兆的家,楚兆的失蹤,并沒有引起外面的多大波瀾,這里面,肯定也是有著的作用,畢竟蘇白做現實任務等于是在幫的忙,由現實任務而輻射影響出來的一些效應自然有去幫忙擦屁股。
上一次,蘇白走的時候是把楚兆打暈了,在小惠和小保姆的注視之下離開的,這一次,蘇白自己一個人過來。
地獄火散彈槍就放在副駕駛位置上,這次來,蘇白不打算再繞圈子了,小惠和王雪到底誰主誰次的問題以及那個小保姆的真實身份,蘇白不想再放在那里糾結了,沒有什么問題是一槍之下不能解決的,
如果不能,
那就兩搶。
哪怕拼著現實任務失敗,無所謂吧,就算不能刷成功對的好感度,對蘇白來說,損失也不是很大,至多下個故事世界可能難度會高一點或者是完全沒了什么照顧,反正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可以在現實世界里瀟瀟灑灑,蘇白覺得也不虧了。
自己又不是上的警校,把自己逼著過來當偵探也真虧想得出來。
下了車,直接把兩把散彈槍扛在肩膀上,蘇白就這么堂而皇之地上了樓。
當然,地獄火散彈槍的造型有點夸張,周圍人就算是看見了估計也會以為是玩具或者是動漫人物的道具,倒不會真的想到會有什么可怕的威力;
蘇白這次是拽上癮了,反正有擦屁股,最好以后都不要找自己再接這種需要動腦子的現實任務,兩邊都受罪不是?
從下車到上樓最后到站在楚兆家門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幸運,居然連一個路人都沒有看見,蘇白按響了門鈴。
很快,里面傳來了“吧唧吧唧”的腳步聲,速度不是很快,聲音有點飄,蘇白聽出來了,是小保姆來開門了,因為自從上次那件敲門的事情發生之后,本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小保姆又活了過來,最后走路時變成了腳尖走路腳后跟抬起來,這是一般死人的走路方式。
門開了,小保姆那略帶土氣卻也算是姣好的面容在門縫里出現,見到是蘇白后,她什么也不說,把門打開,
“我去倒茶。”
蘇白走到了客廳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臥室門在此時被推開,穿著一襲睡衣的小惠從里面走了出來,睡衣很保守,沒露出什么,不過她整個人卻顯現出了一種病態的慵懶。
“你如果真在乎你這個侄女兒,就早點從她身上滾開,否則她的身體將徹底垮了,以后哪怕再修養再滋補,也沒有半點效果。”
蘇白很平靜地說道。
小惠在蘇白面前坐了下來,“這是我自愿的。”
自愿的?
呵呵。
小保姆端著茶走了出來,在蘇白面前放了一杯,在小惠面前放了一杯,然后又拿起掃帚,看樣子是打算去打掃衛生了。
蘇白端著茶,沒急著喝,而是對那小保姆喊道:“人都死了,那就多歇一歇,沒必要生前伺候人死后還要繼續伺候人。”
小保姆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很實誠地回答道:“做這些能讓自己感覺還活著。”
“這話說得很有思想哲理,以后那些大學建議真可以把你這種人招進去當教授。”
小惠看著蘇白漫無邊際地和小保姆調侃著,開口催促道:
“楚兆現在還好么?”
“還行,在我看來,比待在這個鬼氣森森的家里要好很多。”
“你只是他的朋友,不能代替他去做出選擇。”
“我不是那種迂腐的人,繼續跟你在一起,我怕他陽氣被榨干,到最后他老楚家就得絕后了。”
蘇白喝了一口茶,死人泡出來的茶,天然帶著一種涼絲絲的感覺,根本都不需要放冰箱里了。
“你很不耐煩?”小惠看著蘇白,她能夠從蘇白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對方像是一座火山,雖說可能噴發。
蘇白點了點頭,從口袋里取出了那張泛黃的老舊照片,丟到了茶幾上。
“你到底是小惠,還是王雪?”
小惠拿起這張照片,臉上露出了一抹追思之色,最后搖了搖頭,“我是小惠,但是我和我姑媽,長得很像很像。”
“這個理由暫時也說得過去。”蘇白又說道,“你還有什么瞞著我,說吧,我沒工夫和你在這里磨洋工,今天如果我拿不到自己想要的訊息,我會讓這一切都結束。”
“瞞著你?”小惠笑了,“我姑媽在臨死前因為中毒記憶和精神完全退化,死后完全就成了一個只知道報仇的怨鬼,她根本就不記得什么了,我知道的,我真的都告訴你了,看來,你對自己哥們兒事情的上心程度,也確實有限,這才多久,你的耐心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蘇白直接拿起槍,對準著小惠,
“我不喜歡說廢話。”
看著黑黢黢的槍口,感受著這把槍中傳出的冰冷氣息,小惠嘆了口氣,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除了…我姑媽腦海中還殘留著那一幅畫。”
“畫?”
“不能算是一幅畫,只能算是一個標志吧,很簡單的一個標志,我和我姑媽功用一具身體,所以在意識和思維上會有聯系,我能感受到她的腦海之中已經算是混沌不堪了,但是有這么一個標志,卻經常出現。”
蘇白身上有一支筆,還有楚建國的筆記本,蘇白把筆和筆記本丟出來。
小惠也不猶豫,拿起筆在封面上畫了一個符號。
兩個字母x,中間用一道橫線聯系在了一起。
“這是什么意思?”蘇白一邊問著一邊拿起了手機翻通訊錄,因為他忽然覺得這個符號在哪里見過,而且不是在馬路上,而是在非正常的特定場所。
“我姑媽的意識中,對這個符號充滿著一種怨恨,她當初的死,和這個符號有關,至于這個符號具體代表著什么,我不清楚也不知道。”
這邊,蘇白已經接通了顧凡的電話,
“喂,干嘛,我這里才晚上,正睡著好不好。”顧凡那邊傳來了不滿的聲音。
“有件事想問你一下,兩個x中間加一個橫線,這個符號,你見過沒有?”蘇白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在以前自己等人建立的殺人俱樂部里見過這個符號,但是具體的怎么回事自己記不清楚了。
顧凡愣了一下,當即道:
“這不是熏兒當初提議過的當作我們俱樂部徽章標志的符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