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英?”
蘇白讀了一遍。
“是這個‘振’?”
面對蘇白的質問,阿亮用力地不停點頭,“是的,師傅的名字里,就是這個‘振’字。”
蘇白蹲下來,一只手放在自己額頭上,然后,他猛地一拳砸在了面前的巖石上。
“媽的。”
蘇白現在真的是被氣到了,也想到了之前胖子帶回來的和尚的那句話,“這個故事世界就是一個笑話”,現在看來,這個故事世界還真是一個笑話,而除了和尚,自己等人就一直在參與這個笑話之中。
并且,這種事情,確實很符合的風格,它和所有聽眾都開了一個玩笑,而這個玩笑的代價,就是聽眾們的性命,為了保護一個根本不是任務目標的人,自己等人冒了多少風險,遭遇了多大的磨難,如今,那個洞穴里,肯定也是有著極大的危險。
蘇白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然后一只手抓住了阿亮的脖子,把阿亮整個人提起來。
“你…說過…不殺我…的…”
蘇白笑了笑,很無所謂地道:
“對不起,我改變主意了,而且,你差點害死我,我這人,還是很記仇的。”
隨后,蘇白把自己的獠牙刺入了阿亮的脖子里,幾分鐘后,蘇白松手,阿亮變成了一具干尸落在了地上,而蘇白的唇,此時也是變得極為鮮艷。
顯然,再多的藥物,再多的休息,再多的治療,也遠遠比不上一具鮮活人身上所帶來的鮮血給自己的恢復更多。
蘇白就像是一個饑餓了許久的人,終于吃了頓飽飯,之前一次次地受傷留下的暗傷在此時也算是被消弭掉了。
身體輕微地搖晃了一下,感受著這種滿足和身體恢復后的感覺,他再看了一下遠方,那個洞穴里,不斷的有白氣冒出來,這意味著洞穴里的溫度已經比室外低了不是一點點了,也不知道胖子和嘉措以及那個林振英在洞穴里現在是否還安好。
不過,這些都不是蘇白現在想要關心的事情了,誤導眾人進入這處洞穴的,可是和尚,和尚肯定是有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和尚既然知道這個林振英不是主線任務1的那個林正英,這說明和尚自己對真正的林正英已經有把握了,甚至是已經找到了。
蘇白沒去洞穴里想要去接應其他人,直接從這里離開,下了山,他特意加快了速度,回到縣城時,街面上基本都沒什么人了。
蘇白還是直接走到了縣衙門口,在縣衙對面,有一家酒肆,已經掛了打烊的牌子了,但是在酒肆的二樓,站著一個和尚,和尚似乎就在這里,一直等著蘇白。
對著二樓的人伸了伸手,和尚輕輕點頭,轉身走了進去。
蘇白進了酒肆,酒肆里的老板正在算賬,小二正在打掃著,見蘇白進來,小二喊道:
“不好意思了客觀,咱家已經打烊了。”
蘇白手指指了指二樓。
“喲,那成,上面那位大師已經包下了今晚的二樓,您請。”
蘇白拒絕了小二的帶路,自己走了上去。
和尚坐在靠窗子的一個桌邊,桌上有一壺酒,三碟小菜,分別是茴香豆、豆腐干、花生米。
“沒點肉?”蘇白在和尚對面坐了起來。
“阿彌陀佛,貧僧是個和尚。”
“以前也沒見你窮講究這些。”
蘇白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這酒的度數不高,喝著帶點甜。
“這個故事世界不一樣,舉頭三尺有神明,而且離得更近。”
蘇白點了點頭,算是理解了,現實世界里明顯不能到處看見鬼怪和僵尸,證明現實世界和故事世界的差別,在這里,舉頭三尺有神明真的更為貼切一些,就連和尚在這里也不得不謹慎了一些。
其實,和尚真的是一個實用主義者,一點不拘泥于自己是和尚的身份,但是卻還是能給人一種得道高僧的架勢,這就是和尚的能力了。
“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和尚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放在鼻尖聞一聞,不喝。
蘇白沒搭理和尚,自己捏了兩顆茴香豆放入嘴里咀嚼著,茴香豆挺香。
和尚也知道蘇白的意思,更是清楚蘇白的性格,顯然,如果自己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以蘇白睚眥必報的那種格調和習慣,說不定馬上就要和自己算算陰他們進那個洞穴的事兒了。
“其實,你不必內疚,你沒去洞穴里找他們,是吧?”和尚問道。
蘇白繼續吃著豆兒,像是有點餓了,還是不回話。
“你其實還是有點重情誼的,貧僧知道,貧僧設這個局,本意是想把林振英給引進去讓他死掉,至于你沒進去,是貧僧沒想到的。”和尚倒是很實誠。
“喲。”蘇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著酒杯在和尚面前晃了晃,“合著,我沒在洞穴里出事兒,讓和尚你覺得太失望了?”
“一樣的,一樣的。”和尚這樣說道。
“我沒時間和你打機鋒。”蘇白警告道,“你知道的,我故事點剩得挺多。”
蘇白這句話的潛意思就是,你再跟我打馬虎眼兒,那大家就魚死網破了,大不了主線任務1獎勵不要了,失敗扣故事點扣就是了,反正我故事點有八百多,經得起扣。
“話不能這么說,其實,貧僧一直在找一個機會。”和尚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串不知道從哪里淘弄來的佛珠取下來,手指開始一個一個地撥著,“一個能夠把一個故事世界的大部分獎勵都吃下去的機會。”
聽到這句話,蘇白想到了自己第二個故事世界里,遇到紙人時的那一次,那一次的故事世界在最后是蘇白獲得了大部分的獎勵,公子海和其他的人則只是喝了一口湯而已。
“能完整地把握住一個故事世界的絕大部分故事點,比得上平時度過三個故事世界的獎勵收入,這一次,貧僧覺得,是自己的機會到了。”
“所以你就認為,我,嘉措,胖子,可能還有其他的漏網之魚,是你的潛在競爭對手,所以干脆順水推舟把我們幾個先坑死,是么?”
“然。”和尚很大方地承認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和尚,你剛才那句話就像是在說‘你快抽我,快抽我,我等不及了’。”
“呵呵,貧僧跟那個胖子曾經在妖穴里遇到過,貧僧對那胖子說了那么一句話…”
“這個故事世界是個笑話?”
“對,就是這句話。”和尚點了點頭,然后親自給蘇白倒了一杯酒。
蘇白也不客氣,直接拿起杯子一口悶下去,緊接著道:
“意思就是利用我們聽眾的先入為主的印象,把好端端的一個和現實世界里的演員林正英一模一樣的家伙植入進來,然后頒布一個主線任務1,讓我們去保護林正英,其實,就是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這個林正英不是林正英,而是林振英。”
“其實,這真的挺好笑的,也很符合的一貫作風。”和尚附和道,“不過,其實這個笑話,并不僅僅是來源于此。”
“你快說,我耐心已經被磨光了,我知道你既然讓那sao狐貍把我叫來,顯然是想找我幫忙做事,既然如此,規矩和信息自然得說清楚,否則,先不說我愿不愿意繼續和你這個剛剛坑了我一把的家伙合作,就算是我愿意,你也不會放心我的,不是么?”
“然。”
和尚用筷子夾了一塊豆腐干,送入自己嘴里,咀嚼咽下去之后,才重新開口道:
“那個妖穴,其實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一批高僧在這里鎮壓妖物時設置下的,那里的妖物,不能隨意地出去。”
“這我知道。”
“貧僧當時的想法是,在這里,盡可能地去獲得一些傳承,不過,卻意外地和那只狐貍碰到了。”
“聽說你們關系不錯,你也是重口。”
“她當時正在做一件事情。”
“做什么事情?”
“墮胎,她在把自己的肚子,往巖壁上撞。”
“呵…”蘇白想起了自己看見的那只狐貍的本體,很難想像,那只sao狐貍居然會做這種事情。
“然后呢?”
“因為在妖穴里,不光是只有她一個大妖,還有好幾個實力差不多平時保持均勢的妖物,她的懷孕,更像是一種自然孕育,并非是外在受精而成,所以一旦分娩時,她將變得十分虛弱,可能為其他大妖所趁,因此她想盡辦法想把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孩子給打掉。”
“繼續。”蘇白抓了一把花生米,靠在椅子上,一邊聽故事一邊吃花生。
“后來,在貧僧的勸說下,她答應愿意和貧僧一起離開妖穴,去外面生下孩子,貧僧有帶她一起離開妖穴的辦法。”
“這故事沒吸引力,也沒高…潮。”蘇白顯得很不滿意。
和尚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她忽然心血來潮,讓貧僧給她未出世的孩子取一個名字,哪怕這個孩子她是打算一生出來就吃掉提升自己的修為,她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給自己孩子取一個名字。”
“夠非主流。”蘇白翹著腿,把一粒花生米丟入了自己嘴里。
“貧僧當時想著,這個故事世界名字叫《僵尸先生》,貧僧當初,也是看過這個同名電影的,當時也就是隨意為之,取了一塊山洞里很常見的碎玉礦石,在上面刻下了一個名字送給她未出世的孩子。”
蘇白愣住了,深吸一口氣,看著和尚,因為蘇白隱隱約約間猜到了一個可能。
“你給和尚取的名字不會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