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龍鬼奚飛上萬丈蒼穹,黑色的鱗爪下陰雷絲絲炸裂,猛然張開猙獰大嘴,吹出一縷細碎似無的微風,令大魔君巫真等魔幾乎都感覺不到其存在,卻見眼前凜烈的罡風,似被無形的利刃割開,瞬息間由近及遠,十數息之后,就見北陵軍沿濟天渠南下的隊列上空,突然間就風云變色。
在北陵軍將卒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見一道黑色的風柱像是一頭猙獰的黑色魔龍從虛空猛然掙扎而出,將籠罩在北陵軍的殺伐血云撕了一個支離破碎。
雖然北陵軍中的劍修、玄修很快反應過來,但哪怕僅僅是這一瞬間,也足以令巫真等魔看清楚被殺伐血云遮閉的情形,就見濟天渠內,三十艘青鯨級鐵甲戰艦,正分成六隊,輪番上陣碾壓堅厚的冰層。
恰如大魔君巫真所推測的那般,兩三丈比巖層還要堅厚的河冰,在青鯨級鐵甲戰艦滿載逾六七千萬斤的重量碾壓下,極速的崩裂。
在青鯨級鐵甲戰艦的中間,還有十數艘銀鯊級戰艦,仿佛巨鼻隆出的船艏前端安裝著飛速旋轉的巨形三棱錐刀,也輪替著上前破壞整固的冰層,以便只要青鯨級巨艦只需要輕輕碾壓上云就能利用自重將冰層壓崩裂。
看河冰破裂的速度,威勢比集結三四千劍修、玄修御靈劍法寶齊轟還要大。
青鯨級鐵甲戰艦太過巨大、沉重,全速前進沖撞冰層的威勢,理當如此。
諸魔駭然失色、面面相覷。
只要不是浮空寶舟,北方船舶每到冬季江河冰封之際,都難免會被堅厚的冰層束縛限制。
而尋常之時,在萬濤河、怒川江這樣的水道之中,上百米長的巨舶,并非偶見,但是這些造價極其高昂的巨舶,船身主要用珍貴的木料造成。
不管千年堅木還是萬年堅木,除了極罕見的異種奇木(肯定舍不得批量建造巨舶),堅固程度總是不可能跟玄陽精銳相提并論。
這些巨舶,較為重要的話,通常都有防御級或封禁級的法陣遮護,有哪家會舍得用相對脆弱的船體,直接而連續性的去撞碎冰層、開辟航道的?
這可不是撞破冰層開辟十里八里的航道啊,這是要在厚逾兩三丈的堅硬冰層上,在半天時間內開辟出四百里長的航道啊?
尋常巨舶,即便依靠自重能破開冰層,但一方面速度絕不可能開快,畢竟河道絕大部分被冰層封住,御水法陣難以水勢,沖擊冰層的力道有限;另一方面誰又能保證船體足夠堅固,不斷的與堅厚冰層進行直接的撞擊而不解體?
也就以集齊靈劍法寶或用法陣破冰,最為可行。
青鯨級鐵甲戰艦,雖然沒有法陣的遮閉,但直接以寬大的船首撞擊、碾壓冰層,速度之極,令諸魔面面相覷。
雖然北陵軍南下的隊列以及三十艘青鯨級戰艦再次被殺伐血云遮閉住,但剛才瞬息間看到河冰被碾碎的速度,諸魔完全可以推測青鯨級此時破冰開辟航道的速度,大約能有其正常全速前行時似的二分之一。
這也就意味著五六個時辰后,也就是說,它們要沒有其他手段進行干預,明日午前這三十艘青鯨級鐵甲戰艦,就能在五十萬北陵軍將卒的庇護下,進入他們預計要強攻殲滅龍驤軍的戰場!
這要比它們之前預期的,快出數倍。
不要說下面的魔君、魔侯,鬼奚魔尊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大魔君巫真說陳海善用奇術,鬼奚魔尊自以為將陳海崛起于燕州的種種事跡也都了然于心,應該能防備北陵軍及龍驤軍的種種奇招,但怎么也沒有想到陳海還有這一出等著它們。
三十艘青鯨級鐵甲戰艦明天午前就要進入預定戰場,這一場仗還要不要打?
陳海站在百余丈高的雪嶺之巔,相隔百余里,他們都能從黑色煞云包裹中隱約看到諸魔猙獰的身影。
雪嶺左右十數座封禁級法陣這時候一起發動,一面面巨大的靈盾綻放億萬毫光,在防御陣地及大營的腹心之地上空旋轉,預防魔族強者突然出手強攻過來。
蒼禹、雷陽子、苗鳳山、董良、謝覺源等人紛紛御空飛來,站在陳海、倉禹、寧嬋兒他們的身后,看著百余里外魔兵大營上空諸魔云集的景象。
“這些蠢魔這時候終于察覺到鐵甲戰艦有破冰之能了啊,你們猜猜它們接下來是戰是留?”苗鳳山豪邁的問道。
“要戰便戰,要逃便追,總不能讓它們連一層皮都不掉,就這么撤出去。”陳海神色嚴峻的說道。
青鯨級鐵甲戰艦雖然能與符思遠率領五十萬北陵軍,趕在明天午時之前進入戰場,但青鯨級鐵甲戰艦并非萬能。
畢竟青鯨級鐵甲戰艦,最強的火力覆蓋范圍畢竟有限。
要是魔兵趕在明天午時之前,調整部署,避開近河道區域,利用優勢兵力,從雪嶺的側翼對龍驤軍的防御陣地發動猛攻,并非沒有半點勝機。
要是魔兵發現進攻不利,到時候想要從戰場往兩翼撤出,陳海自然也沒有辦法調動青鯨級鐵甲戰艦離開足夠開闊的河道協助追擊。
而魔兵這時候要是毅然決然的選擇撤退,龍驤軍的兵力僅有魔兵的五六分之一,想要立時追擊都不可能。
不過,不管怎么說,陳海絕不會放魔兵從容撤走。
或許在別人看來,守到河冰解凍、魔兵南撤,北陵就已經是大勝了,但陳海說服不了自己忘記在魔族冬季攻勢中喪命的上億人族。
安西、南黎、南詔的凡民雖然這個冬季也不好過,但那不是陳海的責任,而他身為北陵王,那北陵境內萬民死生皆是他肩上的責任。
他要是將守到魔兵南撤視為階段性的勝利,那下一個冬季來臨呢,還要繼續如此安慰自己?
陳海心里盤算著,要不要這時候就將全軍動員的軍令發出去,不過在諸魔飛回魔營后,它們很快就直接給出苗鳳山問題的答案。
在濟天渠兩翼各展開有百余里綿延的魔營,子夜之時就仿佛燒沸的油鍋一般沸騰起來,在夜色下一隊隊黑壓壓的魔兵仿佛浪潮涌動起來,進入前陣陣地,那些體型巨大的魔侯魔將,更像是狼潮中的礁石一般,隨魔潮前進。
很顯然諸魔也清楚青鯨級鐵甲戰艦也不是萬能的,這想著趁援兵未到之前強攻龍驤軍,到明日午時之前就算沒有能將龍驤軍殲滅,魔兵依舊占據絕對的優勢能夠進退自如,大不了與濟天渠水道拉開百余里的距離。
難道還能怕三十艘青鯨級鐵甲戰艦能飛出濟天渠水道來咬它們不成?
陳海這時候也將動員全軍的念頭放下,先全力打退魔族的這波進攻再說。
這時候,東南角一個驅趕有百萬被俘人族及雜魔組成的超巨型血煉魔陣啟動開來,就見數以千計的巫魔分散于被俘人族之間,高聲梵唱魔訣,牽動億萬血芒從那些待宰割的俘民肉身之中匯聚起來,也直接將一道道三魂六魄從萬千俘民體內抽取出來…
陳海這一刻幾乎是直接感受到萬千被俘人族被強行抽取三魂六魄時的痛苦、絕望、恐懼。
正如別人無法感受到眾生愿力,在形成怨煞之前,別人也感受不到萬千被俘人族垂死掙扎痛苦、絕望、恐懼所形成的怨念是何等的強烈,卻強烈沖擊著陳海的神魂,使得眾生愿力所化的青郁氣息在他的神魂深處劇烈的翻騰起來。
仿佛有兩種無形的力量在陳海的神魂深處劇烈的撕扯著,攪得陳海感覺自己的三魂六魄都要抽搐起來。
這是難以言喻的痛楚,幾乎要將他的心肺撕裂開。
為什么?
這難道是眾生生與死的意志、執念在他的神魂深處激烈的對抗、沖抗。
然而恰恰就差了那么一線,陳海就是無法直接掌握眾生愿力的力量!
“鬼奚老魔,敢與我一戰否?”
這種感覺令他太難受了,幾乎要將他的神魂撕裂開,這或許是參悟浩然天道的負面作用,陳海掣出龍椎戟,朝天怒吼,他要激烈胸臆間磅礴的戰意,將神魂撕裂之痛強行壓抑下去。
陳海腳下雷光隱隱,身化長虹往東麓山腳前飛去。
雖然諸將都不知道陳海身為主帥,這一刻為何會直接出戰,但萬千將卒的士氣頓時被激揚起來,滿山滿谷的怒吼起來,恨不得能立時追隨陳海進入前陣戰場,與魔物廝殺,將大好河山從魔劫拯救出來。
“發神經病!”寧嬋兒聽陳海說太多地球的故事,看到陳海就這樣直接殺出去,她無法直接參與陳海跟鬼奚老魔之間的惡戰,也只能嗔罵一聲。
“結陣、結陣!”苗鳳山、董良、謝覺源等人皆大吼起來,敦促全軍將卒無論是否直接進入戰場,統統都結成隨時接敵的戰陣。
雖說士氣激昂之時,殺伐兵氣最為凜冽,但想要借用殺伐兵氣,卻主要是借武將與將卒間的天武感應,隨著最普通的將卒以天武秘形所載的基礎步法、身姿結陣,就見陳海周身極速間籠罩上一層層血色厲芒,眨眼仿佛化身十丈戰神,直接殺往魔兵前陣。
陳海自然還無資格跟鬼奚魔尊直接交手的資格,但倘若借用殺伐兵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哼,幼稚!”鬼奚魔尊看到陳海殺入前陣,直接逼開兩樽借殺戮血煞護體的魔君,但它也只是輕蔑的一笑,并沒有化身最強魔龍之軀趕到前陣跟陳海直接廝殺。
那樣打的話,太沒有意思。
它要是不能占據上風,在前陣只會被陳海純粹纏住;而它要是占了上風,這些狡猾而無信的人族,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祭御靈劍、法寶攻過來,它實力再強,也無法以一敵百、以一敵萬。
特別是那頭又老又丑的龍怪,早就將太虛龍魂鼎祭出來了,就等著它上場呢。
鬼奚魔尊伸手一招,就見從血煉魔陣上空洶涌過來的億萬血芒,在它的魔掌間凝聚成一柄血色戰斧,下一刻就直接朝陳海的頭頂斬去。
血斧去勢快得驚人,蒼禹都來不及反應,就聽得轟然一聲巨響,一道自東往西噴射狀的氣勁,從交擊處往西擴散,所過之處的草木無論粗壯,都在瞬息間折斷,距離最近的草木更是直接被碾壓成灰燼。
不見烈焰燃燒,草木竟然直接化為灰燼!
而這時候就在陳海立身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極速往龍驤軍的防御陣法這邊的延伸過來。
誰也沒有想到,以百萬俘民血肉及三魂六魄獻祭,這一道血斧一斬之下,竟然能裂地十數里、破開巖層百丈!
難怪說非要天地防御大陣,才有可能抵擋住百萬規模精銳魔兵的攻勢。
單單這一斬,要在瞬時間疊加多少道防御道符才能抵擋住?
就算有不計其數的防御道符儲備著,但在這一瞬間,又有多少人能反應過來?
而這一刻,陳海被斬得杳然無蹤,諸將卒也是摒住呼吸不敢喘息。
“大而不當!不如鬼奚老魔你親自出手一戰!”陳海從百丈碎巖中飛出,帶出碎石無數,懸停在半空中,面目猙獰的揮戟指向百里外的鬼奚老魔說道。
雖說陳海以往也跟汲取萬千俘民血肉精華跟生魂力量的血煉魔陣對抗過,但或許是之前面對的血煉魔陣規模有限,又或許是他之前對眾生愿力及天道的參悟有限,他都沒有如此直接的感受到有那么強烈的極端怨念,對他的神魂的碾壓。
而即便虞安老魔曾將亡者怨念所形成的怨煞侵入他的體內,當時也被眾生愿力所化的青郁氣息輕易就抵擋住,為何這一刻,如此強烈的極端怨念會與眾生愿力一起攪動他的神魂,要將他的神魂撕得支離破碎?
這種痛楚難以言喻,也令陳海難以忍受,寄望與鬼奚老魔一戰,將胸臆間的戰意提升到極致,或能將這壓制下去。
看到龍驤軍中成千上萬的劍修、玄修,都紛紛往西麓轉移,這些劍修、玄修能讓龍驤軍在極為狹窄的戰場集結更強的戰斗力,鬼奚魔尊更沒有興趣出戰;它再強,也不可能跟成千上萬劍修、玄修所祭御的靈劍、法寶洪流對抗。
而龍帝蒼禹祭出太虛龍魂鼎,也警惕的盯著這邊。
“我來與你一戰!”這時候巫真卻是按捺不住大吼一道,掣出兩把巨大無比的九幽血刃,就帶著麾下百余嫡系魔君、魔侯,往前陣飛來。
它剛才也看得清清楚楚,血煉魔陣所凝聚的血斧,力量還不夠凝聚,有些分散了,要不然定能一擊將陳海凝聚殺伐兵力而成的護甲破開。
就像陳海能凝聚殺伐兵氣護身一般,大魔君巫真與麾下諸魔殺入前陣,也有如染上一層血色,使得它們魔軀籠罩上一層堅不可摧的血煞護甲,但它們并沒有圍殺陳海的機會,就迎上卑鄙人族玄修、劍修從陣后祭出的成百上千的靈劍、法寶!
計都雖然能以血河魔幡,凝聚玄冥魂甲護體直接進入戰場,實力之強不會在大魔君巫真之下,但他還是謹慎的給謝覺源、苗鳳山、寧嬋兒他們祭出的靈劍、法寶,以及給陳海所持的龍椎戟上附上一層玄冥罡煞,專心做好他的輔助。
雪嶺西麓的魔兵這時候也悍然而動,避開陳海與大魔君巫真等魔占據的中心戰場,在成千上萬的魔將、魔侯率領下,仿佛黑色洪潮一般,持重盾、推戰車,從兩翼往龍驤軍部署在西麓防御陣地推進過來。
魔兵在龍驤軍面前也極重視防御跟整飭的陣列,龍驤軍將卒在防御陣地嚴陣以待是遠遠不夠的。
那樣的話,只會讓魔兵以更小的代價將雙方拖入混戰之中。
翼魔精銳扇動巨翼的聲音,仿佛大風吹刮大地,就等著雙方陷入混戰才迅速進入戰場。
在西翼防御陣地里,上千輛輕重型天機戰車早已“轟隆隆”的發動起來,這一刻仿佛五道鋼鐵洪流,毫無猶豫的朝黑色魔潮反卷過來,但上百輛載滿砂石、重量達到二三十萬斤恐怖地步的覆帶輜重車,以更快的速度脫離出來,仿佛脫韁戰騎,比戰車陣列快出三五個呼吸,直接撞上魔兵整飭的陣形,撞出一道道缺口,方便一具具重膛弩、六膛重裝弩將咆哮的箭雨,往魔兵陣列深處覆蓋。
半山腰間的三十門重膛炮這時候發動起來,一枚枚暴炎彈在魔兵陣列炸開,沖天閃爍的焰光,那一枚枚薄而小的玄陽鐵片仿佛被風暴席卷著,又仿佛與烈焰風暴一體,撕裂開左右十余丈方圓內的魔兵魔將的軀骸…
鬼奚魔尊想在青鯨級戰艦及北陵軍援兵趕到之前,嘗試著將龍驤軍擊潰,雖然雪嶺西麓的戰場狹小,難以讓它將手里的兵馬都押上,但不妨礙它從諸多抽調魔校、魔將、魔侯等精銳,組織一隊隊精英戰力進入戰場,削弱龍驤軍的戰械之威。
雖說天機戰車的基礎還是以大規模采用淬金鐵跟玄陽精鐵為護甲及車身材料,以風焰動力匣為驅動,但在五十年間開發出數十種的車型,就防御力而言,特別是重型天機戰車,多層復合裝甲以及車體結構的優化,就已經將抗沖擊、戳刺的能力提升了近十倍。
重型天機戰車在戰場,對普通的魔兵魔卒,已經可以完全說是碾壓了,不過大量的魔校、魔將、魔侯組成一隊隊精英戰隊進入戰場,重型天機戰車損失就迅速擴大。
龍驤軍的普通將卒直接進入這樣的戰場,生存率極低,但這時候也顧不上太多,只能拿人命上去填,以肉身在殘酷而慘烈的戰場上筑成一道道分隔、切割魔兵魔將肉身護墻,以便重型天機戰車能與后方劍修、玄修所御的靈劍、法寶,集成更密集的陣型,在敵陣中來回沖擊。
“怎么了?”緊盯著鬼奚老魔的龍帝蒼禹這一刻也還沒有出手,但他這時候覺察到陳海狀況有異,要不然的話,陳海這時候就應該收縮防陣,以削弱魔兵的沖擊力,而不是盲目在更利于魔兵展開的西麓戰場死拼。
聽蒼禹傳念來問,陳海稍稍清醒過來,通過神念,將自己此時的狀況告訴蒼禹知道:“我此時都不敢收手,就怕一口氣泄掉,就有可能直接走火入魔;而此時也無法立刻擇地潛修,將兩股強烈沖突的眾意志壓制下去,那只能一直打殺下去,支撐到援兵趕到!”
“…”這是蒼禹也未曾遇到過的情形,甚至他通過太虛龍魂鼎并沒有感知到陳海體內有什么異常,訝異的傳念問道,“怎么會這樣?”
“畏死而求生,這兩種眾意志,又怎么會是沖突、矛盾的呢?這不過是讓你更真切的感受到眾生之苦罷了!”這時候突然有一道神念,直接闖入陳海與蒼禹的神念交流之中。
“誰?”陳海嚇了一跳,他不想讓己方將卒知道自己出了異狀、以免傷了士氣,也不想讓鬼奚老魔知道后加大壓力,才與蒼禹通過神念交流,第三道神念怎么就突然能闖入他們的神念交流之中?
這是什么神通?
陳海一戟將巫真老魔半截魔軀轟入碎石之中,轉頭往雪嶺南麓看去,他與蒼禹都能感知到第三道神念傳遞而來的氣機,就在南麓密林的某處。
這時候荒山野嶺沒有什么凡民,要么逃入鄔昌城中,要么被魔族吃掉或抓住,陳海這次率龍驤軍出城吸引魔族主力,三四百里也就聚攏千余凡民,無法及時送回鄔昌城里避難,就在雪嶺南麓樹林里臨時設立了安置場所。
陳海轉頭看去,卻是難民營寨里有一個身形枯瘦的凡民老叟,這時候正站在木柵欄前看著這邊的戰局發展…
“姜相!你還活著,你一身修為呢?”蒼禹這一刻竟然激動得叫祭御在半空中的太虛龍魂鼎都顫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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