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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煉秘咒在傀儡分身倏然開啟的祖竅識海,凝聚出數以億計的血光篆符,密密麻麻的纏繞著血色蒼穹下的羅剎魔神秘相,充塞著陳海的五識感應。
陳海這一刻就覺得傀儡分身靈海秘宮所藏的精氣真元,這一刻就像滔滔大河一樣推動著洶涌起來。
然而與他此前所修煉的武道秘形不同,靈海秘宮所藏的精氣真元雖然涌動起來,卻沒有進一步的變化…
好怪,摧動精氣真元運轉起來,怎么就沒有下一步的動靜了?
這時候,就見他腳下那具殘破的羅剎血尸似受什么神秘力量煉化,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干癟下去,光澤飽滿的皮膜,眨眼間變成龜裂枯皮似的附在嶙峋猙獰的骨骸架子上。
似乎所有的精血元氣,所有的生命精元,都在剛才短短數瞬時間內從羅剎異鬼的尸體里抽離出來。
陳海下意識深吸一口氣,就有一股充滿生命精元的氣息被他吸入腹中,沉入兩腎間的靈海秘宮。
血煉秘法,竟然能將羅剎異鬼的生命精元,當成天地靈氣直接吐納到兩腎的靈海之中,難道也能用來修煉真元?
這是什么邪法?
難道下一步真是要摧動傀儡分身體內的精氣,與從羅剎異鬼尸體內抽取出來的生命精元,融煉成真元?
陳海這時候也是發蒙,但血煉秘咒所化的玄秘篆符,圍著羅剎魔神秘相,在識海深處震蕩閃爍,沒有停息的意思,他也只能靜觀變化。
但接下來的變化,真將他嚇到了。
他沒想到將這縷縷羅剎異鬼的生命精元吐納到兩腎間的靈海處,并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融煉為真化儲存在靈海里,而是直接逆行進入十二主靈脈,在血煉秘咒的作用下,直接融入傀儡分身的百骸血肉…
良久過后,陳海撫摸傀儡分身變得更緊密的肌肉、皮膜,此前傷勢全部恢復過來不說,他還感覺傀儡分身的體內涌動更為磅礴的力量。
雖然血煉秘咒與羅剎魔神秘相同時隱去,但他心里的震驚卻遲遲不能平息:這難道就是左耳看到血云荒地的形勢再難逆改的最后關頭,才下定決心傳授他的羅剎血煉秘法?
這要比他所以為的邪修秘法,還要霸道百倍。
陳海無論是疏理姚興的記憶,還是進入鐵流嶺道院學習前人留下來的修煉心得,太微宗以及燕州的諸多玄修宗門,都沒有見過這種霸道到極致,直接侵吞他人生命精元化為己有的修煉秘法。
天下竟然有如此霸道的殺戮血煉秘法!
這豈不是他以后每殺一頭異鬼,傀儡分身的實力都能直接增強一分,直至最后修成羅剎魔軀?
殺人也行嗎?
這哪里羅剎血煉秘法啊,這明明是殺怪升級、殺戮成魔的霸道秘法啊!
陳海想起左耳告誡他,這血煉秘法只能在血云荒地修煉,真身則切忌修煉此法。
陳海他雖然也不清楚太微宗等燕州一流宗門及三十六王侯之族,那些傳授真傳弟子的無上玄訣到底有多強大,但也基本能肯定,絕對不會有羅剎血煉秘法這么霸道。
左耳的告誡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陳海知道他在燕州的真身,真要修煉這種殺戮成魔的血煉秘法,能不能成功還是其次,事情一旦敗露,最大的可能會先引起天下宗門大族的聯手追殺。
正常的情況下,以人族為根基的宗門,絕不會容這種殺戮成魔的霸道秘法問世。
雖然他所占據的姚興肉身,不能修煉這種秘法,但在血云荒地里卻沒有這種顧忌。
陳海對血煉秘法到底能不能修煉成羅剎魔體,還是有些期待的。
他也沒有成魔的顧忌,不就是殺怪升級,他很容易代入這種心態,將羅剎異鬼當成怪物剿殺,他也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
他看到巖洞外的裂谷底部,還有十幾頭羅剎異鬼在逡巡、移動,故意弄出點動靜,然后拾起來一對剛才沒有派上用場的黑骨戰戟,就往遠離神殿石谷的方向遁去。
陳海就想著將幾頭羅剎異鬼引誘到更荒僻的地方,各個擊破,再次去驗證血煉秘法是否真有殺怪升級、殺戮成魔的神異。
在連續擊殺三頭羅剎異鬼、吞噬融合其血肉中的生命精元之后,陳海感應到藥師園兵甲鋪有訪客過來找他。
陳海找了一處藏身地,將肉身各方面增強少說有一成的傀儡分身藏進去,神魂意念就切斷與血云荒地的聯系,回到藥師園兵甲鋪他潛修的院子里。
這時候,他就見周景元陪著趙山等人推門走了進來,他們身后還有兩個剽悍健勇的刀客跟著走進來。
“陳安、陳富田…”
陳海請趙山、周景元到廳里坐下,讓伙計沏來茶水,聽趙山說起再到蒙邑的原由,他的眼睛瞥向隨趙山一起到蒙邑城的兩名刀客。
雖然趙山說他們兩人是受陳烈命令,跟他一起到蒙邑城來伺候的陳族仆役,但他們眼睛的深處藏著一絲咄咄逼人的鋒芒跟窺視,這是他們不應該有的。
姚興以往在濺云崖,對趙山、錢文義這些家臣部曲都是呼來喝去的,對地位更低的仆役更是不屑一顧,對陳安、陳富田二人也沒有印象,揮手讓他們先出去,將趙山單獨留下來,陪他與周景元兩人說話。
“關于陳安、陳富田這兩人,你有什么對我說的?”陳海淡然問道。
雖然說趙山是受陳烈所命,趕到蒙邑來輔助表公子,但他不想在表公子跟少主兩人之間站隊,何況在他看來,表公子勝算怎么都不像比少主要大的樣子。
只是趙山怎么都沒想到,表公子竟然一眼就看出陳安、陳富田兩人有問題,他心里細思,怎么都想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陳安、陳富田兩個奴才,剛才表現也中規中矩的。
“舅舅讓你挑人手到蒙邑城來,所挑的人手即便不情愿,即便滿心不喜,眼睛里也不應該有咄咄逼人的鋒芒,除非你們三人都是舅舅命令過來監視我的,”
陳海見趙山遲疑不肯吐露實情,便自言自語的推測道,
“但舅舅真不滿意我在蒙邑的所作所為,大可以直接寫信喝斥我不得借用陳族的名頭,或令我關掉藥師園兵甲鋪都行,實在沒有必要多費這些手腳。另外,陳青雖然恨我,但她不會有如此復雜的心思——趙山,你說我想的對不對?”
趙山背胛都快要有冷汗滲出來,沒想到表公子竟然能不到半盞茶的工夫里看出所有的微妙來,而表公子都已經猜到是誰在背后做手腳,卻偏偏不說出口,這明明是逼他“出賣”少主陳彰!
趙山直覺這一刻有萬鈞巨石壓在身上,令他都抬不起頭來去看表公子的眼睛。
陳海端起桌幾上的茶水,與周景元對望一眼而笑,慢悠悠的將茶盞遞到嘴邊小口的啜飲著。
他不再是那個自暴自棄、性情乖戾的姚興,濺云崖有什么矛盾,他要是都不能理順過來,他前世在地球就算是白混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煉過的緣故,他此時觀察他人的神色更細致入微。
換作他日,他不會盛氣凌然的一定要將趙山的心理防線壓垮掉,但此時周景元等人心里多少有些憂慮——他這時要想周景元繼續保持對他的信心,就讓要他們明確知道,陳烈是支持他這個“外甥”的,同時也不想趙山留在蒙邑城期間,不讓人放心。
“趙山不知誰合適到蒙邑來輔佐表公子,是少主推薦了陳安、陳富田兩人…”趙山咬牙說道。
“原來是陳彰表兄對我關懷倍至啊,這真是難為他了。”
陳海又跟沒事人似的笑起來,他不介意在周景元面前,暴露陳彰對他的戒備與刁難,這種矛盾在宗閥大族內部幾乎是無法避免的。
周景元也笑起來,他這時候知道陳安、陳富田兩人要提防著,不能讓他們知道藥師園兵甲鋪的真正秘密,而眼前這個趙山暫時還是能信任的,笑著跟趙山說道:“趙兄再以少主稱喚那陳彰,似乎有些不大合適了。”
“是的,是彰公子推薦了陳安、陳富田二人,到少公子跟前來伺侯。”趙山心里微微一嘆,將對陳海與陳彰的稱謂變換了一下,把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趙山知道只要家主陳烈在世,不用擔心陳彰會對他直接撕破臉,但他既然已經將陳安、陳富田兩人給“出賣”了,就能先定下心思,輔佐表公子將蒙邑城的事務處理好,以后就不要奢望能在陳彰面前能討到好了。
陳海哈哈一笑,看趙山表明態度,知道在陳烈的態度變化之前,就不用擔心趙山這邊會有什么變故。
周景元也極是高興,與陳海商量就請趙山在藥師園兵甲鋪坐鎮,這邊一來,兵甲鋪就每月支給相當三十點宗門功績的用度。
他既然認定陳海非是池中之物,那對陳海從陳族第一個能拉攏到的嫡系親信,就絕不能吝嗇了;至于陳安、陳富田那兩個奴才,那就隨意喂飽不餓死,已算是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