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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王府密談

  在此處能夠重遇于謙謙,是我也沒料到的。

  于謙謙雖然恨透了我,但內心對我還是心存畏懼的。聽到我聲音,于謙謙下意識一哆嗦,看到我后,臉色有點難看,秦三觀,你怎么來了?

  我說秦某生來一身勞苦命,怎么能比得了你占山為王,享福作樂啊。這趟鏢是中原鏢局接的單子,你說咱們是商量著來,還是刀槍上見真章?

  于謙謙尷尬一笑,你看這話說得,見外了不是?回頭對兄弟們道,大家收拾家伙,這是大會歲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啊。二洞主,吩咐各洞兄弟,今天中午大排宴筵,我要請我兄弟吃飯。

  方才逃走的張喜兒等護衛見狀,返身趕了回來。方太監尖著嗓子罵道,你們這些孬種!

  張護衛說侯爺息怒,方才看到山的那邊有盜匪出沒,我帶兄弟特意前去查探一番,經過再三確認,那條路很安全。

  方太監哼的一聲,踱步來到我這里,說你跟他們是一伙的啊?我說咱們干鏢局這一行的,黑白兩道都認識些人,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方太監依舊不依不撓,迫害妄想癥發作,說我怎么覺得你們好像串通好了要謀財害命啊?

  我指了指方太監的車隊,說侯爺您這些貨物,就是白給人家都不要啊。整個車隊上下,除了您懷中那個匣子,估計找不出什么值錢的玩意兒了吧。

  方太監連摟緊那個匣子,生怕被人搶走似的,我倒是蠻有興趣,問小太監,侯爺懷中是什么寶貝啊。小太監一仰脖子,說好大的寶貝。

  中午吃飯,于謙謙作主陪、幾個洞主作副陪,原先的盤絲洞主趙無極,竟在一旁端茶倒水,這不由讓我大為驚奇。

  方太監作了主賓,整個宴席之上的話幾乎都讓他一個人說了,動輒就是雜家當年在宮里伺候皇上的時候來開頭,從太子到內閣、從皇親國戚到文武百官,通通罵了個遍。

  方草天覺得于謙謙盤絲洞主的稱號不夠響亮,說名字里帶著個洞,容易讓人產生不雅的聯想。前些年,我隨圣上出使韓國,光一個釜山,就有一萬多個洞…

  于謙謙說那您覺得怎么改?

  這時正好上來一盤土豆絲炒水仙,于是道,不如叫做盤絲大仙吧。于謙謙說,改的好,一看就是學問人。

  一通宴席,酒足飯飽。于謙謙很刻意的回避著我與他之前在京城的那些齷齬,也未提及自己如何在盤絲洞鵲巢鳩占的事。

  臨走,趙無極自告奮勇要送我們下山。

  一路上,趙無極幾次欲言又止,我看在眼中,笑問道,趙道友,怎么三年不見,山頭被人占了,屬下被人搶了,連小鳳凰也成了別人的禁臠,這綠毛烏龜的忍字功夫,真是了得啊。

  趙無極滿臉憤懣之色,說半年前于謙謙來投靠我,說在京城被人逼得走投無路,我見他可憐就收留了他,誰料這家伙竟狼子野心,趁我熟睡下藥廢了我武功,又脅迫我讓位于他。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心中暗想,于謙謙好歹也是科班出身,當過管理職務,這才半年不到,整個盤絲洞與三年窮的揭不開鍋那陣判若兩處。

  于是說道,雖說他搶了你位子,可如今盤絲洞買賣興隆,連你們山間那個大老虎都有肉吃了,于洞主功不可沒啊。

  趙無極說還不是暗中投靠了齊王,他一來就帶著小鳳凰去陪齊王睡覺,名義上還是占山為王,卻給齊王當了走狗。一次喝醉了酒還說,齊王是注定要當皇帝的,讓我們跟著他干,將來有享不盡的富貴榮華。

  我心中暗贊,于謙謙不愧是高手,這盤絲洞處于魯豫京冀交界處,本來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于謙謙一來就看準形勢,投靠齊王,從這點來說,無疑是極富戰略眼光的。

  我略帶戲謔之意問道,趙洞主跟我說這些,不知有何居心?

  趙無極說,我想求你幫我奪回盤絲洞。

  我笑著搖搖頭,你身上沒有能夠打動我的籌碼。

  趙無極面露失望之色,我轉念一想,說也不是不可,不過我要你搜集于齊王造反的證據,若能找到足夠的證據,到時候我可以出手助你一臂之力。

  三日后,車隊抵達德州府,我心中略微一緊。當年我在這里宰了朱奇藝,讓齊王斷子絕孫,這件事至今仍是一樁懸案。

  還未入城,就有人前來迎接,說是齊王府的管家,奉齊王之命,前來請方侯爺入王府一敘。方草天聞言,頓時大喜,連忙吩咐車隊入城。

  眾人安排好,方草天讓我隨他一起入王府。路上,方草天邊走便自言自語道,這回發財了。我奇道,侯爺原來與齊王殿下走動的近啊。

  方草天嘿嘿一笑,拍了拍懷中的匣子,尖聲道,雜家這年頭雖伺候皇上出恭不問政事,但茅坑蹲多了,一些閑言碎語不免傳入耳中,這些閑言碎語中,有個齊王殿下想知道的秘密。

  難怪這死太監非要繞路從德州南下,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在里面。來到齊王府,從門外看并不起眼,誰料進去后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

  與三年前相比,齊王瘦了一圈,頭發也有些灰白,不過說話間精神氣十足,見到方草天,張口笑道,方侯爺能來我府上,真是讓本王蓬蓽生輝啊。

  方太監雖被封為糞土后,但與正派王爺相比,仍是天壤之別,自然不敢擺出跟我們的做派,連忙下跪磕頭,給王爺請安。

  齊王說,你我不必如此客氣,對了,你看我這王府,如何?

  方太監說,真乃天上人間也!

  齊王不悅道,天上人間是本王產業,你這么說什么意思。方太監這才意識到說錯話,連改口說,王爺息怒,小的著實沒聽過天上人間啊。

  齊王哈哈一笑,也對,你這閹人,怎么會知道那種地方。那你覺得這里與皇宮相比如何?

  這句話有些誅心了,這句話無異于楚莊王問鼎,一個藩王,將自己王府與皇宮作比較,那是相當大不敬的。

  方太監嘖嘖道,若論寶物,自然是皇宮略勝一籌,若論帝王之氣,我覺得王爺這府上毫不遜色啊。

  齊王聽了點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我在一旁聽得心寒,齊王有意造反,別說朱潤澤,連尋常百姓都能看得出來,我卻一直不明白,為何皇上一直給齊王加權。先是討伐天地會,后來追討魔教,齊王將華東一帶幾個路州控制在手內。

  方草天示意我在外廳等候,他則隨齊王去了書房。

  我靠在廊閣之上假寐,將四湖真氣釋放開去,才發現齊王府高手如云,府中隱藏的一品高手,就有兩位,還有一人氣息隱藏的極深,令人判不出武功深淺。

  難怪都說,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練就一個一品高手,耗費的人力、財力不計其數,一些實力稍弱的門派,都供養不起。但這些對齊王府來說,根本不算什么。這些高手,成為王府的客卿或供奉,在江湖上并沒有什么名號,不過實力卻不可小覷。

  齊王和方草天在書房里聊了些類似今天天氣哈哈哈之類的廢話,直到擯退左右,齊王才問道,方公公,本王有一事不明,還請指教。

  方草天問,不知王爺所聞何事啊?

  齊王干咳一聲,說,二十三年前,甄貴妃龍子難產一案,你我也算是當事人了,只不過當時我忙別的事,這件事的一些細節,我怎么都想不通,所以特意求教于公公。

  方草天猶豫了一下,這個,這個,恐怕有點不方便吧,畢竟事關皇家,而且當年皇上殺光了所有與此事有關聯的人,若非皇上有便秘的故疴,老奴恐怕也活不到今天啊。

  齊王呵呵一笑,這是十萬兩銀票,請公公飲茶。

  方草天沉吟道,方某人在宮里三十年前不倒,除了謹小慎微外,靠的的就是這張守口如瓶的嘴…

  齊王道:外加十八車珠寶!你若不方便說,就當我這事兒沒發生過。

  方草天說,王爺這么說有些見外了哈。實不相瞞,那夜小皇子難產窒息而死,皇上順手扔在了馬桶里,讓老奴去宮外挖坑埋掉。那天晚上,大雨傾盆,我挑著兩桶大糞出了皇宮,正準備挖坑之時,眼前一花,失去了知覺,等再醒來時,那只馬桶已不見蹤影。我生怕皇上責怪,就說將尸體綁石頭,沉在西海公園了。這件事,我可沒跟任何人說起啊,王爺。

  齊王接著說,這件事,我總覺得蹊蹺,后來聽說那個小皇子被高人所救,并未死去,好像是流落在江南一帶,本王多次派人前去查找,卻始終沒有下落。

  方草天問,這件事皇上已定了性,王爺尋找那人下落,為的是?

  齊王說,這二十多年來,皇上雖對我信賴有加,但那朱潤澤卻視我為眼中釘,唯恐除我而后快,哼,若不是我當年去抱了那小子回來,他一個尋常百姓家,能有今日地位?

  我在一旁聽得心冷,當年明帝的皇子并沒有死,這件事恐怕連住朱悟能也不知道吧。齊王這些年來權勢滔天,原來還有一層意思,是在尋找明帝的親生兒子啊。

  朱潤澤想要殺齊王,我自然知道。可齊王也并非沒有防備,他一直在尋找那流落民間的皇子,就是為將來能反制啊。

  齊王接著道,方公公,您這次回南方,本王有一事相求。

  (孩子身體不舒服,這幾日更新有點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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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文學    在中原行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