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孫得揚、于謙謙兩人救出來,交給了二當家,算是達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當日下午,我跟柳清風來到鏢局,其他鏢師看到我們,如見了瘟神般躲著我們,就算關系稍好點的,只是點頭打招呼。
氣氛有些不對,我暗道。
來到賬房,領取了去年七月至今的薪水和績效,算起來每人將近二百兩。雖說我們有了外快收入,但這筆錢也不算小數目,柳清風說,在湊湊,差不多在京城買套房子了。
按照昨日從嵩山二俠手中的數據,一年來小微事業部收入在兩萬兩,按照績效辦法,我們可以提成5,也就是一千兩。可如今兩人到手只有四百兩,剩下那六百兩呢?
我問賬房,賬房說我也是按大當家批的條子付錢,你就別難為我這個老頭子了。我心說也對,這事兒還得去找四當家。
來到四當家房間,跟他說明來意,四當家呵呵一笑道,我知道按考核辦法,你倆有一千兩的績效,我也是如此往上報的,可大當家批下來就是四百兩,要不你去大當家那去問問?
一句話推得干干凈凈,這些老狐貍,一個比一個精,遇到好事兒,跟螞蜂一樣沖上去,這種事兒,就知道互相推。
柳清風說四百兩不少了,要不算了?
我說那怎么成,這么弄,以后大家誰還肯出力?那九紋龍史進,掛了個虛職,一年就拿六百兩提成,估計有一半落到某人手中了吧。
來到大當家門口,兩人推門而入。
大當家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曉生江湖,見我倆進來,不悅道,規矩呢?不知道敲門嘛?出去。
我說好,兩人走到門口,運起半寸河山,當當敲了兩聲門,嘩啦一聲,房門碎成齏粉。撲騰一下,大當家從椅子上跌落。
大當家你怎么到桌子底下了?說著就要去扶他,大當家說你倆別過來,這里可是單位。
我說找您匯報工作。
你們站在那里就行,我能聽得到。
大當家爬來重新坐下,柳清風連把茶杯倒滿,遞過去,大當家您喝茶。
大當家結果茶杯,正要喝,嘎吱,茶杯碎了,一杯熱茶灑在身上。柳清風說大當家這么不小心,我給你抽張紙,擦一擦。
大當家連擺手,不用,天熱,正好降溫。鬼知道柳清風人下一秒會做出什么舉動。
我說我有一事不明,想跟大當家請教請教。
你說吧。
我說去年小微事業部,按照制度,我倆應該提成一千兩,怎么今日去賬房結算,只有四百兩。您也說過,無規矩不成方圓,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暫兄弟在外面拼死拼活,回來卻拿不到該拿的那份,我怕說出去,寒了咱們鏢局眾人的心啊。
大當家干咳兩聲,說去年一年你倆也沒在崗幾日,小微事業部的業務,都是九紋龍史進在照顧,所以他分了你們點提成,也不過分吧。
柳清風說我也有一事不明,想跟大當家請教請教。
柳清風說道,據我從內務部那邊拿到的考勤記錄,那九紋龍一年攏共也沒上過幾天班,大部分業務合同都是我跟三觀一起跑下來的,業務都是小微事業部的幾個兄弟們做的,那他又怎么好意思分提成?
大當家說,這不是特殊情況嘛,至少他在的一年內,咱們小微事業部業務蒸蒸日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
柳清風大怒,我們在外面出生入死,就沒有苦勞了?說罷,一巴掌拍在書桌上,嘩啦,書桌又碎了。
大當家怒道,你倆想造反不成?
外面有人聽到動靜,紛紛在外面指點,不知說些什么。柳清風說大當家,你把我們調到對外接待部我們也沒意見,但這錢,我們有意見啊。說著,一把菜刀從腰上抽出來,晃了晃。
按照既定戰略,柳清風唱黑臉,我唱紅臉的也該出場了。我說柳清風你還帶兵器了,不小心殺了人,可是犯法的。大當家英明神武,啥時候虧待過我們?
大當家說對對,對于鏢局職工,我向來一視同仁。
我說是啊,柳清風家里窮,來城里打工也不容易,誰也不想遇到欠薪的事兒,要不您批個條子?這書房門、黃花梨的書桌,差不多十多兩,從柳清風那份中扣除就是。
柳清風說,門明明是你弄壞的好嘛?
我彈了了他腦袋一下,低聲說你還要不要錢了。
大當家拿起紙筆,寫好批條,我倆才走出來,看到幾人在一旁圍觀,連說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我倆剛出大門,聽到九紋龍史進說道,二舅,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請教。大當家怒罵道,給我滾出去!
去賬房支了五百九十兩,我跟柳清風每人拿了一百兩,剩下四百兩,把小微事業部幾人聚在一起吃飯,把銀子分了。
我說道,去年一年,我倆不在京城,各位兄弟工資績效收到盤扣,是我倆不對,以后再有欠薪的事兒,你跟我說。
嵩山二俠道,跟著你有肉吃,以后我倆就跟你混了。
我說那可別,你們只要肯努力,肯吃苦,買房娶媳婦都不是夢,我倆如今調到對外接待部了,可惜沒法跟大家一起走鏢了。
來到對外事務部報到,辦理了交接手續,便算是正式上班了。這里平時也沒啥事兒,還有一個老鏢師,姓闞,名大山,如今年紀大了,武功也不行,在這個部門等退休。
我奇道,如今鏢局業務這么好,平日那些江洋大盜、綠林好漢,按理說應該來這里討要彩頭的很多才是,怎么門前這么冷清?
老鏢師吧嗒嘴抽著旱煙,慢悠悠道:最近朝廷掃黃打黑,上個月,齊王抓了二十多個響馬大盜,據說過幾天要在午門問斬,以震懾天下呢。很多大頭人躲都來不及,哪里還敢跑京城湊熱鬧。
兩人閑來無聊,柳清風還好,白天點卯后帶薛魚兒出去玩耍,倒是我每日翻看曉生江湖,閑來無事去葉良辰、小道童那邊蹭茶。
登聞院那邊,朱潤澤和孟悅不在,他們不找我就阿彌陀佛了,自然不會主動去找他們,閑來無事就把謝德龍和梅川叫出來喝酒。
這一日我倆閑聊,突然發現很久沒去探望楊教習了,他退休后每日哄孩子,看孫子,倒也清閑,我倆拎著酒去拜訪他。
楊教習見到我倆,很是高興,連忙吩咐老婆炒菜,你倆如今是名動江湖的大俠了,還能記得看我這老頭子。
我說楊教習哪里話,您老把我們帶到鏢局這一行,當年初出茅廬,跟三青子似的,多虧了您的指導和教誨啊。
幾人閑聊,說起了大當家把我倆弄到對外事務部之事,楊教習道,你倆人好歹也是鏢局的后起之秀,大當家這么做,確實不地道。你倆想怎么做 我說我倆已經鬧過一回了,如今鏢局眾人看到我們都躲的遠遠的,都快被邊緣化了。
楊教習說你倆做事太莽撞了,好歹也是鏢局之主,就算你倆武功高,也得按規矩辦事。
柳清風說事都已經做了,還能咋辦?
楊教習想了片刻,說既然如此了,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柳清風說,殺人的事兒我們可不干。我心說一路上你殺人的事兒也沒少干。
楊教習笑罵道,誰讓你們殺人了?我是說,干脆你倆想辦法,把大當家從臺上拉下來是了。
柳清風說難度有點大啊。
我說楊教習,我帶了個物件,請您過目,說罷,拿出赤霄劍,遞給了他。楊教習一見,兩眼放光,你倆見到趙總鏢頭了?
我說在蜀中見過他了,不過被唐家困住,已經過世了。
楊教習老淚縱橫,當年趙總鏢頭丟了皇杠,和岳鏢頭一起失蹤,想不到今日還能見到赤霄劍。當年鏢局內亂,大當家趁機奪了位子,假惺惺說暫代職務,誰若能找回赤霄劍,誰就大當家。
我說我對大當家沒什么想法。楊教習說,你就算想當,也得能當啊。這大當家的工作,可沒那么好當,要平衡江湖關系,要跟朝廷和后臺做好關系,誰也不能得罪,一般人可做不好。
臨別之時,楊教習突然道,你們抽空去看看李來福吧。這才意識到,回來半個多月,竟沒見過黑風寨來上班,他怎么了?
楊教習說,當年你們行鏢四人組,我最看好他,雖然武功不行,但肯吃苦,又回來事兒,還懂得孝敬人,誰料你們仨,一個比一個牛,如今,就他混的最慘了。
找到山東路的同事,打聽黑風寨的事兒,被告知,黑風寨已經一個月沒來上班了,好像是惹上了什么官司,被人打折了腿,如今告假在家養傷呢。
怎么回事?
我倆來到西祀胡同,當年黑風寨是我們四人中最早買房子的,雖然不大,兩室一廳,卻也住的安逸。
未等進門,聽到黑風寨一個勁兒嘆氣。
他老婆道,當家的,這事兒也不能一直拖著啊,我聽說,小秦和小柳回京了,如今他們兩人都是武林高手了,看在當年同事一場的份上,求他們幫幫忙吧,你要是不好意思去,我豁出老臉不要,我去說。
黑風寨說,當年我一時豬油蒙了心,聽信讒言,這是我自找的,找他們作甚?
他老婆哭道,那你還有什么辦法,再過幾天,趙老虎就來收房子了,你腿又這樣,總不能讓我娘倆露宿街頭吧。
黑風寨不耐煩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我還沒死呢。我明兒去李七哥那兒借點錢,看趙四爺那能不能給緩幾天。
我去找小秦和小柳,好歹你們也是兄弟一場!
黑風寨道,你去干嘛,如今人家是天下有名的高手,放個屁京城都要動三動,我李來福可高攀不起。
我不管,我明兒就去找他們。
黑風寨嘆道,他倆如今在鏢局也不好過,你就別去給他們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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