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打賞啊,什么的,統統給我砸過來。
“小心!”有人驚呼,卻不知邋遢老頭在心頭大叫:“打過來吧,打過來吧!只要碰我一下,看我不讓你賠得生不如死!”
他在暗中竟哼起了小曲:“老頭子我縱橫四面八方,從來不搶奪他們財伍,從來不仗勢欺人。以德服人是我的口號,讓人心服口服是我的目標,坑天坑地坑人坑己沒商量。沒商量...沒商量啊沒商量....”
然而他的小曲還沒哼完,他的身前卻出現一道身影,虎背熊腰,錚錚鐵漢,不是木俊楠卻又是誰?
“孫長老,過了!”木俊楠沉聲喝道,右手探出,彎掌成爪,往孫穆平的手掌抓去。
孫穆平大怒。
這木俊楠,不過一個偏遠荒鎮家族的家主罷了,竟然敢對他大喝,是可忍孰不可忍。
“閉嘴!”他怒道,“你算什么東西?有資格管我的閑事嗎?”
他的大掌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加大了力道,氣勢萬重,狠狠地一拍而下。
木俊楠搖頭,并不驚慌,他的右爪穩穩探出,迎向孫穆平的手掌。
“砰!”
孫穆平的大掌和木俊楠的大爪轟然碰撞。這一刻,以二人為中心,虛空之中突然狂風肆虐,勁氣飛舞,散發著無盡威壓。
孫穆平的臉色大變。
他是云門境強者,這一掌,從上而下,以自身元氣溝通天地,借助滾滾靈氣,力道何止數萬鈞?沒想到,卻被木俊楠攔了下來。
不但如此,他的手腕還被木俊楠的手爪緊緊地掐住,他試圖抽回,抽了幾次卻毫無效果,這讓他的臉色如何不變?
杜若山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凝重,第一次認真審視木俊楠。
在此之前,木俊楠是不被他們放在眼里的。這也難怪,他們可是云門境后期強者,貴為西梁城一方大勢力的權勢長老,而木俊楠,不過是個邊遠荒鎮的家族族長罷了,有什么資格讓他們放在眼里嗎?
沒想到,他們都看走眼了。這木俊楠,竟與他們一樣,是個深不可測的云門境強者。他的目光凝聚在木俊楠身上,卻發現后者的修為起伏不定,以他的眼力竟看不透。
剎那間,杜若山的面色再次一變。
他突然想起李天雄、林元虎、冷建輝三人。他們與木俊楠一樣,同為劍海鎮四大家族之主。既然木俊楠是云門境強者,是否意味著,此三人,同樣是云門境?
他越想越有可能,因為傳聞中,劍海鎮的四大家族關系可不和諧。如果李天雄幾人不是云門境強者,又如何與木俊楠抗衡?
看來這劍海鎮的水,深著呢!
“孫長老,夠了嗎?”木俊楠看著孫穆平,面色嚴峻地問道。
“夠你妹啊!”邋遢老者簡直想破口大罵。從蕭齊天到王石軒再到木俊楠,在這荒遠偏鎮,他竟然一次次地碰到好人,真讓他無語。
他好想質問木俊楠等人一聲:“你們怎么一個比一個愛多管閑事?”但那只是想想罷了,人家畢竟出于好心。現實的他,只能眼瞧著一個個訛人的借口就像那煮熟的鴨子一樣飛了,頭仰四十五度,心頭滴血,默默地傷心流淚。
“我倒是小看你了,撒手!”孫穆平喝道,臉色難堪。
他可是上城長老,此時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偏遠荒鎮的家主制住了手,讓他情何以堪?簡直丟盡了顏面好嗎?
他的眼底閃過殺機,有機會,他定叫這木俊楠好看!
木俊楠聞言,深深地看了眼龍辰之后,這才放開了手。沉聲道:“既然是對賭,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孫長老不滿別人開出的賭注,不賭便是,又何必強人所難?”
“喲,還說教起我來了?”孫穆平冷笑著揶揄,收回了手。其實,他的心頭早已凜然,就那么一會,他那手腕竟被木俊楠抓得生疼,幾乎麻木。
“不敢!”木俊楠說道,“只是這畢竟是劍海鎮的成年大會,我不希望看到不公平的事情發生。”他嘴上說著不敢,話語卻相當強勢。
“不公平?嘿!一百塊上品元晶,這種獅子大開口的話,虧他說得出來?這就叫公平?”孫穆平冷笑著質問,“我教訓他一頓不對?”
“獅子大開口嗎?某些人不會假裝不知道赤紋金和五彩石的價值吧?”恰在此時,一個慵懶嫵媚的聲音從眾人身后突然響起。
眾人一愣,循聲望去,卻見美婦與那疑似劍客的存在,不知何時已離開主席臺,正迎面向眾人走來。
“孫長老,眾所周知,西梁城主陸山河的凌霄劍便是用赤紋金打造而成,削鐵如泥,斷石裂山亦不在話下。你不會認為凌霄劍不值一百塊上品元晶吧?”那疑似劍客的中年男子開口,帶著微微嘲諷。
這二人一人一句搶白,直讓孫穆平憋紅了臉,羞憤交加,卻不好反駁。因為那疑似劍客的中年男子,是劍如霜,古劍門的權勢長老,與他的地位一般無二。而那美婦,出自城主府,背景深厚,就連他也不敢輕易得罪。
其實,對這美婦,他所知甚少。前者如同從天而降一般,十八年前忽然出現在西梁城城主府之中,打一開始,城主府的人皆叫她晴貴人,久而久之,整個西梁城的人也叫她晴貴人。
也就是說,他連晴貴人的真名都不知道。
但這不妨礙他對晴貴人的忌憚。十八年來,晴貴人早已證明了她不是什么花瓶,縱橫西梁,手段驚人得很。
“話是那么說,但這荒遠偏鎮,誰能拿出上百塊上品元晶?”杜若山幫忙解圍道。
“沒錯,他剛才還與別人對賭,賭的還是世俗銀兩,試問一下,千萬兩世俗銀兩能買得到五十塊中品元晶嗎?千萬兩的銀兩他都能與別人對賭,那我們出一百塊中品元晶,又有何不可?”孫穆平反應過來,附和道。
“你這是強盜邏輯。人家自己的東西,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劍如霜義正言辭道。
“沒錯,我喜歡,我樂意,不行?”邋遢老頭哼哼。
“一百塊上品元晶很多嗎?杜長老斷定沒人拿得出來?”晴貴人道,語氣帶著慵懶。
杜若山心頭一跳,直覺告訴他,他要被打臉。
果然,下一刻,晴貴人的話語便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扇了個耳光。只聽晴貴人突然對著邋遢老頭道:“老人家,我沒有賭錢的習慣,直接拿出一百五十塊上品元晶,跟你買赤紋金和五彩石行不行?”
“老頭子我從不賣東西,就喜歡打賭。怎樣,想要什么,盡管下注?”邋遢老頭搖頭。
“那真可惜。”晴貴人遺憾。
杜若山二人冷哼,晴貴人和劍如霜的到來,讓他們強取赤紋金和五彩石的意圖已經破滅。與邋遢老頭對賭倒是可以,偏偏他們可沒彤貴人那么財大氣粗。留在這里,只是徒增丟人罷了,所以他們轉身就走,向主席臺走去。
然而,他們沒走成,他們的前方,邋遢老頭忽然將他們攔下,道:“我說二位,別急著走啊?赤紋金和五彩石,你們不想要了?”
“老家伙,讓開!”孫穆平怒道。
這邋遢老鬼明知道他們拿不出一百塊上品元晶,還拿赤紋金和五彩石誘惑他們,不是在嘲笑他們嗎?
豈有其理!
杜若山雙目一瞇,有一種被惦記的感覺,道:“一百塊上品元晶,我們出不起。”
“可以用他物代替。”邋遢老頭道。
“我們身上,可沒那么貴重的物品。”杜若山警惕,那種被惦記的感覺更濃,幾乎讓他心驚肉跳。
“不,你有!”邋遢老頭肯定道。
“何物?”
“寒元果。”邋遢老頭道。此言一出,晴貴人和劍如霜等人齊齊震動,難以置信地看著杜若山。
要知道,寒元果可是世間最神奇的靈藥之一,與陽元果齊名,二者一陰一陽,非常罕見。
為什么罕見?
因為二者的生長條件極其苛刻。
傳聞,寒元果只能生長在偏南酷熱之地,無盡火域之中,地心之炎之上,需吸收無盡陽氣,歷經千年方可結成。
眾所周知,陽之極致便是陰。寒元果成熟之前,可以說是一種至陽毒藥,只有在其吸收無盡陽氣之后,才能化作一種陰性神藥,珍貴異常,有種種神奇之妙用。
至于陽元果,生長條件更是苛刻。傳聞,陽元果只能生長在北方極寒之地,尸骸遍地之處,鬼魂絕域之中,需吸食無盡濕寒尸氣,同樣歷經千年方可結成。
可以毫無客氣的說,每一枚陽元果都是在死人堆里生出來的。
陽之極致便是陰,陰之極致自也是陽。同理,陽元果在成熟之前,亦可算做一種至陰毒藥,只有吸收無盡陰氣成熟之后,才化作至陽神藥,妙效驚人。
聽這邋遢老頭的話語,杜若山竟然擁有如此珍貴的寒元果,這叫幾人如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