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流650公務機從遠處飛來,將要降落在墨西哥城國際機場的跑道上。機上的舷窗邊,年輕的安吉麗娜.勞倫斯看著地面的墨西哥城,心里有著諸多好奇和疑問。
幾天前,極光軍團向紐約兄弟會發來合作建議。這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是炫耀,因為這是一份衛星發射的項目合同書。
衛星發射升空后是有壽命的,大型衛星能支撐十到十五年,小型衛星則只有兩三年。很多衛星在壽命到期時電子器件其實都還工作正常,它們死亡的原因是衛星上用來調整姿態的燃料耗盡了。
因為衛星在繞地球轉動時也是受到引力影響,需要在地面站的控制下實時調整軌道誤差的。否則很快就會因為偏離軌道進入地球大氣層而燒毀。
大災變后航空航天體系徹底完蛋,天上的衛星相繼在一年內失去功效。無論是通訊,導航,偵查等等衛星都完蛋了,地球上的人類文明瞬間倒退幾十年。
沒有衛星,地盤越大越麻煩。這也是周青峰剛剛搞定墨西哥就立刻就上馬衛星發射項目的原因。而之所以拉上鋼鐵兄弟會,自然是因為希望維持當前雙方的平衡和準盟友關系。
周青峰要求勞倫斯閣下派個‘關系親密友好人士’,勞倫斯氣得火冒三丈。他死都不愿意再派蕾切爾去了,而是把女兒安吉作為談判代表團的團長前往墨西哥城。
如今的安吉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五歲不懂事的個性女孩,她個頭高挑,成熟大方,十八歲的她一顰一笑很有大家閨秀的風度。當她走出機艙,陽光下有個孤零零的身影正手捧著一束鮮花在等著。
是的,歡迎人群就只有周大爺一個人,其他人都被趕走了。
“維克多…。”安吉笑顏如花的走下登機車的舷梯,驚喜的打量眼前這個高大硬朗的男人。
光影交匯間,安吉還記得那個半夜站在自家門口卻不記得家門在何方的男孩。那時候的男孩率直,偏瘦,天真,而現在…,“維克多,我們好久不見了。謝謝你的花,我很喜歡。”
“送給越來越漂亮的安吉小姐,送給我記憶中那個可愛的姑娘,也送給眼前讓人心跳加速的女孩。”周青峰送出的玫瑰紅的如同一團火焰,令人的心都要融化。他為這束花可是專門回了一趟現實世界。
手捧玫瑰的安吉微微一抿嘴,笑道:“維克多,你變了好多。過去你從來不說這樣哄女孩子的話。”
“哈哈哈…。”周青峰笑了一陣,側身領路道:“我能有幸為你開車嗎?你的團員會有其他人照顧的。”
“這是我的榮幸。”安吉一手捧花,一手輕輕挽住周青峰的胳膊,“能讓維克多.雨果軍團長擔任我的司機,兄弟會的那些名媛會為此妒忌死的。”
“是嗎?我以為我的名聲很差,不太受人喜歡。”
“你在兄弟會內的名聲不是很差,是極其差。不過只要你夠強就行了,指責和咒罵傷不了你分毫,反而會讓你成為焦點。”
兩人挽手上車,緩緩駛出機場。安吉看著車窗外的城市問道:“我還是頭一次來,可以逛一逛墨西哥城嗎?我想看看你統治下的這座大城市。”
“我正有此意。”周青峰正想給女孩展示一下自己搶到手的這座城市,這可是他到目前為止最好的戰利品。
車子偏離主干道,駛入一個殘破的城區。這地方顯得有些陰森,冷清,殘垣斷壁間甚至還夾雜不少血跡,偶有聲音響起也讓人心驚肉跳的。周青峰停下車說道:“要下去看看嘛?”
殘破的城區,殘破的建筑,殘破的街道,遠處能看到人影晃動,有些令人不安。安吉訕笑一二,反問道:“我沒想到你會帶我來這種地方,我父親從來不允許我去不安全的區域。”
“跟我來吧,我的領地沒有哪里是不安全的。”周青峰伸出手,牽著安吉走下車。安吉看到后頭還有馬可世在內的變種人衛隊跟隨,稍稍心安。
走近些,安吉才發現剛剛看到晃動的人影是幾十名正在忙碌的墨西哥勞工。這些人正在忙碌的清理城市里的垃圾,這種殘破的城區往往經歷過激烈的戰斗,廢墟成堆,暗藏危險。
一輛鏟車是清理的主力,引擎轟鳴的它負責將地面破碎的建材鏟上運輸的卡車。不過廢墟中偶爾夾帶著腐爛的尸體,損壞的槍械,甚至有還能用的彈藥和未爆的炮彈,這些就需要人工處理。
“你們雇傭了多少人?”安吉問道。
“目前大概不到十萬,我們打算在一個月內擴大到五十萬,半年內擴大到五百萬。”周青峰說起來充滿了雄心壯志,“雖然還不知道目前墨西哥剩余人口有多少,不過這已經足夠穩定整個社會了。”
“你們是打算把整個墨西哥的人口統統納入行政規劃中使用?”安吉在自己父親身邊耳濡目染,對政府運作已經不陌生。“這真是很雄偉的計劃,難度也很大。”
“是的,難度很大。”周青峰承認的點點頭,他帶著安吉在工地上看了幾分鐘又把他帶上,詳細說道:“我們正在建立數據中心,依靠超級計算機精確管理每一個勞動力。
清理城市,修整公共基礎設施,這些以工代賑的行動相對簡單。我們將以此建立一個完善的社會管理體系,為下一步的大生產做準備。
我們正在培訓大量的干部來完成這個使命,這將會需要一年的時間,好處就是可以把整個國家的力量整合起來。”
周青峰說話間雙手用力揮舞,強勁而有力,仿佛在操作一件復雜,精密,還特別強大的機器。他專注而堅定的表情讓安吉目光閃動,情緒深受感染。
安吉平日交往的都是兄弟會的高層,接觸的是兄弟會籠絡的那些科學家,學者,金融專家等上等人。可今天周青峰帶她到滿是灰塵的街頭,到蒸汽騰騰的后勤點,到傷病滿員的醫院。
看看社會底層的窮苦人繁瑣而辛苦的工作和生活,這對安吉是個從未有過的體驗。有些新奇,也有些抗拒,畢竟這些地方顯得特別臟亂差,味道很不好聞。
女孩不禁向周青峰問道:“維克多,你怎么把這些人組織起來的?要知道我父親的屬下已經盡力了,可哪怕在紐約還是有大量流浪漢。”
周青峰笑著搖搖頭,“你父親的屬下真的盡力了?我打賭他們只是靠想象制定了一些政策,卻根本就沒有真正看過社會底層是怎么生活的?而我…,我才是真正盡力了!”
這一刻的周青峰,自信而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