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拾遺可能死了。
這幾個字從杜瘦瘦嘴里說出來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陳少白下意識的轉過頭看著杜瘦瘦罵了一句:“烏鴉嘴,在胡說八道什么?!”
杜瘦瘦把手里的傳訊法器遞過去,那是徐拾遺分別之前給他的,這種傳訊法器徐拾遺只帶了兩件,自己留了一件,一件給了安爭,安爭急于趕去雍州,所以將傳訊法器給了杜瘦瘦。
傳訊法器上就一句話。
這是很倉促的情況下發出來的一條消息,他可能連多寫一個字的時間都沒有了,徐拾遺的實力已經到了帝級,而且有著超凡脫俗的空間之術,安爭確定談山色親自出手也不是那么輕而易舉能殺了徐拾遺的,除非談山色有個極為強力的幫手,至少兩個談山色級別的強者聯手,讓徐拾遺連空間之術都不能施展出來。
在青州初見徐拾遺的時候,安爭就被徐拾遺那種強悍的空間之術所震撼,但當時也發現了一個弊端,那就是徐拾遺在使用極為復雜的空間術的時候準備時間太長了,他殺白靈契的時候就是這樣,兩個談山色那種級別的強者,完全可以讓徐拾遺連準備復雜空間術的時間都沒有。
“一定是那個文轅。”
飛千頌雖然沒有見過徐拾遺,也不知道這個人對于安爭他們來說有多重要,但憑著一個女人敏銳的知覺她第一時間就確定是文轅。
“他得死!”
杜瘦瘦咬著牙說了三個字。
安爭從空間法器里取出來一壺酒灑在戰艦的甲板上,低頭不語。
曲流兮知道安爭是在自責,如果不是為了研究這甲圣分身的秘密,安爭就會開啟空間穿越趕回青州,雖然不一定能救的了徐拾遺,可是卻比現在要好的多,當然那也只是一種假設。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真正的掌控一切,談山色那般精于算計的人都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算無遺策,這么多年來他毀在安爭手里的算計就有多少?
離開之前,沒有人覺得徐拾遺會遇到什么危險,因為徐拾遺在整理徐負留下的東西,而且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創造出來一個很復雜的空間,安爭還交代過,不要隨便出去,談山色詭計多端不得不防,當時徐拾遺答應了一聲......現在還無法確定徐拾遺是怎么被找到的,卻可以肯定徐拾遺一定是離開了那個空間。
陳少白看著遠處的天空自言自語的說道:“又多了一筆血債。”
“咱們趕過去吧。”
杜瘦瘦道。
安爭緩緩搖頭:“以談山色的算計,他和那個文轅應該早就已經走了,文轅必然得到了什么直接灌輸的力量,就像是貂媛那樣,而且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提升強大的實力,談山色可能也是孤注一擲了,他一定是將最后的曠世妖獸的力量都轉移到了文轅身上,貂媛死了,對談山色來說是很大的損失,他必須找到一個人替代貂媛。”
安爭不知道談山色請了朱雀去抓薛狂徒,當然,多了一個文轅,談山色也就沒必要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朱雀和薛狂徒身上,朱雀雖然強大,但是和薛狂徒交手的話,勝負尚未可知,談山色其實對朱雀生擒薛狂徒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文轅多好,一個現成的選擇。
“談山色是在用徐拾遺來檢測文轅的實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還會找人下手。”
“還會找人?”
“嗯,帝級實力的,但不足以威脅到談山色和文轅兩個人的生死。”
“糟了。”
安爭臉色一變:“你們去青州小洞庭湖底,徐拾遺一定是給猴子留下了什么,你們小心些,不管發生任何情況都不要分開,現在大家都已經到了帝級,你們七個人在一起,談山色就算多了一個文轅這樣的人做幫手也不敢對你們七個輕舉妄動。”
“你去哪兒?”
曲流兮緊張的問了一句。
“我去仙宮。”
安爭看向遠處:“我擔心談山色下一個目標是紫蘿。”
紫蘿依然在九州各地去追殺那些為禍的妖獸,但時不時就會回去,因為他的女兒風盛希會回到仙宮去修行,紫蘿要指點,安爭他們離開青州的時候,徐拾遺選擇留下,風盛希回到了仙宮,如果談山色對徐拾遺的行蹤了如指掌,那么對風盛希的行蹤也一定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就是紫蘿或者是風盛希。
當初和談山色本體決戰的那些人是誰,談山色知道的一清二楚,為了歷史不會重演,將這些人在強大起來之前各個擊破,對于談山色來說這是最穩妥的辦法,風盛希就是當初那九人之一,紫蘿也是。
“我們一起去仙宮吧。”
“萬一徐拾遺還沒有死呢?”
這一句話就將眾人立刻趕去仙宮的想法打斷了,是啊,萬一徐拾遺還沒有死呢?大家都選擇去了仙宮,那豈不是放棄了他?所以必須分開,而安爭的速度最快,所以是最合適一個人先趕去仙宮的人選。
商議之后也別無他法,眾人分開,安爭獨自前往仙宮。
云頂仙宮。
風盛希從青州回來之后一直心神不寧的,到了她這個實力之后,往往都會出現對未來的預感,安爭出現在這種預感的時間很早,雖然那個時候并無法控制,是隨即出現的,也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有這種預感。
到了帝級實力之后,這種預感雖然不會那么清晰,但往往都會很準確。
風盛希總覺得他們這些人會有人出意外,她最擔心的還是安爭,因為安爭是一個人先趕去雍州的,那天安爭敏銳的察覺到了從天空墜落的流星群落點是雍州,所以一個人先趕了回去,她本想跟著,可是安爭卻讓她先回來找紫蘿,將青州發生的事和紫蘿說一下,勸說紫蘿不要再獨來獨往了,已經到了不能再有任何閃失的地步。
風盛希答應了安爭返回仙宮,卻一直都沒有見到紫蘿,她也不知道紫蘿現在到底在哪兒,她用紫蘿給他的兩個人之間獨有的傳訊法器聯絡他,紫蘿卻只是回了一句在外面忙一些事很快就回,然后就沒有了下文。
坐在仙宮的一個高臺上,看著夕陽西下,風盛希覺得有些冷,以她的修為境界當然不會真的因為氣溫而感覺到冷暖,她的冷是源自心里的,那種擔心,說不出的擔心,讓她心神不寧。
在這種高度看夕陽是另外一種體驗,尋常人是無法感受到的,也正因為如此,才會顯得寂寞些。
就在這時候,她敏銳的感覺到空間出現了波動,云層都出現了一個明顯的隧道似的形態,是突然出現的,速度快的以她現在帝級的實力都幾乎感覺不到,對方是到了仙宮之后她才察覺到的。
風盛希猛的站起來,她的法器已經漂浮在身邊,隨時準備迎戰。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那種也許誰會出事的感覺再一次出現,她擔心大家,然而在這一刻卻忽然有一種想法......要出事的那個會不會是自己?如果是自己的話......還好,最起碼不是他們。
連風盛希自己都忘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他們那么在乎的,尤其是他。
危險在自己這邊,那么他們就不會有危險,她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事。
云層破開一個洞,其實那并不是云層的問題,而是空間,空間黑洞的出現,就足以說明來的人實力有多恐怖,直接撕裂空間進行穿越,是一種非常兇險的事,就算是帝級實力的人也不愿意隨隨便便去做,畢竟若是被亂流空間拉扯住的話,帝級實力的人也會覺得很麻煩,萬一遇到那種最恐怖的空間亂流,除非帝級九品巔峰以上的實力,不然絕對做不到萬無一失。
對方穿越虛空而來,要么是有恃無恐,要么是很急。
“好像,人生還差了些什么。”
不知道怎么了,風盛希忽然自言自語了一句。
在這種時候,她都奇怪自己為什么還會胡思亂想......差些什么呢?
其實她很清楚,差一份不會去后悔的感情,就如安爭和曲流兮那樣,哪怕是古千葉對安爭那樣,都會很美好吧,臨死之前回憶起來的時候,最起碼這方面不是空白一片。
不由自主的,她腦子里出現了那個他。
“小流兒姑娘,若是下輩子他還跟在你身邊,我若是還能遇到,我會和你搶一搶。”
她抬起頭,招手,法器飛來,握緊,等待。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個他,然后她就突然松懈了下來,有一種隨時隨地都會軟倒下去的錯覺......更大的一種沖動是想立刻沖過去,緊緊的抱住他,可是風盛希卻忍住了,她已經開始向前邁步,卻在邁出去那一步的同時逼著自己停下來,然后強迫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激動。
“你怎么來了?”
她盡力用最平靜的語氣問道。
“紫蘿呢?”
安爭急切的問了一句。
風盛希的眼神稍稍黯然了一下,然后立刻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告訴我說很快就會回來。”
她在心里想著,原來并不是專門來找自己的.....是啊,他已經有了小流兒姑娘那般完美的女人,怎么會輕而易舉的喜歡上別人?若是他是那種隨便就移情別戀的男人,自己也不會喜歡他吧。
正胡思亂想著,安爭卻一把拉起她的胳膊:“你沒事就好,跟我走。”
“啊?”
她愣住,心想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