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方坦之一只手一個拎著安爭和杜瘦瘦往回走,杜瘦瘦幾次喊出來我是緝事司的人,卻因為喊了而被多揍了幾下。
連緝事司三個字對方坦之來說都沒有任何的震懾力,可想而知這是一個喝了酒之后會有多沒人性的家伙。
“酒呢?”
方坦之蹲在那問看著安爭的眼睛問。
安爭把空間里勾兌過的瓊漿玉釀取出來幾瓶放在地上,然后很真誠的說道:“先生,這酒真不多,這么好的酒如果要是很多很多的話,也就不是好酒了。”
方坦之伸手往前一抓:“不信你,我自己拿。”
這一下真的嚇住了安爭了,空間法器是什么?是獨屬于每一個修行者自己的東西。因為有自己的血脈氣息,只要修行者還活著,別的修行者想直接進入的話很難很難。要想進入的話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兩個人實力境界相差懸殊,對方強行抹掉空間法器上的氣息和血脈之力。第二,是空間法器的擁有者已經死了,這樣就能輕而易舉的抹掉空間法器上的氣息。
可是安爭還活著啊,方坦之也沒有強行抹掉安爭的氣息啊。
他就那么直接把自己的手伸進去了,然后帶出來一長串的酒壺。
“你不誠實。”
方坦之一臉嚴肅:“但我不跟你計較,你知道為什么嗎?”
安爭裝作很無辜的搖頭。
方坦之忽然笑起來:“你有酒啊,你既然能存這么多,說明你有酒的來路。”
安爭:“先生你這樣容易失去一個優秀的弟子。”
杜瘦瘦:“兩個!”
方坦之:“胖子你不重要,你的空間法器我已經看過了,除了錢就是元晶和靈石,屁都沒有。”
他看向安爭:“我剛才拿就的時候順便把這個拿出來了,你來烤一下。”
杜瘦瘦看到他手里拿著兩串大腰子頓時就惱了:“我和你拼命!”
月色下,鼻青臉腫的安爭在燒烤,鼻青臉腫的杜瘦瘦在生悶氣。
方坦之很舒坦,特別舒坦。他覺得在月色樹蔭下,吃著燒烤喝著美酒簡直太幸福了。他這個人最喜歡喝酒,什么酒都能喝,身邊又酒的時候撿著好的喝,沒有酒的話隨隨便便只要是一壺酒就可以。
“念在你們倆孝敬我的份上,我就教你們一些東西。”
他臉色發紅眼神迷離的說道。
杜瘦瘦:“先生不是有三大禁忌嗎,喝了酒不授課,天黑不授課。”
“知道為什么嗎?”
方坦之一臉認真的說道:“媽的我就這么多本事,我要是喝了酒授課的話早就被你們這些人精都學去了,我還怎么做先生?我喝多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你信不信?”
杜瘦瘦:“叫爸爸。”
然后杜瘦瘦又挨了一頓揍。
可能是方坦之揍的舒坦了,坐下來后說道:“你以為我揍人只是隨隨便便的揍?在揍你們的時候,我已經把你們的體質搞清楚了,這就是我牛逼的地方。非但如此,我還可以模仿你們獨有的氣息,進入你們的空間法器取出東西,牛逼不牛逼?”
杜瘦瘦王后一邊縮一邊說道:“你是千門的吧。”
方坦之這次沒動手,看了安爭一眼:“緝事司最近是不是死的人比較多,連他這樣的貨色朱校檢都開始往回撿了?肉爛嘴不爛的家伙,朱校檢把他留下是難道就是因為這張破屁股嘴?”
安爭:“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比較私密......不過你說的到底是破屁股,還是嘴?”
方坦之一臉驚恐的看著安爭:“你們倆是不是看過什么。”
安爭:“先生看起來也很懂的樣子。”
方坦之:“咳咳......說正事。我和朱校檢是同門,他有沒有告訴過你們,他也是白勝書院出去的?你們可能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緝事司里的人,至少有一半是白勝書院出去的。現在你明白白勝書院的重要和獨特性了?緝事司的人來自白勝書院,而緝事司又是君上最信任的一群人。”
安爭心里一震。
方坦之道:“所以那個死胖子剛才被我揍的時候說自己是緝事司的人,我只是想笑。你們可知道,緝事司里有多少人是出自我門下?就你們倆這級別,太低了些。朱校檢站在我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師兄。”
他瞇著眼睛說道:“有些事,他還得特別感謝我,他回京之后若是不提著幾壺好酒來孝敬我的話,我會追到緝事司衙門里去揍。他的好事,是我成全的啊......”
安爭當然知道方坦之說的好事是什么,朱校檢回到燕城之后就要被提拔為鎮撫使,這已經是確定的事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緝事司司座據說要回家養老,到底這個人有多老,是誰,什么樣子,卻沒有幾個人見過,據說只有寧小樓一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而緝事司之中那么多人出自方坦之門下,可想而知寧小樓對方坦之這個人也極信任,方坦之還是朱校檢的師兄,所以說上幾句好話,朱校檢從八位檢事之中脫穎而出成為新的鎮撫使,也就是緝事司實際上的掌門人也就順理成章了。
司座太老了,已經太久沒有管理緝事司。而新的司座將會接替老司座,去掌管更加深層次的秘密。毫無疑問的是,之后朱校檢在緝事司將大權獨攬。
“滾回來。”
方坦之朝著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回來和安爭站在一塊,兩個人都有些泄氣,對這個先生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剛才說過了,我可以將東西輕而易舉的從你們的空間法器里取出來,是因為對氣息的模仿。我可以完美的將自己的氣息變成你們的,你們知道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嗎?”
安爭剛才心里就被震撼了,他點了點頭:“知道,先生怕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刺客了。”
這句話一出口,方坦之的臉色隨即一變。
“是啊,若是我想,我就是。”
誰會對自己的氣息戒備?別說殺比方坦之境界低的人,就算是同級別甚至高一些的人,方坦之只要將氣息通化,就算是靠近到對方身邊,對方可能的都沒有察覺。這樣的人若是去做刺客的話,那么他要刺殺的人可能會膽戰心驚。
“那是什么?”
方坦之指著院子里的一棵樹。
“樹啊。”
杜瘦瘦回答。
方坦之嗯了一聲:“你有沒有感覺到這樹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兩個人全都凝聚起來注意力感知那棵樹,可是不管怎么去感知,那只是一棵樹。這是一棵看起來能有兩個人合抱的古樹,至少也有幾百年的樹齡了。樹冠幾乎將這個小院整個蓋住,月色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
“胖子,你先說。”
“這是一棵......槐樹。”
“還有嗎?”
“沒了......”
方坦之又看向安爭:“你覺得呢?”
安爭回答:“這棵樹差不多有三百五十年左右,沒有受到過任何的破壞,所以大樹內部的經脈流動很流暢。但......我總覺得這大樹的脈絡似乎有個特別的地方,好像那個枝杈有些奇怪。”
方坦之眼神一亮,但沒有說什么。
杜瘦瘦道:“看來看去,也僅僅是一棵樹而已,難道先生是讓我們去感知樹的氣息,然后把自己的氣息同化成樹一樣?若是一個人也就罷了,畢竟都是血肉之軀,縱然修為之力上有根本不同,但只要肯用心,模仿對方的氣息總是可以的,但樹不一樣啊......樹之內,水分的流動看做是人體內血液流動的話,那么從速度上來說要慢的多了。而且,脈絡要復雜的多。如果一個人要想讓自己變成一棵樹,最起碼要開脫出來很多氣脈和血管,讓別人在感知的時候最起碼不會輕易識破。”
方坦之哦了一聲:“你說的對......我累了,你們倆先回去吧。明天一早來我的凝眸閣里上課,遲到了的話自己把衣服扒光了圍著白勝書院跑三百圈。”
安爭和杜瘦瘦抱拳,兩個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為什么方坦之突然不打算教了。安爭總是隱隱約約的覺得,剛才的對話似乎有些讓方坦之失望,所以他失去了繼續教學的。也就是說,他和杜瘦瘦在無形之間錯過了什么。
兩個人離開小院,杜瘦瘦一邊走一邊思考:“是不是我剛才說錯什么了。”
安爭搖頭:“不知道,我也是覺得咱們倆剛才說的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杜瘦瘦道:“算了也別想了,這種人覺得自己了不起,所以故弄玄虛。”
安爭嗯了一聲,一直還在思考到底錯過了什么。
安爭和杜瘦瘦離開之后,方坦之靠著躺椅閉目養神,過了大概幾分鐘之后他忽然問了一句:“怎么看?”
一個人從大樹后面走出來,穿著白勝書院一級弟子的院服,有些懶散的樣子。他走到方坦之身邊坐下來,捏了一顆葡萄丟進嘴里。
“那個姓安的還好,感知力驚人,已經發現我了。但是他不確定,因為他對這種氣息模仿的事還吃不準。至于另外一個胖子,算了吧......他不適合這條路。姓安的那個說了刺客兩個字......是啊,刺客。”
他拎著一壺酒站起來往外走,方坦之嘆了口氣:“你是唯一一個我的弟子不孝敬我酒,還他媽的每次臨走都順走我一壺的人。”
那人聳了聳肩膀:“誰叫你當年哭死哭活的非要收我?怪我?”
他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壺酒就當是利息吧,你每天穿著我的一級弟子的院服出去泡妹子,這書院里有幾分姿色的妹子還有幾個你沒睡的?我只是那你一壺酒而已......堂堂一位先生,一級教習,丟人,太他媽的丟人了。”
方坦之笑起來:“再拿一壺吧,你的衣服我再穿幾天。”
那人腳步一停:“我的名聲,早晚壞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