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校檢騎著一頭不知名但霸氣凜然的妖獸從大軍之中走出來,一條腿還盤在妖獸后背上,俯身看了看那些之前還在吶喊的老百姓,懶散的說道:“動手吧,我今兒想看看誰第一個動手。”
沒有人敢說話。
大隊大隊的帶著兇悍氣質的邊軍開進城,之前還在叫囂著的老百姓看到軍隊入城之后就開始向后躲避,驅散人群用的時間斷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原本還在慫恿百姓殺人的泰安書院的弟子也都老實了,躲在人群后面誰也沒有出聲。在幾百米外指揮書院弟子要圍攻安爭的盧迪看到事態不好,轉身跑回酒樓那邊向聶向泰匯報。
而此時,得到了大軍入城消息后,城主楊鐵槍正在練字的筆從手里掉下來,啪嗒一聲,將桌面上的白紙染黑了一大片。
“這是......”
他喃喃自語:“為什么?”
好像潮水一樣,至少兩萬邊軍入城。邊軍應該在秦關才對啊,怎么會風馳電掣一般到了鹿城?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個問號,然后人們才醒悟過來,這件事只怕沒有那么簡單了。連安爭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又陷進了什么局之中。
紫東來本來已經爬到城外準備回頭殺了安爭,此時那么多殺氣騰騰的邊軍士兵完全控制了場面之后,他第一想法就是開溜。
“事兒還沒完吧。”
朱校檢看了安爭一眼。
安爭點了點頭。
朱校檢又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安爭:“衣服不錯,就是和你的腰牌不對稱。來人,取一套檢事校尉的錦衣給安爭送過去,還有飛魚刀。”
兩個身穿緝事司錦衣的諜衛大步過來,每個人手里都捧著一個托盤。其中一個托盤里折疊著很整齊的一套簇新簇新的檢事校尉官服,另外一個托盤里放著一把長刀,刀鞘上是一條飛魚。
“打吧。”
朱校檢坐在妖獸的后背上,從腰畔摘下來酒壺喝了一口:“打贏了,你就是我身邊校尉之一,打輸了的話,牌子還給我。”
他朝著想溜走卻被兩個緝事司諜衛按住的紫東來招手:“這位牛逼吹的很響的小朋友,過來完成你們未完成的賭局。”
紫東來全身上下都在顫抖著,雖然他在鹿城飛揚跋扈,可是面對著兩萬殺氣騰騰的邊軍士兵早就已經慫了。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事情都不會善罷甘休,有可能自己的一時沖動將家族帶入一場災難之中。
“不打?”
朱校檢淡淡的說道:“如果你們打了,這件事不過是兩個書院之間弟子的矛盾,然后比試一下分出勝負也就罷了。這種事很正常對不對?哪有修行者之間不切磋的,尤其是你們都是年輕氣盛的小伙子,打一架沒有什么。不打的話,那就要加上畏罪兩個字了......你知道畏的什么罪嗎?”
紫東來哆嗦了一下,咬著牙道:“但是有一樣,我要簽生死協議!”
朱校檢看了安爭一眼:“按照書院之間的規矩,生死局是可以不打的。”
安爭沉默片刻:“打。”
朱校檢一擺手:“給他們騰出一塊地方來,我看著打。”
就在這時候,城主楊鐵槍和紫嘯天等人全都趕來了,看到朱校檢之后臉色大變。緝事司檢事雖然不是什么大的離譜的官,可整個緝事司一共才四個檢事。這四個檢事出動一個,絕對是大案。而讓一個緝事司檢事帶著兩萬邊軍來的案子,只怕大的沒邊了。
紫東來此時也豁出去了,唯一的想法就殺干掉安爭,兩個人同歸于盡最起碼自己不虧。
他朝著安爭走過來,臉已經猙獰:“小子,我開始后悔了......如果在你進鹿城的第一天我就讓你服服帖帖的,也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我后悔的是當天就應該干掉你,當然現在也不遲......”
他一招手:“寫生死書!”
有人捧著紙筆上來,紫東來刷刷刷的寫下生死書,然后咬破中指在生死書上按了手印。安爭施施然的走過來,拿起筆也在生死書上簽了名字,手指一勾,紫東來手指上的血就飛過來一滴落在安爭的手指上,安爭按下去的時候紫東來臉色都變了。
“你他媽的干嘛用我的血?”
安爭聳了聳肩膀:“因為你的血不值錢。”
紫東來暴怒,一拳朝著安爭凌空打過來,這一拳出天地動,颶風向前的時候地面上鋪著的厚重的青石板都卷了起來,朝著安爭砸過去。安爭將八倍黑重尺召喚出來往地上一戳,砰地一聲,一股氣浪以八倍黑重尺為中心向四周席卷,和紫東來的拳風撞在一起后形成了劇烈的氣旋,將圍觀的百姓全都吹的東倒西歪。
“所有人都退后!”
有人喊了一聲,那些老百姓連忙往后跑。
隨著紫東來一聲暴喝,他雙手按住了地面。大地轟隆隆的震動起來,緊跟著圍著安爭一圈,大概幾十米之外大地都裂開了口子,然后一座一座的炮臺似的東西從地上凝結而成。紫東來雙手按住的地方,黑色的紋理迅速的延伸出去。
第一門土炮轟出了怒火,那是熾烈的巖漿火球,足有一米直徑。而且這火球來勢極快,幾乎是瞬息而知。安爭八倍黑重尺往下一砸,正砸在巖漿火球上,直接砸了個稀碎。火球爆開,碎裂出去的小的火球飛的到處都是。
可是后面越來越多的巖漿火球噴射過來,無窮無盡。圍著安爭一圈都是這種土炮,不斷的噴發著巖漿火球。
“讓這個白勝書院的家伙知道一下紫師兄的厲害!”
一個在人群里藏著的泰安書院的弟子咬著牙說道:“這個家伙也是找死,紫師兄的實力在咱們泰安書院是排的上名號的,他居然敢簽生死局。”
另外一個人說道:“我還沒見過有人能在紫師兄的地界之殺中堅持超過一分鐘的,上次咱們泰安書院內部比試的時候,如果不是紫師兄手下留情,和他交手的那個人直接就被轟成碎渣了。”
“就是,這個家伙雖然打賭贏了,可居然還敢接受挑戰這就傻逼了吧。紫師兄的地界之殺一旦開啟,誰能擋得住?”
“紫師兄這次是動了殺氣的,直接開啟了地界之殺,這是他的絕招啊。”
一群人議論紛紛,而安爭還在地界之殺中抵擋。那些巖漿火球非但力量奇大,而且之中蘊含著奇怪的力量。并不是你劈碎了火球就算擋住了攻擊,火球碎裂之后,凡是有火星掉落的地方都變得通紅,可想而知這溫度有多高。
腳一旦踩上去的話,那種熾烈的溫度會直接腐蝕人的經脈,而且還會迅速的讓血液被燒掉。
安爭此時好像被火球堆起來了一樣,已經看不到他的人了,無窮無盡的巖漿火球噴射過去,逐漸堆積起來一座小山,將安爭死死的壓在其中。
“小雜種,今日你給我的羞辱,我都會拿回來,還有你的命。”
當火球將安爭堆積埋起來之后,紫東來雙手往下一壓,天空之中響了一聲驚雷,緊跟著無數條氣勁之槍從半空之中激射下來,一次一次的刺入火球堆里。氣勁之槍刺在火球堆上的時候,一陣陣的炸裂之聲讓人頭皮發麻。
“是死了嗎?”
有個泰安書院的弟子翹著腳往這邊看:“應該是死了吧,紫師兄的地界之殺果然霸道無匹啊。”
“這下所有的羞辱都找回來了,以后看看誰還敢來咱們鹿城泰安書院撒野。”
“白勝書院的人,不過如此。”
“紫師兄也是真狠,這是知道自己也沒有什么好下場了,干脆一命換一命,先把仇人干掉,這是大丈夫啊。”
就在這時候,人們忽然發現那些熾烈的火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卻下去。那火球的溫度高的離譜,就算是精鋼仍在上面也可以片刻融化。人的肉身,無論如何是承受不住的。
可是,他們看到那些巖漿火球迅速的從熾烈的紅色變成了黑色,那種逼人的溫度也迅速的冷卻下來。原本燒紅了的大地溫度迅速的降低,從紅色變成了灰黑色。
砰地一聲,所有冷卻了的巖漿火球被崩開,安爭提著八倍黑重尺站在那里,身上都是一條一條紅色的痕跡,像是流動著的巖漿一樣,好似在他身上凝結了一層鎧甲。而他的八倍黑重尺也變成了紅色,通紅通紅的,上面有一道一道的金色的符文閃爍。
“這就是你的絕招了?”
安爭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噴出的氣流都帶著火星。
“并不是很爽啊。”
安爭身上的火熱退去,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他拎著八倍黑重尺往前走,每走一步,地面上被燒紅的地方就迅速的冷卻,熾烈的火焰的力量都從他的腳底吸進了身體之中。
“真正暴烈的,還是要雷霆之力,奈何我的暫時拿不回來。我現在給你看到的暴烈,是我的脾氣。”
安爭一抬頭,猛的將八倍黑重尺扔了出去,八倍黑重尺旋轉著飛了一圈,將所有的土炮都轟碎。黑重尺繞回來直奔紫東來,紫東來嘴角往上一抽,眼睛里都是怒火。
“你必須死!”
他怒吼了一聲,手里出現了一柄長劍,當的一聲橫掃在八倍黑重尺上。
可是他的長劍在重大萬噸的八倍黑重尺面前,真的太輕了。只是當的一聲而已,長劍根本就沒能把八倍黑重尺震開。在長劍和八倍黑重尺接觸的一瞬間安爭也到了,一身抓抓住黑重尺的柄,身子旋轉了半圈后橫著將黑重尺掄出去:“你來接一下試試!”
兩倍力量輸出開啟!
這一擊就長劍砸飛,然后重重的砸在紫東來的胸膛上,直接把人砸的橫飛出去,撞碎了不知道多少房屋。安爭感受著這力量,眼睛微微發紅。
“你不該簽生死書。”
他腳下一點,人如炮彈一般沖了出去,落地之后一腳踩在紫東來的胸口上,只一腳就把紫東來踩的胸口塌陷。安爭一俯身抓住紫東來的衣服把他提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加入白勝書院沒有幾天,但這個書院的尊嚴,我也扛得住。”
他將人猛的摔在地上,一招手八倍黑重尺飛過來,他雙手抓著黑重尺對準了躺在地上的紫東路的腦殼。
“你要是敢動他,我就滅你全家!”
遠處的紫嘯天嘶吼了一聲,眼睛都紅了。
“哦......那沒有大不了的。”
安爭一松手,萬噸沉重的八倍黑重尺怦然落地,直接將紫東來的腦殼砸碎。
他轉身看向紫嘯天,嘴角往上一抬,帶著一股子嗜血和冷傲:“要殺我全家的人不差你一個,排隊都輪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