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不錯,看來不管是大羲時代還是這個時代,霍爺那句你有大氣運還是管用的。段伏龍之前跟安爭介紹過溫暖玉,用了最簡單的句子......她叫溫暖玉,她一點兒都不溫暖,她是白勝書院的惡霸。
惡霸這個詞,安爭怎么都和面前這個看起來美的不像話的女人聯系在一起。人家還沒有過婚嫁,所以不能稱之為少婦,但就算是最嫵媚的少婦也不及她。
“我好看?”
溫暖玉感受到了安爭在背后的目光,回頭看了安爭一眼。
安爭:“咳咳......”
“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
安爭:“嗯......好看。”
溫暖玉笑起來:“哪兒好看?”
安爭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不好說,五官單個拿出來也沒什么特別的,湊在一起吧反正就是看著哪兒都好看。”
溫暖玉忽然湊近安爭,嘴唇都湊到安爭鼻子邊上了:“你要是剛才說不好看,我就戳瞎了你的眼。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哪兒好看,我就撕了你的舌頭。”
安爭:“這個......”
溫暖玉抽身回去,背著手往前走:“你剛才說我五官單個拿出來沒有好看的,我暫且記住了。”
安爭訕訕的笑了笑。
溫暖玉一邊走一邊說道:“整個中院,我的弟子最少,一共只有七個人,你是第八個。但是整個中院,我的七個弟子打架打遍了。你知道他們是師兄弟順序是怎么排的嗎?看誰打贏的次數多,打贏的對手強,實在不好分出來了,那就七個人打一架。”
溫暖玉的話云淡風輕:“我這個人最公平。”
她指了指遠處一片建筑:“那邊就是咱們的學堂,整個中院最大的房子是咱們的。”
她的話剛說話,遠處有個人跑過來,到了她跟前俯身說道:“溫先生,院長大人讓我通知您去大廳開會。”
溫暖玉哦了一聲,看著安爭說道:“你自己先去熟悉一下環境,你那七個師兄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初來乍到要是不想被干翻十天半個月起不來,就多尊敬一些,若是欺負你了......先忍忍。”
“先生不是說,誰欺負我了,就提你的嗎?”
“哎,那是對外人,自己家里,哪有什么欺負不欺負的,是吧。”
溫暖玉跟著那人走了,安爭自己一個人往溫暖玉的學堂走。白勝書院大廳那邊,分量夠重的教習差不多都已經到了,屋子里坐滿了人。溫暖玉扭著屁股走進來,看了一眼最北邊正中的椅子依然空著,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副院長牟中平把手往下壓了壓:“院長大人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所以大家稍微等一等。”
就在這時候,一個看起來風燭殘年的老者,穿著很舊的衣服,左手拎著一個禿了的掃帚,右手拎著一個水桶進來,把東西往旁邊一放,顫巍巍的走到院長座位那坐下來。眾人全都站起來,俯身:“院長大人。”
“坐下吧。”
老院長咳嗽了幾聲,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已經掉了瓷兒的缸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自己拿茶葉放了半缸子還多,加了水之后,其實也就一口能喝。
“第一件事。”
老院長掃了一眼:“劉先生那邊的茅廁今天又有人沒沖,我用了兩桶水才沖下去,茅廁里有人隨便丟廁紙......就扣你半年的薪資吧。”
被點名的劉先生臉一紅,低著頭不敢說話。
“第二件事......”
老院長揉了揉腦門:“是什么來著?”
坐在他左邊的另外一個副院長魏筍壓低聲音說道:“院長大人,您的那個遠方外甥,叫蘇商的死了......尸體在小巷子里被人找到,腦袋都丟了。”
“哦......”
老院長恍然大悟的樣子:“這事啊,兇手抓住了嗎?”
魏筍搖頭:“兇手是沒抓住,但是,孫教習說有線索。”
這個魏筍在白勝書院已經做副院長幾十年了,除了老院長代玉籌之外,他的身份地位最高。有人說他一直在等機會成為白勝書院蘇瀾郡分院的院長,而這個機會就是老院長死。可是從二十多年前老院長就看著快死了,熬的他都已經滿頭白發,老院長看起來還是要死了,就是死不了。
不過最近魏筍很得意,因為他的孫子魏籌謀在白勝書院中院名聲大噪,被譽為白勝書院蘇瀾分院四大弟子之一。這四大弟子,一個是魏籌謀,一個是向問,一個是平策,一個許脂豹。
這個他提到的孫教習,也是魏筍的弟子,后來留在了書院成為教習,他的名字叫孫鷗。白勝書院里誰都知道,孫鷗是魏筍的人,魏筍讓他干嘛他干嘛。
孫鷗站起來俯身一拜:“院長大人,書院里的先生被人謀害,這是大案,也是對書院的挑釁,更是對您的挑釁和不敬。蘇先生是您的外甥,這簡直就是在向我們書院宣戰。”
老院長點了點頭。
孫鷗繼續說道:“守備府,民事府都已經報備過了,刑名府的人正在調查。但是,我卻有個很大的懷疑......前兩天,方城郡邊軍那邊推薦過來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叫安爭。這個人報名的當天就和蘇先生產生了矛盾,而且當時在場的人都可以證明,他威脅過蘇先生,說要殺他全家。”
老院長又點了點頭,瞇著眼睛不說話。
孫鷗看了魏筍一眼,魏筍對他微微頷首。孫鷗道:“這個安爭有極大的嫌疑,當天和蘇先生吵過之后他還打傷了五個中院的弟子,可見此人行事暴戾,就是個危險人物。他離開書院之后不久,蘇先生也離開了書院,自此之后蘇先生就失蹤了。而發現蘇先生尸體的那條小巷子,是安爭回他住的那家客棧的必經之路。”
他說完之后得意的看了牟中平一眼,牟中平卻正在從老院長杯子里往外捏茶葉,茶葉放的太多,水泡開之后都溢出來了。
其實大家都很明白,這件事魏筍針對的不是安爭,而是牟中平。本來他就算熬到老終究還是有機會成為院長的,但是無端空降過來一個牟中平,年輕力壯,最起碼比他年輕多了。以后真要是老院長掛了,或者退下去,他魏筍也已經老的不像話,做院長的必然是牟中平。
所以魏筍一直想把牟中平弄倒,要不就趕走,這幾年都沒消停。
老院子瞇著眼睛,看到牟中平從他杯子里往外捏茶葉放進牟中平自己杯子里,他抬起手啪的一聲在牟中平的手背上打了一下,然后把要溢出來的茶葉捏起來放進嘴里嚼著玩。
牟中平訕訕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孫鷗臉色有些難看:“院長大人?”
老院長哦了一聲,將嘴里的茶葉咽了:“你接著說。”
孫鷗繼續說道:“這個安爭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所以我建議不能讓他進書院,先送到刑名府接受調查。而且,在蘇先生遇害當晚......有人為安爭行了方便。”
老院長:“繼續。”
孫鷗看向牟中平:“副院長大人,我聽說......蘇先生遇害的當晚,安爭突然帶著他那個妹妹離開了客棧,直接住進了書院?這不合規矩吧......如果他不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為什么匆匆忙忙的逃離客棧,然后找到副院長大人行方便?”
牟中平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找我行方便了,讓我當夜就給他分一間房子。”
“為什么?!”
孫鷗咄咄逼人:“是不是副院長知道他殺了人,害怕同為邊軍出身的安爭事情敗露,所以立刻為他安排了住處。”
牟中平道:“為他行方便確實是因為他和我都是邊軍出身,我照顧了,怎么了?不能照顧?至于為什么他會從客棧搬出來......理由只有一個啊,窮。邊軍的士兵們在邊關賣命,守護者君上的疆域,可是他們每個人每個月的餉銀,還不到你這位書院先生的千分之一。窮成那樣,當然是能省就省點,我照顧他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窮?”
孫鷗冷笑道:“這個安爭可不想是個窮人,住在城里最好的客棧,是窮人?”
牟中平:“所以呢?你是說我指使安爭殺了蘇商?”
“我可沒那么說。”
孫鷗笑著說道:“但是副院長大人好像不能脫了關系吧。”
“夠了!”
溫暖玉忽然站起來走到孫鷗身邊:“孫先生,你找錯了人。現在安爭是我的弟子了,你應該問我而不是問副院長大人。從昨天開始安爭就是我的弟子了,你調查他是不是應該跟我說一聲?不跟我說,直接找到院長大人,我看你不只是針對副院長吧,還針對我。”
孫鷗道:“和你有什么關系,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溫暖玉笑起來,花枝亂顫:“哈哈哈哈......你剛才說什么?案子交給刑名府了?”
孫鷗道:“沒錯,他跑不了的。”
溫暖玉嗯了一聲:“他當然跑不了,他就在我的尚木閣里修行,哪兒也不去。刑名府的人認定他是殺人犯之前,他就是我溫暖玉的弟子,誰想帶走他?問過我再說。”
孫鷗暴怒:“溫暖玉,你別欺人太甚!上次你的弟子打傷我的弟子那事你還沒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啊。”
溫暖玉忽然將老院長面前的茶缸抓起來,一杯茶都潑在孫鷗臉上,然后上去用茶缸干在孫鷗的腦門上。當的一聲,那茶缸也真夠結實的,給孫鷗腦門上干了一個大包居然沒壞。溫暖玉一腳把孫鷗踹翻,騎在孫鷗胸口上,茶缸一下一下的砸下去,沒幾下就砸的孫鷗滿臉是血,嘴都給砸豁開了,腦門上破了個血洞。
“你的弟子打輸了是他們廢物,你挨揍是你廢物。我還是那句話,刑名府認定了安爭殺人再說,沒有之前,誰動他......我就干誰。”
溫暖玉將茶缸子扔在一邊,老院長激動起來:“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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