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未屠在那家拍賣行出來的時候,安爭其實就在距離她不到一千米的一個秘境之中。此時陳少白和杜瘦瘦正在風卷殘云一樣的把秘境之中的寶物收起來,而安爭則盤膝坐在秘境的入口處閉目修行。
最近安爭總是會在修行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出現一種幻覺,又像是夢境。感覺自己飛到了半空之中,在云層里有幾條雄壯的雷龍追隨著他,仿佛在尋找什么。隱隱約約的,看到了遠處云層深處有一扇門,若隱若現。安爭拼了命的想往那邊飛,可就是遙不可及。
安爭總是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因為最近太辛苦,會在修行的時候睡著?
杜瘦瘦屁顛屁顛的從遠處跑過來,看樣子收獲頗豐:“安爭,過來這邊看看,可以讓你進一步了解當初那些仙人們的生活狀況。那邊有一處書房,保存的特別完整。”
安爭起身,跟著杜瘦瘦往那邊走,杜瘦瘦一邊走一邊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原來仙人們都如此的好學。”
安爭進了書房之后,看到滿滿的一架書冊,這書架圍著墻壁轉了半圈,擺滿了書冊。杜瘦瘦隨手從上面抽下來一冊遞給安爭:“隨便一冊都是孤本,老值錢了。”
安爭打開看了看,眼神一亮:“哎呦,不錯噢。”
杜瘦瘦嘿嘿笑:“是吧,這種小黃書在市面上可不多見,還有插圖。你看,這說的是一位西門大官人和幾位美人之間的艷事。描寫詳盡入微,配圖纖毫畢露”
安爭翻了幾頁:“陳少白呢?”
“洗澡去了,看了兩本受不了,欲念焚身。”
“你呢?”
“我還好啊,我又不是老處男。”
正好陳少白走進來,聽到老處男三個字臉都綠了:“你才是老處男,你一輩子老處男。”
杜瘦瘦:“我有贏魚。”
陳少白:“我有我有我有兩個好伴侶,就是不能告訴你。”
杜瘦瘦:“左姑娘右姑娘吧。”
陳少白瞪了他一眼:“你看啊,這仙人的書房里滿滿當當的都是黃書。可是呢,卻禁止別人看。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吧。那些個道貌岸然的所謂大人物一個個奢華,卻裝出來道德圣人的樣子,真惡心。”
杜瘦瘦:“所以要把這些東西全都帶走,拿回去繼續批判!”
陳少白:“咱們平分了吧,我來分你一本,我一本,我一本,我一本,你一本,我一本”
杜瘦瘦:“擼死你。”
就在這個時候,飛未屠站在大街上正有些茫然的往四周看。能查到的線索已經都去查了,但一無所獲。那個叫安爭的人看來是個很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的高手,雖然在人群之中露面,但很快就銷聲匿跡,想找到他并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她咬了咬嘴唇,轉身朝著另外一個地方走了過去。在一處很偏僻破落的地方,路邊有個擺攤算卦的瞎子。這人倒也奇怪,別人都在仙宮遺址里尋找自己的機緣,看看能不能一步登天。而他呢,居然坐在最偏僻的地方等著生意上門,旁邊插在地上的布幡上寫著四個字妙算無雙。
飛未屠走到那老瞎子身邊,伸出手在他臉前邊晃了晃。那老瞎子嘆息一聲:“雖然我看不到,但是聞著味道也知道是誰來了。飛凌度里最磨人的小魔女到了,我是該逃呢還是該逃呢。”
飛未屠笑起來:“現在再逃不晚了嗎?徐放鶴,當年若不是飛凌度救了你,你不只是瞎了一雙眼睛那么簡單。”
“我倒是寧愿死了。”
飛未屠道:“當初你在大羲觀星閣的時候,可謂如日中天。只是可惜噢,你做事不夠狠。被談山色取代了地位也就罷了,還險些被他折磨死。若非飛凌度出手救你,你早就是談山色手下的一條冤魂了。我知道,論觀天象查古今,你不如談山色。但是論看卦象尋人問事,誰也不如你。”
徐放鶴臉色微微一變,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若非如此,談山色又怎么會那么急著殺我?”
他以貝殼問卦,查人問事天下無雙。正因為如此,談山色擔心他會問卦得知自己的某些秘密,所以才會下手。這個世界上,知道談山色秘密最多的人其實就是他了。不只是談山色,知道大羲圣皇陳無諾秘密最多的人,其實也是他。這也是為什么當初談山色出手的時候,他身為觀星閣閣主,而陳無諾卻不聞不問的原因。
“談山色會死的比我慘。”
徐放鶴冷笑起來:“雖然我就算問卦也問不出他的前世,問不出他的天命,但是我卻看的出來,早晚他會死在自己手上。他所圖者大,死的會很慘。”
飛未屠道:“我對談山色沒有任何興趣,我要找一個人老東西,你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若是你告訴我那個叫安爭的人在哪兒,我可以滿足你,就在這。”
她往前走了幾步,將自己的上衣解開,里面竟然連褻衣都沒有穿。那一雙如白筍般的美就展現在徐放鶴面前,奈何,徐放鶴只是聞到了一股馨香,卻看不到那美景。衣服解開的時候,那一雙白色的柔軟上下顫了顫,粉紅色的地方竟然已經挺硬凸起。
飛未屠嬌喘一聲,在徐放鶴耳邊吐氣如蘭:“老東西,我知道你要的卦金很貴,但是我這身子,比你的卦金要貴重多了。我再許你一個條件,以后觀星閣的人若是找到你,我會幫你。”
徐放鶴搖頭:“把你的衣服穿好吧,我已經老的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了。談山色看天象天下無雙,他當然知道我沒死。我明星不墜,他是不會放棄殺我的。若是沒人來找我,我還能多活一些年。你來了,天象異動,談山色立刻就會找到我。你還想讓我幫你?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
飛未屠站直了身子,也不把衣服穿好,就那般俯視著坐在那的徐放鶴:“沒有飛凌度,你死的會更快。得罪飛凌度,你現在就會死。”
徐放鶴抬起頭,那雙已經沒有了眼球的“眼睛”看著飛未屠:“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在哪兒,但是在這之前,我免費送你一卦不只是你,還有飛千頌。你們要找的這個人,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人。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年輕人,陳無諾有一萬種方法殺死他,可為什么就是殺不死?滄蠻山上身死星不隕,真的以為只是他命大?”
飛未屠一擺手:“別那么多廢話,說!”
她手里的一把匕首翻出來,頂著徐放鶴的心口:“飛凌度可以把你帶進來,是因為你說要能幫我們。現在你在這胡說八道,就沒有想過自己會死?”
徐放鶴搖頭:“我求你們帶我進來,只是想看看時隔萬年,圣人臨世是一種何等的壯闊。”
“誰是圣人?”
“你不必知道。”
徐放鶴伸手指了指左邊:“行一千六百步,等著就是了。”
飛未屠將匕首收起來,瞇著眼睛笑了笑:“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這個世界不會出現圣人的,因為我飛凌度不許。”
她轉身而行,徐放鶴笑起來,嘴角的笑意卻有些蒼涼:“你不許?飛凌度不許?還是大羲圣皇陳無諾不許?縱然是天不許都不行的,圣人該來還是會來。幾百年前,我算定了將來時間錯亂,算定了大羲不穩。陳無諾這才緊張起來所以我也是個罪人,若不說破,也就不必死那么多無辜之人。”
飛未屠往前走了一千六百步,沒多沒少。她看了看左邊是一座已經傾塌的木樓,右邊是一條寬有十幾米的河。前方是一個假山,上面還在往下淌著清澈的水流。她回頭看了看,徐放鶴已經不知去向。
就在這站住,飛未屠將衣服慢慢的穿好:“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有多特殊。”
與此同時,安爭和陳少白他們將秘境之中的東西搜羅一空,準備離開。杜瘦瘦一邊走一邊翻書,回頭看了陳少白一眼:“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把書都給我,你用不上。我剛才一直在想,你就那兩只手,還能換姿勢?”
陳少白:“滾”
安爭走回到入口的位置,剛要出去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看。這秘境不算很大,當然是對比著不算大,占地上百里還是有的。之前沒有仔細看過,現在突然回頭,正趕上秘境之中云層籠罩,一道金光從云層之中直射下來,正落在兩座高丘之間。那地方,像是兩扇微微打開的巨門。
“等一下。”
安爭心念一動。
“怎么了?”
杜瘦瘦問。
安爭看向那邊,那兩座高丘本來是相連的,但是因為光線的緣故,最矮的地方好像消失不見了一樣。而高丘變得方正起來,就如同兩扇打開的門。而金光落下之處,正是那最低矮的地方。
“我得去看看。”
安爭轉身朝著那邊沖了過去,陳少白和杜瘦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跟著。這地方百里距離,對于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片刻之后就到了那地方。安爭站在高丘之間,卻沒有了之前那種巨門打開的感覺。
此時金光已經將要落盡,云層正在重合。
而那重合的云層,逐漸形成了一條魚的形態。安爭的腦子里嗡的一聲那云層形成的魚,和他在滄蠻山里遇到的那條巨大的鯉魚一模一樣。狂風起,云層卷動,魚尾搖擺起來,最后那魚竟是一躍而起,如同要跨越一道看不到的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