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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 豬隊友

  那少女身上衣服看起來很特別,藏藍色的,腰身收的很合適。m.手機最省流量的站點。尋常女子的長裙多松散飄逸,但她的衣服卻帶著些英姿颯爽。腳上穿著一雙到小腿的藏藍色長靴,將那纖細圓潤的小腿弧線勾勒的很清晰。

  一頭秀發隨便在腦后束了一個馬尾辮,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同時又有一種沉穩干練的感覺。她不急不躁的走著,但是速度卻快的令人咋舌。在她身后,那巨大的兩層囚牢就漂浮在半空之中。

  四周四個同樣身穿藏藍色長衫的男子從遠處掠過來,同時附身一拜:“小姐。”

  那女子微微皺眉:“說過了,叫我滅勝候。”

  自古以來,哪有女子封侯?

  但她就是。

  這是一個秘密,一個被大羲圣皇封侯卻并不會公開的身份的女子。她一擺手:“四個人拿不下,回去自己領懲罰。”

  那四個人垂首:“是!”

  這囚牢里面一層是加固了的土,但是這土就連破軍劍也只是堪堪切開。而到了外面那一層純粹的金屬層,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金屬提取出來的精華,堅硬的堪比紫品法器。

  “這是誰,這么臭屁。”

  安爭坐在里面反而顯得很輕松,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境遇。他是問長孫清愁,這個在金陵城里不問江湖不問朝堂卻可以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奈何,此時和安爭他們一起都是階下囚。

  “長孫滅勝。”

  “一個女孩子取這樣的名字,倒也不難聽。”

  安爭給受傷的三個人檢查了一下,忍不住搖頭嘆息:“兩個是宇文家的后起之秀,一個長孫后族的大人物,居然被人虐成了這樣。”

  他雖然說話輕松,但是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宇文無塵,眼神里的擔憂還是可以看出來的。三個受傷的人之中,只有宇文無名看起來好些,雖然斷了一臂,但是封住血脈,吃了金丹之后臉色倒是恢復了不少。長孫清愁身上帶著的丹藥不比安爭的差,畢竟他可是圣后的親弟弟。

  “你是親生的嗎?”

  安爭看向長孫清愁。

  長孫清愁苦笑:“我快死了,你居然還在嘲笑我。”

  “你死不了的,那些人下手的時候故意偏了半寸,不然的話你還能這么好端端的說話。說起來,你這個人真是有意思,以你的修為境界能夠碾壓外面那些人,加起來都不行,就算是那個長孫滅勝也不一樣比你的境界更高......你為什么不會打架。”

  “我為什么要會打架?”

  長孫清愁反問了一句。

  安爭一愣,然后說道:“也對,為什么要打架。”

  長孫清愁靠在囚牢的墻壁上說道:“我修行,是因為我喜歡這人世間的一切。琴棋書畫,美人如玉。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充滿了樂趣,我喜歡任何可以學習的東西,只要是喜歡的,我都要學到最好,偏偏我不喜歡修行。我修行,只是因為我想活的更久,喜歡更久我喜歡的東西。”

  宇文無名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看著宇文無塵。

  “她還能堅持多久?”

  他忽然抬起頭看向安爭問了一句。

  安爭從這語氣里聽出來一股怨恨的味道,安爭不知道這怨恨是對他的,還是對后族的,又或者是對圣皇陳無諾的。宇文無名是一個糙漢子,有著西北男人特有的那種粗糲。他甚至不在意女子,認為女子只是男人的一種消遣品。然而,這不代表他不在意自己的親妹妹。

  “還能堅持一會兒。”

  安爭說句話的時候,宇文無名才驟然發現,安爭的手一直按著宇文無塵的小腹。安爭的手心里有淡淡的青色光華,那是安爭在以他自己的修為之力維持宇文無塵的生命!

  “你!”

  宇文無名愣住:“你這樣很快就會修為之力耗盡,到時候等到他們把你放出去的時候,你連一搏之力都沒有了。”

  安爭聳了聳肩膀:“所以呢,我看著她死?”

  長孫清愁看怪物一樣看著安爭:“她之前可是下了決心要殺你的,就算她沒殺你,你們之間也算不上朋友。你說我奇怪,我看你這個人更奇怪。居然會為了她如此消耗自己的修為之力,難道你就不怕出去之后立刻被殺?就算你維持了她的生命,等到了地方之后,你好而她,或許包括我,都會死。”

  安爭撇了撇嘴:“這些屁話還是不要說了,你說的我猶豫起來,我還救不救她?”

  宇文無名伸出手按住了宇文無塵的小腹:“換我來,她是我妹妹,卻不是你什么人。”

  這話說的有些冰冷無情,安爭當然也不會拒絕,他收回來,盤膝坐在那調理呼吸。他看起來真的很平靜,似乎絲毫也不擔心自己將會面臨什么。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宇文無名看著長孫清愁:“為什么他們連你也下手?”

  “因為他們擔心我會出手阻止他們,復仇隊做事的時候,只考慮最有利的事,而不考慮任何人的身份。他們不確定我會不會因為你們而對他們出手,所以索性先出手傷了我,這樣一來你們就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幫手。當然,只是理論上的強有力的幫手。”

  安爭忽然笑起來:“你是真......他媽的冤枉啊。就算他們不傷了你,你也是個不會打架的。”

  長孫清愁看了安爭一眼,然后也笑起來:“你這么一說,確實好像很冤枉......但是復仇隊的人才不會管這些,他們要做的不是最準確的判斷,而是最有利的判斷。”

  “那是一群什么人?”

  “機器一樣的人。”

  長孫清愁的手比劃了一下:“就像是一種沒有生命的,只有命令的人。他們是家族之中最優秀的年輕人,而且長孫家族是得到了上天眷顧的家族,天賦很獨特,也很霸道。最優秀的年輕人在別的大家族會拋頭露面,成為未來的領袖。可是在長孫家,最優秀的年輕人會被封閉起來訓練,成為家族的守護者,一代一代。”

  “圣后回家了。”

  長孫清愁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有些不連貫。

  安爭卻理解,他是為數不多的可以理解的人。

  自大羲立國以來,圣后全都姓長孫。自大羲立國一來,這是圣后第一次回家。安爭因為當初已經到了很高的地位,所以能接觸到一些別人接觸不到的秘密。比如......圣后回家,就意味著長孫家和陳家之間出現了隔閡。從圣后回家的那一刻起,長孫家將不再沉寂。他們將不再是陳家的附屬品,會采取家族自己的手段來做事。

  當初第一代圣后離開家族的時候,長孫家的那位老人就說過......你不是尋常的嫁出去的女子,而是要做母儀天下的圣后。你的一切,都要以圣皇為根本。你要做的,就是讓圣皇看起來更加的偉岸。長孫家不會牽扯進朝堂紛爭,也不會牽扯江湖恩怨。你只管好好做你的圣后,如最美的花瓶......但,長孫家的人,永遠不會對自己家里人受到的委屈坐視不理。當你覺得自己無法再承擔圣后的壓力,回家來,自你回家的那一刻,我們就不是后族了。

  長孫清愁靠在那,臉色很差:“所以,圣皇才會讓我去帶著他們倆去追殺你。第一,我出手,算是長孫家的人出面了,事情還有緩和。第二,是給宇文家一個贖罪的機會,不然的話長孫家的怒火宇文家是承擔不起的。然而現在,似乎一切都晚了。圣皇低估了長孫家做事的決絕,他會后悔圣后離京的時候沒有盡力阻攔。”

  安爭:“你們這些大家族之間,真是讓人頭疼。”

  就在這時候,安爭感覺到停了下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吐出去:“一會兒打開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會面對什么。我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們,前提條件是我不死。若是感覺到我要死了,那我可要逃命的。”

  宇文無名冷哼:“你做的到?”

  明明像是一句譏諷,可是卻那么的敬佩。

  砰地一聲,囚牢像是被扔在了地上。

  嗡的一聲響之后,那囚牢好像被剝開的香蕉皮一樣往兩邊分開。穿藏藍色長衫的女子臉色平靜的站在那,右手伸出來,中指和食指并攏,左邊一下右邊一下,囚牢隨即完全打開。

  她像是戒備著安爭會突然沖出來,可是打開之后看到安爭卻一臉無所謂的坐在那,好像根本沒有擔心自己一樣。她微微皺眉,似乎有些詫異。

  “就算你再快,這里也不是長安城。”

  安爭站起來,一個一個的把受傷的人抱出去,然后往四周看了看:“長孫家不謀天下,但是謀長久的安寧。所以才會把后族所在之地,改名為長安。不謀天下,但一定會為家族建造很多很多的避難所。這里應該還在雁蕩山,不過不在靠近函谷關的那一側。”

  他往四周看了看,這是一座看起來很普通的房子,可安爭確定這并不是房子,而是山洞。

  “你真的就是方爭?”

  聲音從安爭身后傳來,有些耳熟。

  安爭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人自己居然認識......就是在函谷關里那個站在圣殿將軍戚嘯身邊的女子,尚輕揚。安爭有些不明白,尚輕揚為什么會在長孫家的避難所里。

  “原來如此。”

  安爭忽然間明白了:“長孫家真是一個會利用自己家里女人的好家族啊......”

  尚輕揚冷哼一聲:“閉嘴,你這個將死之人,有什么資格評論別人家。”

  安爭看了看不遠處有把椅子,他走過去坐下來,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像是渴極了,咕嘟咕嘟的一壺茶被他直接喝光了。尚輕揚受不了他那樣的姿態,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安爭搖頭:“你不行。”

  他看了看那個身穿藏青色長衫的少女:“她還差不多。”

  尚輕揚手腕一翻,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抽出來,匕首頂著安爭的咽喉:“你到底是不是方爭?!你說的沒錯,長孫家不謀天下,但謀長安。這里你是出不去的,除了她之外,至少還有兩個人可以殺了你!”

  宇文無名長嘆一聲:“你這是圖什么......”

  安爭回頭:“閉嘴,沒看到我在逼供?”

  “你在逼供?”

  “你要是不打斷,這個笨蛋還會多說些。”

  安爭長嘆一聲:“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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