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的手下都被人打了,雖然那確實是自己簽字畫押的借據,但是鄭立海真的沒想過把那銀子還了去。他知道自己被人家做局給坑了,非但自己帶的十萬兩銀子石沉大海,還欠了二十萬兩。這套路他都會,自認為比誰都要精湛,但就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栽在這套路上了,而且栽的那么狠。
鄭立海到家之后不久,他手下也都被放了回來,一個個鼻青臉腫的,還有幾個甚至連路都走不了了,是同伴架回來的。
“大哥,這件事怎么辦啊。”
他手下一個叫鄭三的一臉惱火的說道:“咱們兄弟整天的放鷹,沒想到被鷹這啄了......看起來那個家伙來者不善,但若是道兒上的,咱們不應該沒聽說啊。”
“大哥,銀子咱們給嗎?”
“給你媽了個逼!”
鄭立海一腳把問這話的手下踹出去,氣的都哆嗦:“我在這還從來沒有被人這么羞辱過,媽的......小徐!那個王八蛋,是他跟人合伙給我設的局,你們現在就去,把那個孫子給我抓過來!”
鄭三一聽這個也來了氣:“對,肯定是那個孫子王八蛋,大哥你等著我,我現在就去帶人把他抓回來。”
鄭三帶著十幾個傷的不算重的手下出去了,足足一個時辰也沒回來。鄭立海勃然大怒,讓人去找,結果出去找的手下過了不到半個小時跑回來,嚇得臉色的都白了。
“大哥,咱們的人根本就沒出去多遠。都在......都在外面呢。”
鄭立海臉色一變,跟著手下大步跑出去。出了巷子沒多遠,就看到大街上圍了一層一層的人。他派出去的那十幾個手下全都被人扒光了衣服,五花大綁的綁在柱子上。這些手下的臉都被扇腫的老高,顯然是沒少挨耳光抽。他們十幾個人光著屁股被人綁在那,戳在大街正中,也不知道多少人嘲笑。
鄭三的肚子上讓人用毛筆歪歪斜斜的寫了幾個字......鄭立海欠錢不還。
那些被鄭立海欺負過的人全都笑開了花,一個個笑的前仰后合。看到鄭立海出來,大家一哄而散。但是誰也沒有走遠,都在稍微遠點的地方繼續看熱鬧。
“鄭立海這次是得罪了大人物吧,以前都是他這么整治別人,這次完蛋咯,被人整治了。”
“他早晚都出事,整天干一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就算別人不報復他,老天爺也看著呢。”
“你別扯淡了,老天爺才沒閑工夫搭理咱們老百姓的事。這肯定是鄭立海得罪人了,比他還狠的人。其實這也是必然的,你想想吧,鄭立海整天接觸的都是什么人?要么是被他坑的人,要么也是坑人的人。遇到比他勢力大的比他狠的,把他坑了也是正常的。”
“我覺得鄭立海不會那么善擺干休的。”
“咱們看熱鬧吧。”
鄭立海知道如果這次自己沒能把局面找回來,那么以后真的沒法混了。他讓人看看家里還有多少銀子,湊了一萬兩,然后拎著銀子去找金陵府的捕快李泰來。說起來,李泰來只是一個捕快,但是金陵府的捕快權利很大。因為金陵府雖然大,但是府衙里只有一百二十個捕快,兩位捕頭。那么大一個金陵城,靠這一百二十個人就能維持?
整個金陵城的事,都是 這一百二十個捕快手下的小弟去維持的。每個捕快都養人,要么干脆就是從黑道上找來的,要么是以收弟子的名字找來的,李泰來負責這七八條街上的事,手下的弟子幫手不下上百人。鄭立海之所以干放債開賭場,正是因為他也是李泰來的所謂弟子。
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都是他們這些人幫李泰來解決的。
這些路子,沒有人比安爭熟悉。當初他在的時候,明法司管得嚴,沒有人敢這么做。明法司沒落這十年,這些蛀蟲全都冒了出來。圣庭里那些大人物,才不會注意這樣的小角色。
這七八年來,李泰來算是賺了個本滿缽滿。他經常和鄭立海等人說,沒了明法司,簡直就是天堂突然降臨在自己頭上似的。明法司那樣的衙門,早就他媽的該廢掉了。
這些年李泰來害死的人不少,但是宋知府拿足了好處,當然也不會過問。
之所以能讓這些黑道上的人信服,李泰來靠的不僅僅是在衙門做事,還因為他足夠狠。當初有個黑道上的人不服他,他親手抓了人,然后在那人的手下面前把那個人活剝了皮,這幾條街上所有的黑道的人都必須來看,當時那場面,也不知道多少人被嚇得尿了褲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李泰來居然活剝人還上癮了,誰不聽話,就抓來活剝了誰。
想到這些事,鄭立海就心里發顫。他拎著銀子到了李泰來家里,發現大門沒關。他在外面叫了幾聲也沒人搭理他,推開虛掩的們進去,才一進門頭皮就炸起來了。
有人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鄭立海沒站穩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院門吱呀一聲關上,兩個黑衣人站在他身后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鄭立海感覺自己進了地獄。
院子里立了兩根木樁,捕快李泰來被人扒了衣服用鐵鏈子穿過身體綁在柱子上,渾身都是血。那個看起來稍微胖乎乎的笑起來一臉和善的杜旭杜爺,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子站在李泰來面前,似乎正在琢磨著怎么下刀。
杜旭回頭看了鄭立海一眼,笑了笑:“來了啊,知道你會來,在那坐著吧,好好看著。”
杜旭把手里的小刀子轉了轉:“李捕快,我聽說你最擅長的就是活剝人皮?我算算啊,雖然我剛到京城也沒多久,不過打探來的消息不少了。你黑吃黑那些事我不管,死的都是無賴地痞,死了活該。但是去年,你隔壁老牛家的閨女你看上了,你想霸占,老牛家不答應,你就把老牛家兩口子鎖了沉井。然后擋著老牛家閨女的面,把她弟弟活剝了皮對不對?”
李泰來被繩子勒住了嘴巴,想喊也喊不出來,身子劇烈的顫抖著,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
“我東家告訴我,對付壞人,你想用善念去感化他那是扯淡,壞人要是能感化的話,早就沒有壞人了。對付壞人,唯一的法子就是比壞人更壞。”
杜旭的刀子在李泰來的肩膀刺進去:“從這里下刀對不對?”
李泰來嚇得哆嗦著搖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不對啊?”
杜旭把刀子挪開放在咽喉處:“那是這里?”
李泰來拼了命的搖頭,身上的鎖鏈嘩啦嘩啦的響著。
“也不對啊。”
杜旭不耐煩的撓了撓頭發:“噢......那 一定是從頭頂了,對對對,只有從頭頂剝下去,才能保證人皮完整。你看我這腦子,真是他媽的太笨了。”
他一刀劃下去,在李泰來的腦袋上劃開一條口子,然后兩只手抓住口子就開始往下撕,那血順著李泰來的腦袋和杜旭的手往下淌,場面無比的恐怖。杜旭撕了幾下,頭皮被掀開了一部分,李泰來嗷嗷的叫著,但是被堵住了嘴叫的聲音并不大。
杜旭拿刀子拍了拍李泰來的臉:“別叫了,叫的聲音太大了,老牛家沉在井里那老兩口若是聽到,會出來看你的。你想想,他們兩個水淋淋的站在你面前看著你被我剝皮,他們會不會看著你笑?”
李泰來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竟是嚇得昏了過去。
“昏了有什么用呢,一疼起來還是會醒的。”
杜旭拿刀子在李泰來的腦袋上一下一下的片,一只手揪著頭皮,一只手握著刀子割,一分鐘之后,半張頭皮和半張臉皮就剝下來了。李泰來疼的醒過來,嗷嗷的叫著,來回劇烈的搖晃著腦袋。
“不乖。”
杜旭拿刀子在李泰來臉上拍了幾下,有些惱火的說道:“你看看,你的皮都破了。”
他把刀子丟在一邊,拿了塊白布擦手,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來。而李泰來還在瘋狂的搖晃著腦袋,那半張頭皮隨著他的晃動而晃動著,看起來無比的血腥殘忍。
“怎么了鄭爺,尿了?”
杜旭笑了笑:“你是來給我借錢還債的吧?我知道你認識的人也不算多,好像還有一個叫董安的捕快對不對?和李泰來關系不錯,你也沒少孝敬。對了,這個董安做壞事的時候,比李泰來也不少什么。”
他指了指后面:“我認錯人了嗎?”
他手下將房門打開,里面房梁上吊著一具尸體,正是金陵府的另外一個捕快董安。身上都是鞭痕,也不知道被人抽打了多少下,體無完膚。
見鄭立海嚇得已經癱軟在那連話都說不出來,杜旭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說說你們這些做壞人的,真是不成器。怎么能一個個的這么慫?就說這個董安,三百鞭子下去,做了多少壞事一件一件的都說了。這個李捕快更慫,我還沒對他下手呢,看著董安挨打他就招了......這樣做壞人,能成什么氣候呢?”
杜旭站起來,走到鄭立海身邊蹲下來,拍了拍鄭立海的臉:“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你走吧,在這是借不到銀子了,回去吧,再想想別的法子,看看自己還有沒有認識的人。要是沒有呢,我也不會直接弄死你,你知道套路的。你家那房子還值幾個錢,我算你頂我一萬兩銀子的債務。這樣吧,要不我給你一萬兩銀子,你再和我玩兩把?萬一翻本了呢?非但債還清了,房子還是你的,妹妹也是你的。”
鄭立海嚇得面無血色,那腦袋搖晃的好像撥浪鼓似的,三魂七魄已經去了一大半。就算是不對他下手,這個人也已經廢了。
杜旭道:“振作點,還沒到末日呢。我算算啊......距離你的末日還有兩天呢,兩天你要是湊不齊三十萬兩銀子,我覺得你的下場比他們可能還要慘那么一點點。”
杜旭站直了身子,指了指外面:“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