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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仇人

  安爭的破軍劍從地上抽出來,帶出來一股血箭。

  安爭冷哼一聲,單手往下一抓。那只手直接穿透了土層,虛化出來的大手也不知道抓出去多深,一把將下面手上的人抓了出來。那人在半路上還在不斷的掙扎,琴音變得凌亂但殺器更重。

  “死!”

  安爭一聲暴喝,直接震碎了琴音。

  一般來說,這樣的比較冷門的修行功法,靠的就是詭異讓人防不勝防。若是一直不知道那彈琴的人在什么地方倒也罷了,但是一旦被確定位置,極有可能被比他修為強大的人以把霸道的手段反震。

  安爭不懂得什么音波之功,也不懂得什么琴律,但是他修為之力遠比對方深厚,境界也比對方要高,所以一聲暴喝之下,那琴音立刻就散了。

  安爭將那人抓出來,居然是那個在西平客棧里的琴師。

  安爭在荀志文的木樓里見過這個女人,也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恨極了荀志文。所以安爭怎么都沒有想到,第一個出來為荀志文報仇的居然是她。

  “你抓住了我一個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女子本來相貌極好,只是刺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她看著安爭說話,眼神里都是輕蔑。

  安爭冷冷的說道:“女人就是你的特權嗎?!”

  他將那女子高高舉起來,砰地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女子的后背撞擊在地面上,砸的碎石紛飛。她疼的慘叫起來,也不知道一下子被摔斷了幾節脊椎骨,躺在那一時之間也動不了了。

  “既然你也認為女人弱勢,那你為什么對她那么殘忍?”

  安爭一指不遠處已經奄奄一息的羅紅淚,怒目而視。

  那女子冷笑道:“她該死,你們都該死。就算是以更殘酷的方式折磨你們,我也不認為過分。”

  安爭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安爭往下一腳踩下去,砰地一聲踩在那女子的胸膛上。砰地一聲,那女子胸膛立刻就塌陷了下去。胸前那兩團肉被巨力直接踩碎了,碎肉往四周激飛出去,噼噼啪啪的貼在斷木和地上。

  安爭再一腳將她踢開,抓起她掉在身邊的琴,一伸腳將那女子勾起來然后往前一踹,將那女子的身體頂著靠在一棵大樹上。然后他撤回腳的同時,左手拉著那琴,右手將琴弦全都拉起來,猛的松開。

  嗡的一聲,七八根琴弦彈射出去,頓時在那女子身上切出來七八道傷口。而她的雙臂,更是被琴弦直接斬斷了。

  斷臂處,血流如注。

  “不要殺他!”

  遠處有一個老者踉踉蹌蹌的跑過來,離著還遠就不住的哀嚎乞求:“我求求你不要殺她,她也是個苦命的。”

  安爭猛地回頭,就看到那叫葉長空的老者跑過來,距離安爭還有幾米遠的地方,那老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給安爭磕頭:“我求求你了,放過她吧,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安爭看著葉長空,本來已經拉起來的琴弦卻停在那。

  葉長空一邊磕頭一邊說道:“都怪我,都怪我啊,這是孽債!當初他被荀志文搶走的時候,我不從,拼了命也想把她從荀志文手里搶回來。可我不會修行,自然也不可能搶的回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她在荀志文手下吃了那么多的苦,最終卻還喜歡上了那個畜生。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她。”

  安爭搖頭:“我放過她?我放過她,被她殺死的白童,就快要死去的羅紅淚和絡腮胡,我怎么跟他們交代!因為你她可憐我就必須放過她?可憐人做惡就必須被原諒?!”

  葉長空只是不住的磕頭,老淚縱橫:“求求你了,你殺了我好了,我愿意以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

  安爭道:“你沒有殺人,我為什么要殺你?”

  葉長空苦求:“都是一條命而已,我愿意一死來償還她做下的惡,償還她欠下的債。”

  安爭只是搖頭:“人犯了錯,就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負責。人做了惡,就要為自己做的惡償還。”

  葉長空猛的站起來:“那好,那請你給我一個做父親的保護自己女兒的機會。我雖然不是修行者,但我也不是殘缺之身,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自己的女兒被你殺死。現在你給我一戰的機會,我會感激你的。”

  安爭左眼之中的三個星點迅速旋轉起來,可是怎么看那老者都不是一個修行者。

  “你不是修行者,何必?!”

  “請你理解一個做父親的人的心情,我現在向你挑戰。我聽聞,修行者都是信義之人,若是有人向自己挑戰就必須迎戰。雖然我不是修行者,但我不怕死。在你殺我女兒之前,先把我殺了吧。”

  他大步向前,從地上撿起來一根之前被琴音斬斷的木棍,大約有一米多長,朝著安爭沖了過來:“放開我女兒!”

  安爭看著那沖向自己的老者,忽然之間心里一陣陣的發疼。他怎么可能對這樣一個父親出手?別說對方不是修行者,就算是修行者,這筆債也輪不到葉長空來償還。

  可是,葉長空卻不會停下來,他掄起木棍朝著安爭的腦袋砸了下來:“放開她!”

  安爭向后一扯步,避開葉長空的棍子:“你不要在出手了,我說過,人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葉長空道:“但我卻必須救她。”

  那棍子舞動的呼呼生風但毫無章法,更別說什么修為之力。這老者風餐露宿,倒也身體不錯。可是身體再不錯,沒有修為之力,那棍子上又有幾斤力量?

  安爭避開了幾次之后,葉長空就已經氣喘吁吁。他垂下身子喘息,然后深吸一口氣再次站起來沖向安爭:“就算我累死也不會讓你殺了她的,她是我的女兒,除了我之外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別人能保護她了。”

  安爭再次避讓,連續幾次之后,他伸手抓住了葉長空的棍子:“你不要在出手了!”

  葉長空抓了幾次也沒能將棍子抓回來,他忽然撲倒在安爭身上,死死的抱著安爭。

  也就是在這一刻,安爭感覺到了死亡。

  若不是安爭的天目還在天空之上,若不是安爭對于死亡的感知力比沒有死過的人要強大的多,可能安爭已經死了。一股無法形容的狂暴力量從安爭的背后襲來,而在此時,安爭被那老者抱住,注意力都在葉長空身上。

  那股力量,狂暴且野蠻。

  安爭的圣魚之鱗自動的分離出來擋在安爭身后,三十片圣魚之鱗好像三十道厚重的閘門一樣放下來,砰砰砰的聲音之中,閘門上達天穹下入大地,厚重而堅固。

  即便圣魚之鱗已經足夠強大了,稱得上這世上最完美的防御法器,但是那力度還是將圣魚之鱗轟飛了出去。棍風橫掃過來,面前至少十幾里大的一片林子被直接摧毀。棍風一過,大地被席卷起來至少三米深,齊刷刷的往前推進,推土機一樣帶著土浪往前翻滾出去。

  這一棍,直接將地貌都改變了。

  別說這十幾里的林子,就算是林子外面那條堅固平坦的官道都被掀飛了。土浪往前席卷,越翻滾越厚重,速度奇快的向前推進,至少到了幾里之外才停下來,當棍風停止,幾里之外多了一座高大數百米的土山。

  而最可怕的是,那棍風之后,連土壤都被摧毀了。土壤被棍風之中的力量碾壓的變成了干燥且毫無生機的沙粒,細小的如同灰塵。那土山看起來很大,可是再一陣颶風就沒準能將其吹散。

  那是一種滅絕的力量。

  安爭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在滄蠻山的時候有一個圍攻他的高手,是用棍的。

  他猛地轉身,可是卻沒有看到人。

  那只猴子站在安爭身后幾十米之外,兩只手里抓著一根木棍。那樣子哪里像是個猴子,分明是修為強大的修行者。而那猴子看向安爭的眼神里,一如既往的都是仇恨和恐懼。

  安爭忽然明白了,那日對自己出手的根本就不是人,怪不得自己查了一路也沒有查到對的人。葉長空雖然不能修行,但是那只猴子的實力早已經超越了大滿境。

  雖然安爭無法理解,一個不能修行的人是怎么馴服了那樣一只猴子的,可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它看我的眼神里都是仇恨和驚懼,是因為它早就看出來了我是誰對不對。”

  安爭看著葉長空冷笑著說道:“而你,其實在看到我的時候,也知道我是誰了。我依稀記得,當初在明法司的時候有一份江湖異人錄,其中記載過一個奇人。說他不能修行,但對各種功法的領悟能力都極強。所以很多高手都慕名找到他,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指點從而提升自己的境界。”

  “想不到,你居然用自己的天賦訓練出來了一只猴子。猴子將你視為師父,而它畢竟靈智上不足,所以更容易被你控制。”

  葉長空掙扎著想站起來,可是安爭那一腳太重了,幾乎要了他的命。

  安爭冷冷的說道:“你剛才那么的凄苦做戲倒也累了吧,我真的差一點就被你騙到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對吧。就算是你的女兒,你也只不過是想利用她來轉移我的注意力,為你那猴子的致命一擊做掩護。你這樣的人,已經沒有一點兒人性了。”

  葉長空笑起來,居然硬撐了安爭一腳而不是。

  “我雖然不能修行,但我的命和它的命相連,它不死,我也不死。”

  葉長空笑的那么得意,哪怕看起來十分狼狽:“只是沒有想到,你比原來狡猾了。方爭既然被你識破了,那就再戰一次。我倒是想看看,你活過來的第二世,還是不是還那樣的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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