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迅速的將息壤收起來,這東西是上古神物,若是被人覬覦的話麻煩不小。·1·他從半空之中落下去,一把將白童從絡腮胡手里接過來,然后往他嘴里塞了一顆丹藥。
白童感激的看了安爭一眼:“多謝。”
安爭:“謝個屁。”
說完了之后覺得有些不對,然后瞪了絡腮胡一眼,絡腮胡一臉無辜的表情......那樣子好像是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沒干?!
羅紅淚卻笑的花枝亂顫,拍了拍安爭的肩膀:“謝個屁,哪有你這么帥的屁啊。”
安爭尷尬的笑了笑:“大姐,咱能不能愉快的聊天。”
羅紅淚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真是有個有意思的小弟弟。”
“咱們先離開這,這地方很快就會有高手過來。陸成之已經逃了,說不定就在某個不知道的地方監視著咱們。若是荀志文帶著清風城的高手過來滅口的話,咱們現在擋不住的。”
安爭將白童抱起來:“咱們走。”
四個人迅速離開,先是朝著西邊過去,然后又繞回往清風城的方向。估計著荀志文也不會想到,他們就算是活了下來,居然還敢返回清風城。
安爭有著無窮的追逃經驗,當然隱匿的本事也不會小。半路上攔住了一家普通車馬行的車隊,給了一百兩銀子那車夫就歡天喜地的讓他們上了車。
之前安爭分給他們每人一張面具,那是鐘九歌的本事,精致的無與倫比。幾個人戴上面具之后,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馬車上,白童盤膝休息了一會兒之后也恢復過來一些,最起碼看著臉色沒有那么慘白了。
絡腮胡拍了拍白童的肩膀:“小老弟,你真是讓我服氣了。說實話,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在乎什么出身,在乎什么種族,其實都特么的是扯淡的事。在我看來,只要是心有善念,就都是好人。”
白童嗯了一聲,也不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么,但是眼神里還是有難以藏住的悲傷。
羅紅淚道:“雖然我的孩子是被妖獸殺害的,可我知道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妖獸都那是壞的。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的人一樣,有的人看起來道貌岸然,荀志文那樣的,可內心比妖魔還要邪惡。而你呢,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有俠義心的小弟弟。”
白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了,激動的臉色都變得發紅。
“我......其實一直不敢告訴別人我是妖獸。”
他低著頭說道:“我們這種妖獸不同于其他,天賦就是可以模仿其他物種。·1書·有些妖獸要想成為人形,需要經過很長時間的修行達到一定的境界才成。可我們,天生就能模仿。只要是不出手,別人一般看不出來。后來我膽子也就大了,反正修行者的功法千奇百怪,所以也就變得沒有了那么多顧忌。”
“后來我偷偷的去一個宗門報名,成功進入那個宗門修行。結果和人比試的時候,一時沒有控制讓人發現。他們說我是妖獸,加入宗門就是來偷學本事的,為的還是殺人。所以他們將我抓起來,要把我燒死。”
白童的臉色逐漸黯然下來:“我爹娘為了救我,創進了那個宗門。可是他們始終都沒有殺人,最后為了救我而被那個宗門的宗主打死了,只有我逃了出來......但是,我卻還是不認為,人都是壞的。”
他坐在那,低著頭:“甚至就連我爹娘臨死之前都說,是我破壞了規矩。妖獸就是妖獸,不能奢求融入人類的世界。”
“為什么呢?”
他抬起頭看向安爭:“為什么不能呢?”
安爭拍了拍白童的肩膀:“能的,你相信我。”
白童使勁兒點了點頭。
進城的時候受到了盤查,但是并不仔細。那些守城的士兵顯然還沒有得到命令,而且荀志文也不會相信他們居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回來。進了城之后安爭告別了車夫,帶著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
“他們應該還想不到咱們回來了,所以你們暫時住在這踏實養傷。”
“你呢?”
絡腮胡問了安爭一句。
安爭笑著說道:“我和荀志文之間還有一些私人恩怨沒有解決,你們等到風聲小一些之后就離開。他們也應該不會想到你們居然是從清風城里離開的,走了之后就不要回來了,越遠越好。”
“能去哪兒呢?”
羅紅淚看著外面,手托著下頜:“這是大羲,荀志文的大羲的一座大城的城主。沒有人會相信我們說的話,說他和那個妖獸勾結。而相反,只要他一句話,就能把我們打成罪犯。離開大羲?去佛國?只怕到了那邊,就會被仇恨大羲的人大卸八塊吧。縱然去周邊的小國也是一樣的,其實那些小國對大羲的仇恨,只怕要更重一些。”
“你們往北走。”
安爭遞給羅紅淚他們一片葉子:“到時候會有人聯絡你們的。”
絡腮胡:“小哥,你這么神秘,什么來頭?”
安爭轉身往外走:“大有來頭。”
安爭走出客棧,此時的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男人。他穿過大街小巷,回到城主府附近,又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其實他挺想回到西平客棧的,藍汐和紅鸞那幾個小丫頭也挺好玩。不過現在如果安爭回去,安爭可不確定是藍汐還是紅鸞會把自己的行蹤報告給荀志文。
安爭安頓好之后,進了一家酒樓,就在城主府的后院對面。距離城主府這么近,要說酒樓和城主府沒有關系誰都不信。表面上看起來很多高的建筑物距離城主府都不遠,可以隨時觀察城主府里的情況。但實際上,這些建筑多半都是荀志文的產業。
安爭在三樓點了幾個菜,并沒有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因為他不需要。
他觸摸了幾下血培珠手串,無形的天目隨即飛了出去,直接飛到了城主府上空。天目和安爭血脈相連,天目看到的一切安爭都能看到。所以看起來他是在悠閑的品酒吃菜,但實際上,城主府里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觀察之中。
天目是無形的,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安爭看到城主府里來來往往的人顯然比以前多了起來,所有人的臉色都很嚴肅,顯然化蛇被殺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城主府。
天目在城主府里飛了一圈,沒有看到荀志文的蹤跡,也沒有看到陸成之,安爭推測荀志文已經趕往擊殺化蛇的地方,他和化蛇之間有協議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的話,他無法接受。
不過荀志文不在,安爭也正好可以仔細觀察一下城主府里的情況。
荀志文應該住在城主府比較靠后的那座木樓里,從看到的人員來判斷,荀志文居然沒有妻兒。那棟木樓里只有侍女和下人,沒有他的家人。安爭回憶了一下明法司里關于荀志文的記錄,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荀志文出身是武當山外門,但這消息未必可靠。大部分宗門都不否認自己和道宗有關,很多宗門也自稱為武當山外門,但實際上,武當山從沒有承認過存在什么外門。
天目飄乎乎的進了那座木樓,一樓看起來沒有什么特別的,幾個樣貌秀美的侍女正在打掃房間,顯然她們這個級別的人是不會接觸到什么秘密,所以也看不出來什么異樣。
天目飄上了二樓,在二樓看到了一個斜靠在窗口看著外面發呆的女人。
安爭微微一怔,因為這個女人他見過,就是西平客棧安爭包下來的五層尚品獨居之中那個琴師。安爭和那個琴師只見過一面,沒有安爭的召喚她也沒有主動接觸過安爭。不似藍汐她們幾個那般活潑,這女子看起來總是有些憂郁,安爭沒有想到她身份居然不低,能夠出入城主的住所。
那女子看著外面,眼神飄忽。
如荀志文這樣的人,包養幾個絕色女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安爭本來沒有在意。可是就在天目準備飄離繼續往上走的時候,忽然看到那女子站了起來。然后一道灰色的影子迅速的飛了進來,塞給那女子一件什么東西然后消失不見。
雖然那東西的速度極快,那木樓內外的人都沒有看到,可安爭的眼力遠超常人,還是看清楚了那東西是什么。
猴子。
而且安爭確定,那猴子自己見過。那是一只臟兮兮的猴子,脖子上還有一個項圈,顯然是被人馴養的。而就在不久之前,安爭見過它......那個叫葉長空的落魄老人肩膀上那只猴子。
安爭微微楞了一下,心說這女子和葉長空是什么關系?為什么猴子會偷偷進來送東西?
安爭心念一動,天目隨即留在了二樓。那女子手里抓著東西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隨即將窗戶關上。她快走幾步到了里間,然后將那東西拿出來看了看,是一張紙條。
天目飄到那女子身后看了看,紙條上只有幾個字。
當斷則斷。
這四個字什么意思?
女子看完了之后迅速的將字條塞進嘴里,居然吃了下去。看她相貌出眾,身姿綽約,也不知道和那落魄老者能有什么關系。但是這四個字之中隱隱約約透出來的肅殺之意,讓安爭確定自己之前看走了眼。
那老者,顯然不是凡人。可是之前安爭以天目看過那老者,確實不是一個修行者。也許他有什么別人所不知道的本事,可以完美藏住自己身上的修行者氣息。
就在這時候,荀志文回來了。
他猛的推開房門,大步走到那女子面前,然后一巴掌將那女子扇倒在地。
“大人......”
那女子倒在地上,捂著臉叫了一聲。
她眼神閃爍了一下,顯然是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可是荀志文打了她之后就憤憤的坐在椅子上:“滾過來,給我沏茶!”
那女子立刻爬起來為他沏茶,臉色反而緩和下來一些。
荀志文怒道:“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那個小東西居然深藏不露。你,去聯絡一下,就說我已經到了快死的時候,讓他不要藏著了!”
“哦”
那女子輕輕的哦了一聲,眼神里有殺機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