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白自己取笑安爭可以,但是別人也取笑安爭他自然接受不能。瞥了瞥那些嘟嘟囔囔的人,陳少白冷哼一聲:“毛毛蟲怎么了,就算是毛毛蟲那也幾萬年前的毛毛蟲了,修煉幾萬年之后,誰敢說毛毛蟲就不能成為神獸?”
佐伯思考了再三,還是沒有出手的打算。左家財大氣粗,五百塊金品靈石對他們家族來說當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家大業大不是隨隨便便花錢賺下來的,而是積累。五百塊金品靈石對于一個中等宗門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佐伯不可能隨便就花出去。
周恩順也是一樣的心思,周家也不缺金品靈石,可這樣一只來路不明的毛毛蟲真的是神獸?就憑著那少年一張嘴,五百塊金品靈石買回來一條蟲子,以后傳出去可能就是一個笑話。
安爭似乎也不在意,擺了擺手:“既然這件東西大家都不喜歡,那么就繼續。”
安爭將那個透明的石球收起來,云淡風輕的指了指第三塊石頭:“這里面封印著的是一張紙,我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感覺出來里面是一張紙。”
他看了那個切石師傅一眼:“切開吧,起價還是五百塊金品靈石。”
人群之中有人竊竊私語:“如我大趙國最強大的宗門,一時之間怕也拿不出來這五百塊金品靈石。這可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參與的事啊,看著都驚心動魄。”
另外一人說道:“咱們?咱們能有幸見識到今天這場面就此生無憾了。紫金品靈石出世,怕就能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后面還有幾十塊石頭,誰知道還能出什么寶貝。這個少年真是了不起,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站在他旁邊的年輕人不屑的說道:“不過是運氣好。”
那人怒視:“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別自大。你說人家運氣好,你倒是去看出來里面有什么東西?你若是能看出來,我就把家族傳給你執掌。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家甩開你十條街不止。”
那少年冷哼了一聲:“我就不信誰會把一張紙封存在石頭里,還要做到不被人看出來。耗費這么大的精力,就為了好玩?那石頭里若是一張紙,我就把切下來的石層吃下去。”
安爭也不理會,朝著切石的師傅點頭示意。那切石師傅此時倒也冷靜下來不少,畢竟不是第一塊了。他將石頭放在桌子上,下意識的看了安爭一眼。
安爭淡淡道:“內層中空,一樣的把戲,有小型結界封住了氣息。直接切開就是了,不用太過小心。”
切石師傅此時對安爭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之前安爭說的無一不中,他按照安爭說的一刀下去,刀子切入十幾厘米之后就沒了阻力,顯然是切到了中空部位。然后他將刀子旋轉了一周,那石層啪嗒一聲裂開。
里面竟然真的是一張紙。
之前說話的少年楞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發白。
可是就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張看起來不過巴掌大的紙忽然之間自己飛了起來,朝著外面疾沖。速度之快,囚欲之境的修行者根本就看不清楚。
站在最外面的一個修行者也是囚欲之境,但是他在最后面所以反應了過來,伸手去抓。手才觸碰到那張紙,一道赤色火焰從紙上撲了下來,直接將他燒成了火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成了灰燼。
佐伯出手,雙手一合。虛空之中兩只巨大的手掌怦然對撞在一起,將那張紙夾住。可是片刻之后,赤色火焰再次出現,竟是將修為之力幻化而成的手掌燒的干干凈凈。
“孽畜!”
周恩順以為那是什么妖獸,一抖手,他的法器隨即飛了出去。那法器帶著紫光,但卻不是一件紫品神器,而是紫金品的法器。法器迎風變大,竟是一口鐘。大鐘旋轉而出,頃刻之間追上那張紙將其扣在了地下。而轉眼之后,紫金品的大鐘竟然開始發紅。再片刻,鐘體就燒的通紅通紅的,隨時都要融化似的。
佐伯雙手結印,一柄帶著寒氣的長劍幻化出來壓在大鐘之上。寒劍一出,屋子里的氣溫瞬間就降低了很多,不少人的眉毛睫毛上立刻就結了一層白霜。在場的都是囚欲之境以上的修行者,連他們都擋不住的寒氣,可想而知這柄寒劍有多可怕。
寒劍壓在大鐘上,那大鐘上的火紅才逐漸退去了一些。但是一股巨大無匹的力量從大鐘里面撞出來,直接將大鐘撞飛了出去。那張紙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居然如此恐怖。到了周恩順和佐伯這樣的高度,小天境初期,都已經算是修行者之中的頂尖存在了。他們兩個都險些壓制不住,這紙太詭異太強大了些。
佐伯和周恩順對視了一眼,然后點了點頭。兩個人都有些心有余悸,那張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速度太快也看不清楚。但是其中蘊含的火之力量實在強大的離譜,以他們兩個人的修為境界,居然需要聯手才能鎮壓。
可就在他們以為鎮壓住的時候,大鐘之下鎮壓的力量忽然之間消失不見了。緊跟著幾十米外的空間恍惚了一下,那張紙居然撕裂了空間從另外一個地方浮現出來。而且上面火焰浮動顯然是懂了怒氣,一副要和在場所有人同歸于盡的氣勢。這張紙上居然有靈智一般,漂浮在那,就是在虎視眈眈的看著眾人。
“無量天尊。”
門外忽然響起一聲很響亮的聲音,一位身穿道袍的老道人邁步走了進來。
“如律令,收!”
老道人左手伸出來,中指食指并攏之后在半空之中畫了個什么圖案,那張紙好像看到了歸宿一樣朝著他那邊飄了過去,然后輕飄飄的落在老道人手心里。
“至寶啊。”
老道人抬起頭看了眾人一眼,視線最終落在安爭身上:“這位小友,這件東西和我道宗有些淵源,是我道宗開派祖師的遺物......當然,這東西是你發現的,我應該許你報酬。他們出多少,我就出多少,另外,再送你一顆紫金品的丹藥。”
紫金品的丹藥!
那已經不是用價值連城能衡量的了,紫金品的丹藥距離神丹也只是一步之遙而已。具備活死人肉白骨的神效,相當于多了一條命似的。
佐伯和周恩順再次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眼神之中都有些忌憚。
“貧道自大羲武當山來,我叫許清讓。”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清讓,武當山排名第二的大人物,在武當山的地位僅次于掌教張真人。武當山之下,也不知道多少絕強的大修行者都是出自他的門下。傳聞張真人始終閉關,不理俗物,武當山上上下下的事,都是許清讓做主。
縱然佐伯和周恩順的地位再高,在許清讓面前誰也不敢胡亂說話。江湖公認,武當山是道宗正統。但凡是中原的修行者,大部分都以自己是道家弟子自居。不管是任何宗門,都承認修行之初始于道宗。所以對于武當山,每個人都心存敬畏。就算是大羲圣皇陳無諾,在張真人面前也始終客氣禮讓。
當然,如果論修為的話,張真人未必是陳無諾的對手。
安爭連忙起身走過去,雙手抱拳:“見過前輩。”
許清讓搖頭:“年紀大不是什么讓人尊敬的理由,所以你也無需多禮。這東西其實是一張符紙,是當初開派祖師親自畫下,其中蘊含天地真火之力。威力自然不用說,但諸位未必知道用法也未必駕馭的了。若是諸位不介意,我就收下這符紙,諸位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武當山幫忙的地方,只管直接找我許清讓就是了。”
他看向安爭,取出一個瓷瓶:“江湖中人,不管是出世還是入世,言而有信四個字是必須秉持的。這金丹給你,另外我身上沒帶著那么多金品靈石,若是信得過我,你留下地址,我會讓人送到。又或者,你可自去武當山取。”
安爭道:“紫金品的丹藥已經是稀世之寶,和這符紙價值相同,五百塊金品靈石就不用了。”
許清讓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是不相信這世上居然有人不在意五百塊金品靈石。但安爭眼神清澈,他又看不出什么別的圖謀,最終長嘆一聲:“后生可畏。”
以他的身份,居然深深一拜,然后轉身走了。
“若有事,只管找我許清讓。”
安爭聳了聳肩膀,走回來攤了攤手:“今天是有些累了,這剩下的東西就寄存在赫連家這店里。明日早晨繼續拍賣就是了,東西就在這,我相信赫連家的人也不會動手腳。”
說完之后,安爭拉著陳少白和齊天就走了。那些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安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安爭雖然走了,東西還在啊,所以倒也沒有什么人阻止。
走出去很遠后陳少白壓低聲音說道:“你還真是心大,那么多好東西都留在這,也不怕被人搶了去。”
安爭笑道:“他們誰搶?一個個的都盯著呢,傻子才會先動手。赫連家敢?就算是左家和周家也不敢,也會互相監視著。再說了......那一堆石頭里,就這三塊有東西。”
陳少白愣住:“你什么意思?”
安爭哈哈大笑:“就是這個意思啊,那幾十塊石頭里,只有這三塊有東西。他們不知道,讓他們守著去吧。現在半個仙宮里的高手都在赫連家那店里了,咱們該干嘛就干嘛去吧。”
陳少白這才反應過來:“你......你原來是把他們都算計了!”
安爭笑道:“還會不斷有高手過去,仙宮之中很快就會變得空蕩起來。咱們再進摘星樓的話,就沒有人和咱們搶了。”
陳少白:“你倒是說的簡單,摘星樓在哪兒還不知道呢。”
安爭神秘兮兮的說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