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和陳少白齊天三個人終于到了仙宮遺址不遠處,這地方簡直熱鬧的不能更熱鬧了。也不知道是佛門的人搞出來的還是大羲的人搞出來的,居然打造了一個登天梯。順著登天梯就可以進入仙宮之內,但是......想上去卻并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行的。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佛國和大羲已經各自屬國的修行者都被利用了。而且不管是佛國還是大羲,都絲毫也不掩飾這種利用,裸的擺出來一點兒也不避諱。
而仙宮確實太誘人,所以絕大部分修行者都知道自己會被利用,但依然前赴后繼。他們很清楚進入仙宮要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可人還是源源不斷的進去。
這梯子,就是一種諷刺。
按照道理,如果這登天梯是佛國的人搭建的,那么大羲這邊早就給摧毀了。如果是大羲搭建的,佛國豈會不動手?
因為如果是佛國造出來的,那么上去的自然就是佛國這邊的援兵,難道大羲這邊的人會看著佛國的援兵源源不斷的上去?同理,若是大羲的人造出來的,佛國也不會允許登天梯存在。然而登天梯就是存在,甚至.....只需要你繳納一定的費用,且不管你是佛國還是大羲以及各自附屬國的修行者,證明自己的實力達到囚欲之境以上,都能上!
所以當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后安爭他們都愣了,這他媽的是一種什么情況?
上面打的你死我活,下面在規規矩矩的交錢排隊?然而這錢歸誰?是佛國和大羲平分的?如果是的話,那這諷刺就真的太大太大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兩個超級大國就是完全不把那些附屬國的修行者當做有尊嚴的人,而那些修行者也依然在沒有尊嚴的前赴后繼。
陳少白搖頭:“真可怕,人性真可怕。”
安爭:“人性從來都是可怕的,自卑的人以為自己是高傲的。但是在某些時候,這種卑微被徹底釋放出來。而高傲的人也以為自己是高傲的,卻不知道自己那卑微的手段讓他更加卑微。”
陳少白挑了挑大拇指:“你是個哲人。”
“咱們怎么上去?”
齊天比較關心這個問題:“我上次上去的時候還他媽的不是這種情況,圣爺我是偷偷摸摸上去的,反正能發現我的人也不多,而能發現我的人也不會留在這守門。”
陳少白:“簡單啊,交錢唄。”
齊天兩只手一攤:“我沒錢。”
陳少白:“還用得到你出錢?你難道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安公富可敵國嗎?”
安爭:“你難道比我窮?”
陳少白:“這樣就沒意思了啊,不如公平些吧,你我用一個憑運氣的方式來決定誰出錢吧,石頭剪刀布。”
然后安爭贏了。
陳少白:“真沒天理。”
他起身去那邊打聽了一下,然后一臉氣鼓鼓的回來了:“媽的,居然每個人要一塊金品靈石,太黑暗了!”
他坐下來看著遠處排成長龍的人:“每人一塊金品靈石,這特么得賺瘋了啊。怪不得佛國和大羲都默許,兩邊一分,這就是戰爭的軍費啊。最可怕的是,如果一個個排隊過去的話,咱們可能得等上幾天。怪不得這么多做小買賣的,連那種地方都有!”
他伸手指了指,遠處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帳篷,掛著粉色的燈籠和帷幔,看起來很曖昧。
齊天:“你特么的都關注了些什么。”
陳少白:“要不想辦法闖進去?”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遠處來了一支隊伍,至少四五十人護著一輛馬車過來。從馬車車廂上雕刻的圖案來看,是車賢國皇族的。離著還遠,站在馬車上的一個人朝著安爭他們擺了擺手,陳少白哈哈大笑:“安爭,還是得多謝你,這是你丈母娘派人來幫咱們了啊。”
安爭瞪了他一眼,朝著馬車那邊走過去,有些戒備。他是從車賢國皇宮里跑出來的,那位叫做格里桑桑的女王指不定多大的氣呢。
而朝著安爭招手的,居然就是那個安爭見過一次,也不怎么招人喜歡的太監.....美度海。當初就是他帶著安爭去見的格里桑桑,對安爭他似乎一點兒善意都沒有。
“安公。”
可是這次,美度海卻很客氣的抱拳行禮。
安爭抱拳回禮:“請問你叫我有事?”
美度海笑了笑:“可不是奴婢有事,而是馬車里的人。請安公上車,有故人要見你。”
安爭以為是噠噠野,滿懷愧疚的上了車。可是進車之后才發現,坐在馬車里的人居然是那位女王陛下......格里桑桑。
安爭頓時有些局促,而格里桑桑看起來卻好像沒事人一樣。之前的所有不愉快,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朕沒有生氣。”
格里桑桑似乎是看出來安爭的尷尬,笑了笑說道:“朕對你的選擇也很滿意,與其說朕當時困住你是為了幫我女兒和你多停留一會兒,不如時候朕是為了讓她更清楚的認識你。只有這樣,她才確定你的決心。朕同樣也很欣賞你,能做到一心一意對一個女子的男人,當世只怕也沒有幾個。朕的女兒沒有那樣的好運氣,但朕不會因此而真的針對你,不然朕豈不是一個昏君?”
安爭心里這才釋然,原來那一切都是格里桑桑做出來給噠噠野看的。
格里桑桑繼續說道:“朕知道了你的決心,知道了你不會和噠噠野在一起,所以才會讓你走。不然,你以為噠噠野可以將那個掛墜交給你?”
安爭連忙取出那個掛墜:“這個應該還給您的。”
格里桑桑搖了搖頭:“這個東西一共只有三個,一個在朕手里,一個給了噠噠野,還有一個是備用的。你現在手里的這個,留著吧。朕已經把備用的給了噠噠野,你留著它,也許以后能幫得上忙。你知道朕為什么要來嗎?就是想送你們進仙宮的,你們若是不闖蕩一翻自然不會離開,與其讓你們冒險,不如朕直接送你們上去。”
“但是,朕有個條件。”
安爭點頭:“您說。”
格里桑桑道:“這三個掛墜是同一個材質所造,聯系密切。朕的車賢國很小,扛不住狂風暴雨。現在看起來還好些,可一旦真的國戰開始,到時候車賢國能不能堅持下來誰也不知道。朕擔心江山,但朕更擔心的是噠噠野。所以這個掛墜朕讓你留著,目的只有一個.....如果有一天,噠噠野遇到了什么危險,而朕......而朕又已經無能為力的話,請你來幫她。你的掛墜可以穿梭朕布置下的結界,能夠根據掛墜的指引找到噠噠野。”
安爭臉色一變:“陛下......”
格里桑桑擺了擺手阻止安爭,她繼續說道:“你其實很清楚現在的局面,你是一個站在高處的人,眼界比絕大部分人都要寬闊。真的開戰的話,車賢國必然毀滅。朕已經是這個局里的人了,出都出不去。因為仙宮遺址在車賢國,朕后面有無數朕惹不起的人用刀子頂著朕的后背。所以,朕必須走在最前面。可朕可以失去這個國家,失去自己的生命,但不能失去女兒。”
安爭站起來,雙手抱拳再次施禮:“我會的!”
格里桑桑笑起來,一臉的釋然:“朕就知道你會的,不然也不會選擇你。朕雖然算不上一個合格母親一個合格的國王,但看人還能看出來一些。你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最主要的是,你還是個外人。朕在車賢國之內,唯一信任的其實就是達奚長歌。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算了,別的話就不用說了。你能答應,朕很欣慰。現在朕送你們直接上仙宮,你們不管有沒有所得,十天之內必須離開,因為十天之后,可能會有很大的變故。到時候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話.....噠噠野就交給你了。”
安爭點頭:“我會的,而您也不會有事。”
格里桑桑笑道:“哪是你我說了算的?走吧。”
說完之后,她下令美度海把齊天和陳少白也請過來,一塊上了馬車。齊天倒還好些,陳少白一上車知道對方是車賢國的女王,而且還這么美,居然顯得有些扭捏。馬車騰空而起,直接升上天空。
在登天梯下面,幾個人抬起頭看著馬車飛上去,臉色陰郁。
“快稟告宗主,那個人已經上去了!”
“是!”
十分鐘之后,馬車已經停在了仙宮入口處。也不知道是什么巧妙的設計,每一次進入仙宮遺址的地方都不一樣。安爭上次來的時候是南天門,這次出現的地方是一大片桃園之外。不曉得是仙宮遺址本身就是活動的,還是格里桑桑故意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
“你們去吧,記住,你們的時間只有十天。十天之后,仙宮之中就不會如現在這樣。到時候狂風暴雨,人人自危。以你們的實力,在這里難以自保。”
“記住了!”
安爭他們幾個和格里桑桑告辭,然后朝著桃園深處走去。
格里桑桑看著安爭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道:“希望朕沒有看錯人,噠噠野太單純,交給誰朕都不踏實。他是一個外人,而且虧欠噠噠野,希望他可以一直守護著她。”
美度海在旁邊說道:“是啊,若不是如此,這個人難道還能留著嗎?”
格里桑桑沒有說什么,轉身上車。
陳少白一邊走一邊說道:“你丈母娘看起來人不錯啊,要我說你怎么就拒絕了呢。一旦將來噠噠野繼承了王位,你將來就是王的男人!”
安爭:“滾滾滾。”
他們一邊閑聊一邊找路走,而與此同時,距離他們大概幾十里外,一群騎著黑色好像大蜥蜴一樣妖獸的人朝著這邊撲了過來。他們身上穿著同樣的衣服,顯然是出自同一宗門。為首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神陰冷,面容倒是頗為俊美。
而在另一側,一支身穿著車賢國士兵甲胄的軍隊也朝著這邊撲了過來。這些騎兵騎著一種熊頭狼身的妖獸,至少數百人,也朝著桃園這邊急速的靠近。為首的也是一個年輕人,四方臉,絡腮胡,一臉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