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白看了看遠處一個又一個從沙漠下面鉆出來的巨大身影,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齊天,然后咽了口吐沫:“這個......跟我剛才吹牛逼有直接關系嗎?”
齊天:“有沒有關系也來了,你再去干就是了。”
安爭:“我覺得暫時避一避才是正確的。”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齊天和陳少白這兩個家伙已經跑出去能有兩百米遠了。這倆人一邊跑還一邊回頭朝著安爭招手,那意思是你個棒槌怎么還在那站著。安爭說了一句這一點兒也不像英雄所為,然后就追了上去。
好在那些六翅骷髏似乎也對安爭他們有些忌憚,并沒有窮追不舍。三個人一口氣跑出去能有三十里,見后面沒有追上來這才停下。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臉這件事以后誰也不許提的正義表情。
“我不是害怕啊。”
陳少白說道:“只是這一架打的毫無道理,誰知道怎么就突然鉆出來個怪物,干掉一個也就得了唄,你說這個種族怎么就沒臉沒皮呢?真以為大爺我喜歡殺他們啊,一個個的往上送,真是不害臊。”
齊天:“你說的特別有道理。”
陳少白道:“我對你忽然有一種英雄之間惺惺相惜的感覺。”
安爭往后看了看,腦子里回憶著那些東西的詭異之處。他確定自己是聽到了一陣很輕微的聲音,就像是劈開竹子的那種聲音似的,然后那個原本有些退縮的六翅骷髏就發了瘋。等陳少白干掉了那一個骷髏之后,那種聲音好像又出現了,然后就有至少十幾個六翅骷髏爬出來,數量可能會更多。
這是西域佛國,傳說之中每一寸土地都佛光普照的地方,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出現?而且這里距離仙宮遺址也就幾百里遠了,對于修行者來說幾百里的距離根本就不算遠。難道是沖著仙宮遺址去的?可是對于佛宗來說,對付這些東西似乎也不是什么太艱難的事。佛宗的功法有專門針對這種穢物的幾種,據說威力驚人。若是這些六翅骷髏是被人控制的,那么以此來沖擊仙宮遺址的話,顯然有些不切實際,畢竟佛宗現在在仙宮遺址里的高手必然不少。
別說金頂國大雷池寺,就算是車遲國孔雀明宮里的高手也絕對不可低估。
“想什么呢?”
陳少白拍了安爭一下。
安爭回過神來說道:“我總覺得不對勁,如果這些東西是第一次出現,那就是咱們運氣差。如果不是第一次出現,孔雀明宮的人不可能坐視不理。這種東西出現,本身就是對孔雀明宮的一種挑釁。如果被人知道的話,孔雀明宮的臉面無存。”
陳少白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就好像專門抓鬼的家門口來了一群鬼跳舞一樣,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齊天:“佛宗的人其實最要面子,這些東西應該是剛剛出現的。”
安爭問:“你那夜叉子傘還有幾把?我這有一把。”
齊天:“回去看看?”
安爭點了點頭:“回去看看。”
齊天隨隨便便從隨身空間法器里取出一把子傘遞給齊天:“拿著,咱們回去瞧瞧到底什么情況。”
齊天:“我行事光明磊落,怎么會用這樣偷偷摸摸的東西?”
然后他把夜叉子傘接過來:“你要是多的話,這把我就留下了。”
陳少白瞪了齊天一眼,三個人撐開夜叉傘,然后往那個方向走過去。可是在沙漠上想要隱藏行跡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除非飄著,不然在沙漠上很容易留下腳印。好在三個人實力都很強,提氣之下,基本上也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回去的時候速度就慢了很多,為了保證不暴露,都小心翼翼。
大概半個時辰之后,三個人才回到之前激戰的地方,可是此地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就連那個被陳少白斬殺了的六翅骷髏都不見了,四周的沙漠看起來也沒有任何被改變過的痕跡,沙丘平緩,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陳少白皺了皺眉:“所以剛才是咱們的錯覺?”
齊天猛的升起來,迅速的拔高,幾十秒鐘之后落地回來:“從上面可以看出去至少幾百里遠,沙漠就這點好,一眼望出去很遠,可什么都沒有。”
三個人將夜叉傘收了,盤膝在沙子上坐下來。
陳少白伸手掐了齊天大腿一下,齊天疼的啊的叫了一聲:“你干嘛?”
齊天:“看來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
安爭道:“這東西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出現,應該是沖著咱們來的。也不知道是針對咱們,還是針對修行者。咱們之前并沒有暴露什么,而且還是從外面來的車遲國,所以我推測那些東西是在攔截修行者。”
“不讓修行者靠近仙宮?”
安爭搖頭:“那倒是不一定,攻擊修行者不會無緣無故,要么是為了阻止,要么就是為了殺戮。猛獸攻擊獵物的唯一目的就是進食,這些東西說不定也是這么想的。他們能這樣的移動,很有可能靠的是吸食修行者的修為之力。”
陳少白:“你雖然沒有我好看,但是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哎呦,你掐我干嘛?!”
齊天:“一報還一報啊,不過冤冤相報何時了,咱們就此打住。”
陳少白瞪了他一眼:“幼稚!”
齊天:“你不幼稚!”
安爭嘆了口氣,心說也就是杜瘦瘦沒在,要是杜瘦瘦也在的話,這三個家伙能敢出多幼稚的事都不好說。如果真的如自己推測的那樣,這些六翅骷髏攔截修行者是在掠食的話,那么他們的目標是什么?出現在車遲國,十之七八和佛宗有關。這件事不能不管,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通知孔雀明宮的人。佛宗的人對付那些東西比他們有經驗的多,而且孔雀明宮里高手如云。萬一那些東西禍害普通百姓的話,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
三個人商議了一下,就算安爭再不想去孔雀明宮,這次都必須去了。
一路向北,走出去幾十里都平安無事。傳聞之中西域有佛國三千,但具體有多少個國家只怕誰也說不清楚。佛國三千只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可能會更多,畢竟在西域這樣獨特的環境下,哪怕是一座城都有可能是一個獨立的王國。
佛國三千,至少有一大半都在沙漠里,所以是不會如中原那樣走不了多遠就會看到一個村落的。沙漠之中凡是有綠洲的地方都會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人都集中在這些大城之中。如果那些妖孽真的是沖著人去的,必然會去那些大城。安爭他們有地圖,查了查發現在車遲國都城孔雀城和他們之間還有一座城,叫做飄渺城。
關于飄渺城有個傳說,據說這座大城是會移動的,有很多人按照記憶去尋找都找不到。但是安爭他們分析,城是不會移動的,但是沙丘會。在孔雀城四周有很多流沙地帶,以至于地貌經常發生變化,所以很容易給人造成錯覺。
安爭他們這次急著趕路所以速度快了很多,走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就到了飄渺城外面。能看到大城的時候,路上的人也多了起來,能遇到不少趕著駱駝的商隊。看到人們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安爭他們也松了口氣。
走到路邊一個茶攤,安爭他們坐下來休息想順便打聽一下。茶攤上很清凈,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只有一個身穿布衣的小和尚坐在那喝茶。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歲的年紀,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僧衣。雖然看起來衣服破舊不堪,可是小和尚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自有一股氣勢。
他的臉色很白,是那種好像是大病初愈的白。在桌子上放著一個草帽,還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包裹。
苦行僧 不管齊天對待佛宗的態度如何,他對苦行僧都有一種尊敬。安爭和陳少白也亦然,苦行僧是一種真正的與世無爭只是修行己身的人。他們永遠不會觸碰金錢這種東西,能化緣到齋飯就吃,不能就餓著。這個小和尚孤身一人,看起來更有一種悲涼之意。
看到安爭他們過來,這個眉清目秀但是臉色極白的小和尚善意的點了點頭。他雙手捧著茶杯喝水,一口一口的喝,似乎對每一口水都充滿了敬意。看起來那根本不是喝水,而是某種摯誠的儀式。喝完了水之后,他起身,雙手合十朝著那茶攤的老板附身拜謝。那老板也是信佛之人,連忙回禮。
小和尚道了謝,然后再次上路。背上那個癟癟的包裹,帶上草帽,認真的檢視了一下自己,然后買不上路。
“這樣的年紀,真是辛苦他了。”
陳少白由衷的說了一句,然后要了三碗水,順便和茶攤的老板打聽了一下附近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發生。老板倒是健談,聊了一會兒,安爭他們什么信息都沒有得到。問了幾句之后再看,三個人臉色都變了變。
之前那個喝水的小和尚不見了,明明走的并不快,可是一轉眼就沒了蹤跡。
“也是個高手。”
齊天道:“真是看走了眼,我居然沒有看出他是個修行者。”
陳少白:“看的出看不出也沒什么,苦行僧往往都會避開路人。尤其是在西域佛國這樣的地方,百姓信佛,見到僧人都會主動行禮。他們是苦行僧,哪怕是這種禮貌性的事也不愿意過多的接觸。”
安爭點了點頭:“咱們走吧,去城里看看,如果沒什么事咱們就去孔雀城。”
正說著,就看到遠處忽然炸起來一團沙塵,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