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越的迷惑起來,他被一大群所謂的仙簇擁著進入了一座規模龐大的大殿之中。然后被推上了寶座,換上了一身格外光彩華美的錦衣。
坐在那寶座上的時候,安爭感覺這不是自己。但是心中又有一種強烈的責任感,這個仙宮,還有和仙宮對應著的人間界,需要他來改變。
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嗎?
安爭突然之間就成了仙帝,還是這仙宮之中唯一的仙帝。跪拜在下面的那群人,臉色摯誠,似乎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不適應。他們迅的接受了安爭是他們唯一的主宰的事實,并且迅的進入了自己的角色。
他們臣服,跪拜在那,好像沒有任何人心中有所質疑。
安爭看著下面那群人,心里面明知道這些都是不真實的,可是若只是靠眼睛來分辨的話,又不會看出來任何的虛假。
那些人跪在那,等待著安爭號施令。
安爭搖了搖頭,讓自己暫時不要去想其他的東西,必須要做出改變。先要將之前青蓮帝尊制定的那所謂的規矩都破掉,不讓仙宮的任何人再吸收凡間界的生命力。
“把青蓮在位的時候制定的規矩都說給我聽聽。”
安爭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人雙手捧著一大本厚厚的書冊上來,看起來至少有一尺厚。那仙將書冊放在安爭面前的桌子上,垂著頭恭恭敬敬的說道:“帝尊,這是當初青蓮帝尊......青蓮制定的法典,都在這了。”
安爭哦了一聲,看了看那一尺厚的法典。這是一個對權力迷戀到了什么地步的人,才會一個人想出這樣厚厚的法典?
安爭:“你們都退下去吧,我自己看。”
“是!”
所有人都起身,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大殿里頓時變得空曠起來,也安靜的讓人心里慌。安爭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大殿,心里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感覺莫名其妙,安爭很快就將注意力集中在那本法典上。
足足一天,安爭沒有做其他的任何事,只是看那本法典從中選出不公平的,然后他現絕大部分條款都是針對人間界的,安爭看的頭暈腦脹,心里的憤怒也越來越強烈。
到了第二天早晨,那些仙好像潮水一樣涌進大殿的時候,安爭依然沒有離開座位。他抬起頭看了看那些魚貫而入的人,然后繼續低下頭看那法典。
而下面的嘈雜聲也很快讓他的耐心到了極致,他猛的將法典抓起來摔了出去。
“全部廢除!”
安爭嘶吼了一聲,感覺自己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全神貫注的看著那些令人厭惡的法律,安爭覺得自己快要炸開了。
“青蓮之前制定的所有規矩,全部作廢。”
安爭吩咐了一句,下面沒有任何一個人質疑。所有人都跪拜下來,接受安爭的吩咐。有侍從小跑著過來,將那法典撿起來,丟入了火盆之中。
“帝尊,既然已經廢除了舊的法典,請您制定新的法典。”
手里托著寶塔的那個中年男人垂說道:“不管是仙宮還是人間界,不可一日無規矩。
安爭一擺手:“我累了,你們來制定規矩,想好了讓我看,只一點......必須公平公義。”
安爭說完之后就起身離開了大殿,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可是很快,他就不得不回到那大殿之中。因為那些人完全不知道該制定什么規矩,他們已經被青蓮統治了太久,思路完全是青蓮的思路。
安爭之后自己來,一條一條的去想,一條一條的去完善。只這一件事,安爭就操持了至少一個月的時間。每一天都要和那些仙去爭論,每一天都在思考怎么才能讓法律更為公平正義。
漸漸地,安爭已經熟悉了這種生活,也開始適應這種生活。因為第那些仙的看不慣,安爭所有的事都要自己操持,事無巨細都要他親自完成。制定好了法典之后,安爭開始著手改變這些所謂的仙的思想。
這些人跟了青蓮太多年,已經完全被青蓮的思想同化,安爭必須將這些人都改變過來。這是一件比按成法典還要讓人揪心苦惱的事,安爭一陷進去就只能沉入其中。
日復一日。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安爭處理完了下面人遞交上來的奏折,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心里忽然間動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
可是很快,他就又被瑣事所糾纏。每天他都坐在那張寶座上,看著奏折,聽著匯報,從中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謊言,然后做出判斷做出安排。所有的事都需要他親自來解決,他的時間全部用于處理這些。
又是一個清晨,安爭抬起頭看了看遠處升起來的太陽,抬起手在額頭上掐了掐,然后心里又是一動......我到底忘記了什么?
安爭問自己,可是一時之間他根本沒有辦法給自己答案。他不知道自己忘記了什么,可是這種自己忘記了什么的感覺每天都會出現。莫名其妙,安爭覺得一定是自己太累了。
日子就這樣下去,仙宮在安爭的治理下邊的井然有序。而至于仙宮之下的人間界,更是獲得了極大的自由。安爭開放了人間界和仙宮之間的禁制,只要是修為之力達到了這個地步的人就可以進入仙宮,而仙必須輪流下人間界主持秩序。
去人間界的仙還是習慣了高高在上,拿殺人不當回事,于是安爭就殺了那些仙。從人間界上來的修行者,因為習慣了受苦上來之后就準備享受準備奴役別人,這樣的人也被安爭殺了。
安爭的生活,停留在每天看奏折做判斷和殺人之中循環。
距離大殿大概十幾里之外有一座小山,小山的半山腰有一個很別致的涼亭。亭子里放著一張木制的圓桌,看起來像是檀木,已經有些年頭了,顏色黑中透紫。
軒轅倒了一杯茶遞給坐在對面打瞌睡的紫蘿:“你覺得他怎么樣?”
“誰?”
“還能是誰。”
“哦......那個唯一仙帝啊,聽說干的還不錯。這個人性子很果斷啊,雷厲風行。而且事無巨細都自己操持,所以我覺得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軒轅笑了笑:“可是這樣,你認為他還能堅持多久?”
“什么堅持多久?”
軒轅嘆了口氣:“你就不能做些正經事?”
紫蘿:“我覺得我活的每一天都很正經。”
軒轅喝了一口茶后說道:“你和我不一樣,你無欲無求,除非是道長,別人不可能影響你。但是我不行,我一直在等著。安爭說這里是個秘境,就算是秘境又怎么樣呢?我和你,都不是別人歷練的工具。所以當時我做出了和你一樣的選擇,把地位交給安爭。”
“你看看現在的他,馬上就要變成和青蓮一樣的人了。”
紫蘿:“不,他們可不一樣。”
軒轅:“我不是說性格變得一樣,而是做事。他們都不相信別人,所以只能靠自己做所有的事。沒有時間睡覺,沒有時間修行,沒有時間去干點兒別的什么。青蓮為什么那么輕而易舉的被安爭干掉了?因為他荒廢了三千年。”
他看向紫蘿:“你認為,那個安爭能堅持多久?”
紫蘿:“可能比青蓮要長的多,怎么......你想把寶座搶回來?”
軒轅:“當然想,但是我不急。我每天定時修行,定時休息,定時吃飯,定時散步喝茶,我強迫自己過最穩定的生活,因為我要熬。我要讓自己進步,在那個時間到了的時候,我才可以再勝利者的位置上等著安爭向我臣服,然后我不許他臣服,殺了他。”
軒轅伸了個懶腰:“我早就推翻青蓮制定的一切的規矩了,現在剛好有個人幫我這些事都做完,我干嗎不看著呢?”
紫蘿:“青蓮是惡,你是壞。”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要走了,他繼續做他的大夢,你繼續做你的大夢。你們兩個人都太累了,讓我絲毫也不愿意靠近。”
“累是可以傳染的。”
紫蘿丟下這樣一句話,然后趿拉著鞋懶散的走了。
軒轅看著紫蘿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你不懂,你永遠也不會懂。”
晚上,安爭看著那些仙離開,然后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他感覺自己終于睡著了,但是睡著了之后就開始做夢。夢中有很多模糊的身影,似乎在自己面前來來回回的走著。好像還有幾個人在呼喊,也不知道在喊什么。
安爭猛的坐起來,看了看堆積在桌子上的奏折微微皺眉。
哪里有時間睡覺呢,還有那么多的百姓疾苦等著他處理。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安爭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最近這個感覺出現的次數倒是少了很多。以前每一天都會有很多次這種念頭冒出來,現在有時候幾天才會出現一次。安爭始終想不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接下來的日子依然如此,安爭每天坐在那寶座上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全部,幾乎從不離開。他坐在那,要么埋頭處理公務,要么坐直了身子聽那些仙的匯報。時間變得很快很快,日月好像經常在他面前交替。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安爭抬起頭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然后搖頭:“我什么都沒有忘記,我每天都在做著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我在改變這個世界,我在制定新的秩序,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是的!”
安爭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就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帶給這個世界更多的公平正義。”
他的眼神卻并不堅定,可是這種忘記了什么的感覺已經很少出現了。
漸漸的,安爭真的成為了一個統治者,一個獨裁者。
在半山腰靜養的軒轅看向大殿那邊,嘴角上的笑意越來越濃:“快了......馬上就要到那個時間了。”
當,當,當,當......
安爭猛的抬起頭看向外面,似乎聽到了一聲一聲連綿不絕的鐘聲。
那是鐘聲?
安爭站起來,可是卻沒有成功。他再次試了試,感覺身體很奇怪。他低下頭看了看......然后他驚恐的現,自己的身體和寶座已經融合了,寶座成了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