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炮轟完了之后連杜瘦瘦都愣了,巨大的后坐力幾乎把他從搭建起來的炮臺上撞下去。如果不是霍爺伸手拉了他一把,他可能已經掉下去了。
“霍霍霍霍......霍爺?這東西叫什么來著?”
“離火炮。”
“真他娘的給力!”
杜瘦瘦跳起來,看了看前面被清空的大街,臉色興奮的好像涂了一層紅油漆似的:“一炮就把那群沖過來的人都給干回去了,我看看還有幾個能站著的?”
本來寬敞的大街變得更寬敞了,兩邊的店鋪被整個轟成了廢墟。最前面沖過來的那百十個人灰飛煙滅,連尸首都沒留下。幸好為了這一戰做準備的時候,天啟宗的人已經分派出去將附近的百姓和商戶都送走了,每戶都按照一倍的價錢賠償了銀子,足夠在別的地方安家落戶。這一炮下去,之前還很囂張的那個小太監向春臉都白了。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在那一瞬間,一顆在他不遠處爆開的翠品靈石,直接把他的半邊胳膊掀飛了。因為速度太快,他在當時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一炮干出去幾十顆翠品靈石,雖然都是成色不好的,可是這一炮的造價也昂貴的讓人咋舌。當今大燕國之內,敢肆無忌憚放這種炮的一家都沒有。天啟宗當然也不行,這一炮就是為了立威。這種威力的炮火,升萃之境的修行者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須彌之境的修行者也要膽寒。
一炮,對方的第一波攻勢就被干下去了。
坐在房頂上看熱鬧的澹臺徹臉特別不好看,看著安爭說道:“這一炮多少兩銀子?”
安爭搖頭:“這個時候了,誰還算計銀子。”
澹臺徹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真財大氣粗。”
安爭道:“銀子這種東西,就是用在該用的地方。真要是比起來,你比我有錢的多。”
澹臺徹:“可我舍不得放啊。”
安爭:“這才剛開始,一會兒還有威力更大的。”
澹臺徹:“這哪兒是打仗,這是燒錢。”
正說著,遠處一陣陣的鼓角之聲傳來。一隊一隊的禁軍士兵整整齊齊的往這邊開了過來,前面推著的是威力巨大的床子弩。那弩箭足有小腿粗,一支重弩就能把房子給轟坍。一旦讓那些床子弩靠近的話,禁軍在數量少的優勢就會被發揮的更大。不說別的,幾十架床子弩圍著天啟宗一陣亂轟,天啟宗的人能躲起來,可房子躲不起來。
拖著一只斷手跑回去的向春一邊跑一邊歇斯底里的吼:“給我轟死他們!”
大街對面,十架床子弩一字排開,禁軍士兵們手忙腳亂的將盤索絞起來,那小腿粗的重弩被安裝進去。
朗敬站在杜瘦瘦后面,搓著手:“胖爺胖爺,第二下是不是換我爽爽?”
老霍在旁邊說道:“第一炮是立威,所以用的都是成色不太好的翠品靈石。那效果已經差不多了,第二炮是為了震懾那些士兵。所以不用裝填那么多的靈石,用這個。”
他指了指旁邊放著的一個包捆的特別嚴實的布包:“離火炮最里面靠的是一顆金品巔峰靈石做推力,足夠把這東西推出去七八百米,對方的床子弩射程不超過五百米,就算能有五百米也是強弩之末不必在意。來,朗敬,瞄準好,第二下就讓你也爽爽。”
朗敬嘿嘿笑著上來,然后按照老霍的指點裝填然后點火。只需將一點修為之力注入進去,那 金品巔峰的靈石就會在老霍所造的獨特法器作用下將東西射出去。朗敬手往下一發力,砰地一聲!那個足有臉盆大的包裹直接飛了出去,不過瞄的不太準,是在那些禁軍士兵頭頂上炸開的。
一大團火焰從半空之中綻放,迅速蔓延出去,那一大團火焰覆蓋了至少一百米范圍,這個范圍之內的禁軍士兵連一個都沒能活下來。爆炸之后,無數的鐵球子彈一樣亂飛,將禁軍整整齊齊的放翻了一層。最前面那些操控床子弩的禁軍士兵更是倒霉,被炸的支離破碎。
幾乎一半以上的床子弩也被炸壞了,就算是剩下幾架還能用的,也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操控了。
這一開始的戰爭,本來就沒法打。雖然那些禁軍士兵使用的是大燕兵工坊精工打造的床子弩,威力驚人。可是那些兵工坊的工匠,跟老霍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如果用法器來做個比方,那些兵工坊的工匠最多也就是翠品的法器,老霍可是紫品之中的極品啊。
當今天下,唯一還能造出紫品法器的造器大師。就算是在大羲,圣皇陳無諾也要對他客客氣氣的牛逼人物。
然而這正是誰也不可能想到的,誰能去想,天啟宗里看門的那個老頭兒,居然那么大的來頭?
打仗打出欺負人的味道來,這才爽。
澹臺徹看著放出去的第二炮,搖了搖頭:“除非禁軍都是傻逼,不然沒有人敢沖上來了。這玩意要是批量制造出來送到戰場上,可能對幽國的戰爭已經打贏了。”
安爭嘆道:“這東西要是能批量制造出來也就好了,你知道催動這東西的是什么嗎?是一顆金品巔峰的靈石,就算是我天啟宗,能拿出來的也不過三五個而已......”
澹臺徹:“你能謙虛點嗎?金品巔峰的靈石你能拿出來三五個,還覺得少了?”
他看了看安爭:“我總覺得這戲碼好像有點不對,我想想啊......按照以往我聽到的故事,忠臣都挺苦的對吧?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處處被打壓,活的無比憋屈。可是到你這,怎么你就沒有這種讓人同情的地方呢?雖然你算不上特別有錢吧,比你有錢的也不多了。從你進方固城那天我就觀察著你,你就沒有忍氣吞聲的時候,想干就干了......為什么?”
安爭:“我不是忠臣啊。”
澹臺徹:“滾滾滾......不過這個解釋倒也挺合理的。”
安爭道:“這還不算我的終極目標呢,等到以后我富甲天下了,每天就是發錢。誰做了一件好事,發錢。誰救了人,發錢。誰要是做壞事,打死。就這么簡單的規則,估計著為了這個目標我還得奮斗好多年呢。不說去大羲,就算是燕國的人口,我都養不起呢。”
澹臺徹的臉上一片黑線:“你這夢想還真是很別致......”
天啟宗這邊基本上毫無壓力的時候,對面禁軍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禁軍指揮使許德剛臉色差的好像剛剛吃了一嘴屎,他下令士兵們撤出天啟宗那個鬼東西的射程之外,然后清點傷亡。對方兩炮而已,就把這邊的士氣打沒了。
“怎么辦將軍?”
他手下親兵問。
許德剛轉頭看了看身后:“錦繡宮那邊有旨意過來嗎?”
“還沒有。”
“燕王呢?”
“也沒有。”
“那些朝臣呢?”
“一個有反應都沒有。”
正說著,負責傳遞消息的親兵跑回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大王下旨,將天啟宗所有人殺絕。可是也不知道為什么,刑部那邊緹騎整體失蹤了,其他的刑部高手也都不知去向。至于方固府的衙役,聽說這邊的戰事之后,全都脫了官服不干了。至于那些大人們,就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任燕王怎么大聲呵斥,一個愿意站出來的都沒有。”
許德剛冷哼一聲:“那些老狐貍,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沐七道如果真的是前太子的孩子,那么對于那些大人們來說,比沐長煙留著做大王還要好。畢竟控制一個小孩子,比控制沐長煙要輕松的多了。不過那些人現在也只是在觀望,只要局面出現變化他們就會有所動作。現在奇怪的是,為什么錦繡宮那邊也沒有什么動作?”
“咱們怎么辦?”
那個親兵問。
許德剛一擺手:“在這圍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走,誰也不許進攻,等著錦繡宮那邊的高手過來。”
與此同時,錦繡宮。
蘇太后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床前跪著的蘇茂和蘇裴。
“你們倆,什么時候才能讓我省心些?別人養臣,都是臣子為主上分憂。我倒好,養著你們,還得把一切都為你們安排好了。你們就沒有一點兒主心骨?”
蘇茂道:“禁軍攻不進去,只能調動高手了。”
蘇太后:“那就調......趙國派來的人,都送過去,也有幾百人呢。幾百個修行者,還能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天啟宗?”
蘇茂垂首:“太后,可不能小瞧了天啟宗。現在情況變得有些復雜了,天啟宗將沐七道的事公布出去,這個時候沒有人敢貿然出手。而且兵部陳在言帶著所有的千機校尉和留守的一隊鐵流火已經進了天啟宗,在加上聚尚院的修行者,突然之間,天啟宗居然就有了和咱們對抗的實力。”
蘇太后看了看蘇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大鼎學院那些學生,是該為國盡力的時候了。還有,給太上道場傳旨,給各宗門下旨,讓他們調集修行者圍攻天啟宗。我倒是不相信,以整個方固城的江湖力量,都滅不了一個小小的天啟宗.....”
她往后靠了靠:“誰要是一會兒再給我帶來些壞消息,讓我動了胎氣,我就把誰找個母豬塞進去。”
蘇裴臉色變了變:“可是太后......那些宗門未必肯聽話。”
蘇太后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以前在我面前經常吹噓,多半個方固城的江湖都在你手里攥著嗎?怎么,到了用的時候,這江湖就不是那個江湖了?”
蘇裴磕頭如搗蒜:“臣有罪,臣實在不敢保證那些宗門會出手。”
蘇太后嘆了口氣:“那是沒好處,你們這些蠢材......去告訴那些宗門的宗主,就說我說的,哪個宗門今天滅了天啟宗,明天就是我大燕的國宗,宗主給一品大員的俸祿和地位。太上道場那些老家伙不是早就想讓道宗為國教了嗎?去告訴他們,這事我準了,只要他們滅了天啟宗,就這么簡單。”
蘇裴連忙道:“有太后您這句話,那就好辦了,臣這就去傳旨。”
蘇太后嗯了一聲:“別擔心,不過是個野種而已。只要方知己不在京城,什么都不用擔心。剛好可以把那些累贅都甩了,死多少人都不怕。”
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誰也不能和我搶江山,誰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