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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這不可能

  安爭走到徐正聲面前蹲下來,看著徐正聲的眼睛說道:“給你面子,是因為你是當官的。ranwen`你我誰也不招惹誰,我蹚我的道,你發你的財。但現在我的人死了,殺人的人跟你在一起,我很想聽聽你怎么說。”

  徐正聲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明明嚇破了膽子可還死撐著:“安爭,我身為朝廷五品官員,怎么可能受你的威脅。本官正在調查命案,你卻闖進來在我面前直接殺了人。現在你居然跟我要一個解釋,只怕稍后公堂之上,你要給我一個解釋才行。就算是你給了解釋,大燕國朝廷的法度也容不得你放肆。雖然你背后有兵部撐著,但我背后有朝廷的王法!”

  安爭冷笑:“別說的這么正大光明,我也沒有時間聽你在這說廢話。我只問你一句,那些人買殺手殺我的人這件事,你提前知情還是不知情。”

  徐正聲的臉色蒼白,下意識的往后爬:“我......你這是在威脅本官嗎?!”

  安爭站起來,手握著那崩出無數缺口的鋼刀的刀柄:“徐大人,我再說一遍,你別在我面前說這些官話。我認真的告訴你,你的王法制我之前,我必殺你。死的人是我的家人,這件事完不了。誰攔我,我殺誰。你若是不想死,就跟我說實話。我已經殺了幾十個人,不在乎多一個。”

  徐正聲嘴角顫抖著回答:“安......安爺,我是真不知情。我知道你家人被害心里難過,但你總不能一點王法都不顧吧。”

  安爭轉身:“那我就等著徐大人的王法,還是那句話,你可以試試。”

  他大步走出方固府衙門,大堂里那些趕來的捕快一個個的嚇得往后退。他們手里握著佩刀的刀柄,可誰也不敢抽出來。劉隨早已經沒有了膽子,他現在才知道什么叫亡命之徒。自燕國建國以來,只怕也沒有一個人敢在方固府的府衙里,當著知府大人面一刀剁下來一顆人頭。

  安爭走出來看了一眼劉隨,劉隨嚇得往后躲。

  安爭冷冷的說道:“回頭勸勸你的那位徐大人,這件事該怎么處置。我天啟宗雖然算不得什么大宗們,可只要還有一個人活著,仇人就別想活的好。”

  劉隨當然明白安爭的意思,連忙點頭:“安爺你放心,我知道怎么處理。”

  安爭從一個捕快的腰畔將佩刀抽出來:“借刀一用。”

  那捕快想拒絕,可根本就來不及躲閃。他眼睜睜的看著安爭拎著自己的佩刀走出衙門,想求助同伴,可誰也不敢靠前。

  安爭出了方固府衙門,對站在門外的古千葉說道:“你先回去,今夜我殺人太多,可能會有人對宗門出手。如果宗門里出什么事,你帶著他們離開,找地方暫避。”

  古千葉搖頭:“我跟著你。”

  安爭想勸,但從古千葉的眼神里看出來一種決然。

  他想了想說道:“若我死了,那鱗片應該就能自己飛出來,你帶走。”

  古千葉突然生氣的喊了一聲:“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安爭不理解古千葉為什么罵自己,也沒有多想,大步朝著東四條大街走去。古千葉氣的臉色發白,看著安爭離去的背影,又一跺腳跟了上去。她才追上去,曲流兮就在后面追了過來。

  “你怎么來了?”

  古千葉問道。

  曲流兮看著前面的安爭,語氣平淡之極的回答:“我師父的傷我已經治了,胖四的傷我也已經治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跟著他,他若死了,我也不活。”

  古千葉沉默片刻:“那你跟在我身后。”

  三個人穿過了好幾條大街,走到東四條的時候已經到了后半夜。此時月色正好,四周的天色也不算太黑暗。

  四方會館就在東四條大街正中位置,門面很大。在方固城里有很多會館,都是各地的商人在方固城籌建的。幾乎每一個大一點的州府,在方固府里都有會館。這些來自同一地方的商人建立會館的目的,就是團結家鄉的人,一同經商,一同面對什么難題。

  雖然在大部分時候這些商人彼此之間也勾心斗角,但在面對外人的時候,他們往往表現的格外團結。

  正因為如此,大的會館在方固城里也是勢力驚人。

  外地的商人想在方固城發展,就要聯絡京城的官員。官員需要從他們手里獲得財富,他們需要從官員手里獲得特權,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相處融洽。不過不同的會館之間,矛盾不斷。畢竟方固城再大,商業也就那么大的市場,所以競爭格外的激烈。

  四方會館的大門關著,門口的兩盞氣死風燈散發著慘白的光。大門緊閉,院子里似乎也很安靜。

  一般來說,會館的名字都是以州府來命名的。比如燕國東楊州的商人建立的會館,就叫東楊會館。可這里叫四方會館,所以從名字上無法判斷是什么地方的商人籌建。

  然而安爭已經根本不去考慮這些了,他腦子里只有四個字......殺人者死。

  他走到四方會館的大門前,手里的長刀劃過一道匹練筆直的劈了下去。長刀精準的切進大門的門縫里,將里面的門擋切斷。他推開門,邁步而入。

  四方會館看起來很大,一進門是一條很長的過道,過道兩側種了不少竹子。南方的翠竹在北方不容易成活,不過看起來這里的竹子倒是生長的不錯,似乎至少有十年左右的時間,郁郁蔥蔥。過道就在竹林之中,竹林雖小,可氣勢不減。

  安爭進門的一瞬間,門口兩側分別有一道黑影撲了過來:“什么人敢夜闖四方會館!”

  其中一個人伸手轉向安爭的咽喉,另外一個人掃堂腿掃向安爭的腳踝。兩個人同時出手,顯然配合默契訓練有素。

  安爭微微皺眉,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他的左手探出去抓住轉向自己咽喉的手,扭住手腕一轉,咔嚓一聲那人的臂骨就斷了不知道多少截。安爭的右手握著長刀從下往上一撩,刀光灑出去一片銀輝,從那人的下頜處劈進去,將腦殼直接劈開。

  安爭將斷了胳膊的人往懷里一帶,膝蓋頂在那人的小腹上,那人悶哼一聲隨即軟倒了下去。

  安爭將長刀放在那個人的脖子旁邊冷聲問道:“今夜可是你們出去殺了人?”

  那人疼的臉都扭曲了:“你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闖四方會館,你可知道四方會館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這里的人你惹不惹得起?”

  安爭道:“我不想再聽廢話。”

  手起,刀落,人死。

  安爭一腳將尸體踢開,大步向前。

  他剛往前走了兩步,竹林之中一桿長槍毒蛇一樣刺了出來。那長槍借著竹林的暗影掩護,出來的時機又恰到好處。槍尖上泛著月色的冷冽,還有一股比月色更為冷冽的殺氣。

  安爭出刀,刀一磕一挑,將槍尖從槍桿上卸了下來。然后刀身向前直劈,從槍桿的正中劈過去,將槍桿完美的一分為二。

  長刀一直劈進竹林里,然后一股血從竹林里灑了出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倒在地上,額頭上有一道紅線。片刻之后,紅線啪的一聲崩開,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從里面噴涌出來。

  安爭再次向前,竹林里一把彎鉤從安爭身后探出來,鎖向安爭的脖子。彎鉤這種兵器不好練,可一旦練好,詭異無比。那彎鉤的速度很快,然而因為太平穩而且出手的人對風向和風力都有判斷,所以這一下悄無聲息。

  安爭將長刀豎起來放在自己脖子前面,彎鉤當的一聲勾在了長刀上。安爭的右臂上肌肉條條崩起,他將刀往前一送,竹林里的人就被直接帶了出來。那人從安爭的背后被拽出來,安爭也不回頭,直接向后一腳踹在那人的小腹上,那人的身子隨即向后飛了出去。

  安爭一抖手,掛在他長刀上的彎鉤轉了一個圈,然后隨著安爭向后一甩長刀飛了出去。彎鉤筆直的劃出來一道流光,然后噗地一聲戳進后面那個人的胸膛里。自始至終,安爭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好狂妄的人!”

  竹林里有人喊了一聲,然后就是弓弦響。三支羽箭從竹林之中射出來,取安爭的咽喉,心口,小腹。

  竹林很密集,這個人射出的羽箭居然能避開那些竹子,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羽箭來勢很快,轉眼之間就到了安爭的身前。

  安爭連出三刀,快如閃電,將那三支幾乎同時而來的羽箭全部斬落。羽箭有先后,出刀有先后,不過轉瞬之間,刀落而箭落。

  安爭長刀一掃,身邊的一片竹子就被整整齊齊的斬斷。翠竹搖晃著倒了下來,還沒完全倒下的時候安爭第二刀劈落,至少幾十根竹子被斬斷出來一米多長的一截。每一根竹子的一頭都是斜著劈開的,所以格外的尖銳。

  安爭一個側踢,腳橫掃,將那些竹子全都踢飛了出去。一片一米多長的柱子飛進竹林深處,所過的地方,攔路的柱子都被切斷。

  片刻之后,竹林里一聲悶哼。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身上被四五根胳膊粗的竹子刺穿,巨大的慣性又帶著他的身體飛出了竹林。竹林有幾十米寬,那個人的身子撞斷了兩根翠竹之后飛到了竹林外面。他的身子重重的撞在墻壁上,而那些刺入他身體的主子又戳進墻壁之中,將這個人的尸體掛在墻壁上。

  “住手!”

  有人快步從庭院里面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了一聲。

  在這個人身后,至少十幾個人手持兵器跟著跑過來。

  與此同時,從竹林里也掠出來至少六七個大漢,手里端著連弩,將安爭團團圍住。

  先跑出來的那個人腳步有些虛浮,顯然是不會武功也不懂修行的。這個人身上穿著一件灰布長衫,腳步很急,所以有些踉蹌。他跑出來的那一刻,看到安爭手里滴血的刀子和地上倒著的尸體,臉色立刻就變了。

  “你怎么闖到這里來了!”

  他喊了一聲,語氣之中都是憤怒。

  安爭用長刀一指那個人:“原來是你,原來你知情。”

  那個人愣了一下:“我知情?我知道什么?我只看到你提著刀殺進了四方會館,已經殺了好幾個人!”

  安爭冷笑:“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人,就在不久之前拿了銀子殺了我天啟宗的人?”

  那人臉色一變:“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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