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的性格就是見不得做惡的人,但這里是大燕京城,蘇飛云是后族的人。太后蘇晴暖掌權之后,后族的勢力在燕國野蠻性的生長起來,任何人都無法阻擋。朝中一些看不慣的老臣卻逐步被清理,大將軍方知己也被排擠出了京城。現在后族最大的眼中釘,就是兵部。
蘇飛云在后族是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其實并不重要,這樣的人如此猖狂當然不可能是權力階層的核心。但恰恰是這種權力階層外圍的小人物最可惡,因為他們知道自己能依仗什么。
這樣的人其實在本族的權力階層的眼中都未必有人在意,蘇飛云這樣的人也永遠靠近不了權力階層的核心,當然這種不在意指的是家族之內的眼光。真正的接受了良好教育和悉心培養的真正的大家族傳人,就算性格再陰郁,也不會像蘇飛云那樣的飛揚跋扈。最起碼,絕大部分人不是這樣。因為那些人,殺人做惡更為隱蔽。
但有一點必須承認,蘇飛云這樣的小角色在后族之中不被重視,不代表別人可以殺了他。一旦他死,為了后族的威嚴,后族也會全力追查。
所以這件事安爭知道自己必須處理好,不然天啟宗將要直接面對后族這樣一個龐然大物。
沒有一絲勝算。
“跑?你長風文學,ww︽w.c↑fwx.ne$t他媽的還能跑到哪兒去?在方固城里,我可以隨隨便便的弄死你。”
蘇飛云跳進院墻之后一擺手,他的手下隨即分散出去,將安爭四周的退路全都堵住。安爭聽到這個人說了一個跑字,忍不住心中悵然,自己居然會和這樣不入流的人做對手。
如果安爭真的要跑,蘇飛云連一點追上的可能都沒有。
而到了現在,蘇飛云居然還認為安爭是在跑。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
蘇飛云指著安爭的鼻子吼了一聲。
安爭算計了一下這個地方所處的位置,距離各衙門都不算近,距離皇宮也不算近,而且只要把打斗的場面控制在一定的波動之內,那些官方的高手是不會隨便出動的。官方要借助修行者的力量維持統治,那么對于修行者就必須有足夠的寬容。方固城里宗門林立,彼此之間的比試也是家常便飯一樣。
如果察覺到有爭斗的跡象官方就出面的話,只怕會引起所有宗門的不滿。
安爭腦子里想到了這些,稍稍松了松心,然后他笑著看向蘇飛云:“我聽聞大鼎學院有一位蘇飛輪蘇公子,和你是什么關系。”
蘇飛云道:“你他媽的管的著嗎?你現在面前站著的是蘇飛云蘇公子,不是他媽的那個只會冷冰冰示人的蘇飛輪!本來我只想教訓你,你要是再敢提那個蘇飛輪,我現在就弄死你。”
安爭笑道:“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就知道,在家族里被蘇飛輪壓的不輕。不過也難怪,他被所有人稱為天才,被后族寄予厚望。而你呢,基本上沒有任何希望,只能靠欺男霸女來證明自己的存在。雖然可惡到了極致,倒也可憐。”
“你說誰可憐?”
蘇飛云的臉都扭曲了,因為后族的力量龐大,他這樣一個小人物都能在方固城為所欲為。此時安爭的話就好像刀子一樣割在他的自尊心上,他如何不怒?
安爭道:“你剛才說,你要教訓我?還等什么?我皮肉緊的厲害,缺人給松松。”
蘇飛云一指安爭:“給我把他弄殘!”
四五個大漢獰笑著往前沖了過去,他們在蘇飛云身邊仗勢欺人的習慣了,廢人手腳的事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說天子腳下首善之區,說京城治安最好,其實不過是大部分案子都被壓了下來,在這個訊息傳達不暢的時代,也不會被更多的人知道。
既然已經把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了,安爭當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在大羲明法司做首座的時候,自始至終堅持一個信念除惡務盡。
這么多年來不管經歷了多少事,安爭始終維持自己一顆不變的初心律法也好,規矩也好,都需要暴力手段來維持。而一切基于律法的暴力行為,都是為了鎮壓罪惡。對任何一種惡靠寬容感化?在安爭看來都是扯淡。
不能使用修為之力,靠體術。
這是安爭一開始就給自己制定的戰術,將天元波動控制在最小的范圍之內,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個大漢揮拳砸向安爭的面門,這種招式根本就是大街上的潑皮無賴打架的野路子而已。安爭伸手,看起來很慢,但恰到好處的攔住了那個拳頭。他的手正好抓住那大漢的手腕,然后向下一抖,咔嚓一聲那大漢的腕骨隨即碎了。安爭把那人往自己懷里一帶,那大漢不由自主的撲向安爭的懷里。
安爭向自己懷里帶的時候,手往里,手肘自然而然的向前。所以看起來,就像是這大漢自己撞在了安爭的手肘上似的。
砰地一聲悶響,安爭的手肘撞在那大漢的咽喉上,那大漢悶哼一聲,嘴里溢出來一口血。
安爭一松手,那大漢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后居然死了。
安爭的手肘撞碎了他的骨頭,碎骨刺穿了他的氣管,沒多久就死的透透的。
這一下讓蘇飛云那邊顯然愣住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安爭居然敢先動手殺人。
可安爭一旦出手,就不會再留余地。
就在后面沖過來的那人稍稍愣了一下的時候,安爭已經主動沖了出去。
安爭一拳砸在第二個大漢的胸口,重拳之下,那大漢的胸口立刻坍塌了下去。肋骨斷開,斷骨又刺穿了心臟。整個過程連一秒鐘都沒有,速度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安爭殺第二人,然后繼續向前。
他之前殺人,一直用的都是左手。
因為他右手里,始終都還拿著他的那把黑色的油紙傘。
安爭向前,右手往前一伸,油紙傘如絕世神兵一樣刺穿了第三個大漢的心口。傘從前胸刺進去,然后從后背刺出來。
安爭往前一推傘,噗地一聲的油紙傘撐開!
那大漢的上半身,被開了的傘直接撐碎!
那爆開的上半身碎肉好像暴雨一樣向后面激射出去,以至于后面的幾個大漢一瞬間就被打蒙了。碎肉子彈一樣打在那些人身上,有一塊碎肉打在一個大漢的眼睛上,那人立刻哀嚎聲蹲了下去。
恰此時,安爭向前急沖之中膝蓋往前一頂,正撞在蹲下去的那個大漢的面門上,那大漢的脖子里咔嚓響了一聲,腦袋向后撞過去身子向后翻倒,直接死了。
不過兩秒,安爭連殺四人。
而后面的人,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安爭撐開的油紙傘轉起來,傘如風車一樣直接把后面兩個站在一起的大漢切開,一傘而四段。
此時蘇飛云的臉色已經白的好像紙一樣,他實在想不到自己居然遇到這樣一個人。之前幾秒鐘還在平靜的說話,一動手就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就在這時候,那個矮小如鼠的人動了。
他手上戴著一副金屬手套,手套手指的部分格外的尖銳細長。這個人身上穿的短打扮,沒有長衫。他頭上戴著一頂帽子,總是低著頭,遮擋住了眼睛和鼻子。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眼神里那種兇光就會讓人不寒而栗。
安爭向前急沖的時候,一傘掃斷了兩個人的身子。那短小的如鼠的人腳在地面上一蹬,身子和地面平著沖了出去。他的雙臂向前伸著,而他的身體劇烈的旋轉起來,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鉆頭一樣。
安爭把油紙傘放在身前,短小的修行者撞在油紙傘上面,尖銳的金屬手套和傘面碰撞在一起,然后傘面就碎了。油紙傘砰地一聲炸開,碎裂的傘面好像無數的殘蝶一樣飛了起來。在飛屑之中,那個修行者向前猛攻了三十六招,招招都奔著安爭的下盤。
“鉆地鼠,給我弄死他!”
蘇飛云在不遠處喊了一聲,然后指向那個背著開山斧的大漢:“開山熊,你還等什么!”
開山熊從背后將大斧摘下來,咆哮了一聲向前沖過來。他太高大雄壯,腳步移動的時候好像地面都在一下一下的隨之震動。
安爭不斷的后撤來避開鉆地鼠的攻擊,這個人出手速度快的離譜,一下一下,而且極為陰損。
安爭向后退的時候忽然身子一翻,從鉆地鼠的身上翻了過去。鉆地鼠反應奇快,立刻站直了身子抓向安爭的小腹。他的手套尖銳鋒利,只要插過去,就能把安爭開膛破肚。安爭的身子在半空之中硬生生的扭轉,避開鉆地鼠的手掌,雙腿張開夾住了鉆地鼠的兩條胳膊,然后身子在半空之中猛的旋轉起來。
鉆地鼠的胳膊被安爭的雙腿夾住,然后一扭一轉,巨力之下他如何能夠承受。骨骼斷裂的聲音如此的清脆,以至于讓人后背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安爭拗斷了鉆地鼠的胳膊,然后一轉身將鉆地鼠的腳腕抓住。他的右手抓著鉆地鼠的腳腕掄起來朝著旁邊的一棵大樹砸了過去,砰地一聲!鉆地鼠的身子被掄在大樹上,那合抱粗的大樹都劇烈的搖晃起來,樹葉紛紛落下。
安爭卻并沒有撒手,攥著鉆地鼠的腳腕一下一下的的往地上砸,很快就在地面上砸出來一個坑,而鉆地鼠的身子早已經軟綿綿的了。
看到那壯漢沖過來,安爭把鉆地鼠當武器朝著開山熊的腦袋砸了過去。開山熊下意識的用戰斧一擋,直接把鉆地鼠的身子劈成了兩片。
安爭的左手往前一推,一股勁氣沛然而出!
氣將鉆地鼠灑出來的血霧激蕩而去,一下子迷住了開山熊的眼睛。安爭向前,左腳在開山熊的膝蓋上蹬了一下,半空之中一順手把開山熊的巨斧搶了過來。安爭的身子掠過了開山熊的腦袋,身子一翻轉的時候,斧子從開山熊的背后劈了出去,從下往上巨斧從脊椎骨劈進去,將上半身劈開之后又精準的從脖子正中切開,腦袋也被一分為二。
安爭落地的時候,開山熊還在往前跑,下半身完好無損,雙腿繼續邁步。而上半身已經往兩邊裂開,血糊糊的樣子格外的恐怖。
安爭落地之后卻沒有停下來,雙手握著巨斧轉了一圈然后掄了出去。大斧子劇烈的旋轉著飛出去,好像旋轉的飛盤一樣,將剩下的幾個大漢全都斬斷。斧子繞了一圈飛回來,安爭一伸手啪的一聲接住,然后往肩膀上一扛:“蘇公子,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了。”
蘇飛云臉色白的好像雪一樣,他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喉結上下涌動:“你居然敢殺我的人”
安爭問:“你是不是覺得劇情不對?明明應該是你欺負人才對的,為什么要被你欺負的人卻把你的人都殺了?”
他把大斧子往地上一戳:“那是因為,這次的劇情不是你來主導的,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