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不是護身符,不是頂個警察身份,就沒人敢惹沒人敢碰的。”
“所謂襲警,指的是用暴力手段對正在執行警務的人民警察進行突然人身攻擊。襲警行為極為惡劣,我國現行法律條例也對不同的襲警行為作出解釋,同時也制定了相應的懲罰措施。”
“然而,襲警也是有前提的,正在執行警務的人民警察。”
“你們算不算人民警察我無權置喙,但是,我揍你們的時候,你們是在執行警務嗎?”
麥小余盯著四人,抽著煙,一字一句的說道。
裊裊的煙霧中,襯得他格外淡然。
這就是有個好爹的重要性。
當年麥小余年少沖動,沒少跟街面上的混子干仗。不排除有些街面上的混子,在警局有關系,干仗干不過麥小余,拿來警察撐腰。
老麥同志很擔心兒子中了“襲警”的詭計,著重給他講過什么情況下打警察算襲警,什么情況下不算。
而麥小余十四歲的時候,就打過拉偏架、替混子出頭的警察,差點被抓進少管所。
不過他很好把握住了“襲警”的分寸,老麥同志出面據理力爭,又發動關系,力證被打的警察當時并非執行警務,這才罷了。
當時警方也是因為那名警察和街面上的混子是姻親,擺明了替親戚出頭,跟執行警務無關。擔心老麥同志把事兒鬧大,大家都不好收場,這才不予追究。
所以跟麥小余談襲警,那是扯淡。
任何一個守法公民,沒招誰沒惹誰,在路邊走得好好的。
突然躥出來幾個沒穿警服的大漢,直接以極為粗暴的方式摁住他,然后說“我們是警察,要逮捕你”,卻什么證明、手續都沒有…
沒反抗能力的人,也只能忍了,問題是麥小余有反抗能力。
為了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避免被冒充警察的綁匪綁架,奮力反抗有錯嗎?
“我們控制住你之后,就明說我們是警察了!”
“你們還說逮捕我呢,卻連逮捕證都沒有。朝陽警方到場后,你們又改口‘傳喚’,我不跟你們掰扯異地傳喚是否合法,但是傳喚也要有傳喚證,拿來我看。”
看個屁啊!
要是能有傳喚證,早就發協查函,尋求燕京警方配合了!
松峰的警察惱怒的看著麥小余,卻無法辯駁。
然而麥小余還有話說:“逮捕也罷,傳喚也罷,你們這次的出警手續齊全嗎,敢拿出來嗎?”
“你跟我們回松峰,出警手續、傳喚證、逮捕證我保證都讓你看個夠!”
“恐怕我還會看到我的判決書吧?”
“如果你沒犯罪,就不用怕!”
“我從來不怕,相反,我覺得怕的應該是你們。被人當槍使,不怕在被人當成棄子,丟車保帥嗎?”
“你在威脅我們!”
“憑你們?還不夠格!”麥小余輕蔑一笑,“行了,沒興趣跟你們玩了,該辦正事兒了。”
就在燕京、松峰兩地警方的注視中,他拿出大米手機,撥通一個號碼:“情況有變,明天干活。”
“出什么事了?”
“說出來保證你樂得合不攏嘴,松峰警方來燕京抓我了。”
“真的?我艸,這新聞可更勁爆了!你沒被他們抓吧?”
“要是被抓,我還能給你打電話?”
“也是,你小子身手好。對了,有視頻沒有,別告訴我沒視頻。”
“我沒準備,不過他們選擇在地下停車場,賓館監控探頭都拍下來了。”
“哈哈哈!我猜猜,他們肯定沒有手續和書面文件,想把你偷偷抓回松峰吧?”
“你怎么猜到的?”
“這還用猜?下面捂蓋子都這么干,我見得多了。你要是被秘密抓回松峰,不死也得脫層皮。”
“再告訴你一件事,他們也沒跟燕京警方通氣,我和他們現在就在朝陽分局呢。”
“厲害!也就是你,換一般人,還真就讓他們得逞了。明天等著看好戲吧。”
這通電話,松峰的四名警察傻眼了,臉色難看;趙隊除了同情,也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麥小余的電話沒開免提,然而接電話的人因為興奮偶爾爆出的高聲,“新聞”“勁爆”“好戲”…再結合麥小余的話,傻子也能猜到麥小余的目的。
“你…趙隊,你看到了,他當著你我的面,給同伙通風報信!”
帽子扣得挺大,可是底氣沒之前足了。
趙隊終于明白,局長王長貴為什么不愿露面了。如果有可能,他現在都不想理這破事兒。
都到這時候了,還尼瑪嘴硬。
麥小余收好手機,戲謔的看著松峰的警察:“沒錯,我是通風報信,不過我不是給我同伙。我又沒犯罪,哪兒來的什么同伙?我是給媒體爆料,別忘了我是萌人影視的老板,和很多媒體的關系都不錯。另外,提前恭喜你們,你們要出名了。”
果然是!
松峰四名警察臉色煞白。
“你們可以走了,我不會告你們瀆職和濫用職權罪。早點回松峰辦理整套手續,然后帶著檢察院批準簽發的逮捕證,來燕京抓我。
我保證不反抗,也不會跑,老老實實在燕京待著,等你們來抓。真的,我們萌人這么大的公司,我想跑也跑不了不是?你們還不走?”
松峰警方:“…”
敢走嗎?
就這樣回去?
能否交差都是次要的了,重要的是…被,媒,體,曝,光!
麥小余不再理會他們:“趙隊,今天的人情我記下了,回頭跟貴總說一聲,找機會我再幫你們搭個舞臺。”
“我們正常出警,不存在什么人情。不過,如果你真的當做人情,能不能放過他們?”趙隊指著松峰的四名警察說道。
天下警察是一家。
而且趙隊看得出,這四人也都是刑警。
刑警這個行業有多危險,外人很難想象。
他是刑警隊長,再清楚不過,不忍心看著松峰的四名刑警同事,就這樣成為上層蠅營狗茍的犧牲品。
麥小余皺眉。
趙隊嘆口氣,解釋道:“他們只是沖鋒在前的戰士,而上級交代下來的任務,他們無權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