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龍影業不是專門為萌人服務的公司。
這家由全華人股東出資成立的電影公司,以投資拍攝電影、代理發行電影為主,如果不是全華人的股東班底,在美國經紀藝人壁壘太高,公司還向簽約運作美國藝人呢。
《盜夢空間》的全球發行代理權,已經交給了華龍影業,合同也簽好了。
不過華龍影業方面出席本屆戛納電影節,《盜夢空間》的海外發行只是一部分工作,另一部分是拿下一些優秀電影的北美發行權。
所謂優秀電影,包括但不局限于華語電影。
在戛納影展淘電影的時候,有一部電影引起了華龍影業工作人員的關注——《反基督者》。
這是一部由丹麥、德國、法國、瑞典、意大利、波蘭等國聯合制片的108分鐘的驚悚。
這部電影入圍了本屆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同時獲得最佳影片和最佳女演員兩項提名。兩天前,也就是戛納當地時間5月17日,這部電影舉行了發布會。
而電影一上映就成了備受爭議的話題。
影片本身講述一對夫妻意外喪子,妻子無法從痛苦中自拔。丈夫為了救妻子搬到寧靜的森林里療養,但仍無法抑制妻子精神失常,而做出的一系列可怕的事情。
里面充斥著對官、虐待、殺戮赤裸裸的描寫,并將晦澀的宗教隱喻穿插在故事里,開放的尺度可謂前所未有。
石昊參加了媒體試映場,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畫面精美的電影,部分場面拍的很美。優雅的慢速鏡頭,完美的黑白構圖,配上歌劇選段…但是誰也想不到享受肉·欲的妻子會變得如此殘忍,砍下夫妻二人的官。
播放過程中慘叫此起彼伏。女主角殘害自己和丈夫的各種乍舌的方式,讓觀影者發出痛苦和厭惡的叫聲,影片對這些暴力鏡頭的特寫也讓觀眾不敢正視。
但是該片導演認為,這是一部充滿太多寓意的電影。
比如丈夫從主導命運,充滿理性的一家之主,猛然成為任人宰割的受難者。從這個角度來看,作為現代社會主宰的男性,就像是女性的“基督”,而反基督者,就是女性對男性的反抗,甚至于殺戮。
反基督…為劃出一個與守望基督相等量的宏大命題,導演不惜通過影片里最殘忍的暴力,最赤·裸的場面,一再拷問觀眾的視覺神經。
電影首映后,觀眾呈現兩極分化,媒體也是如此。
有歐洲媒體記者就指責該影片的情節太黃太暴力,令記者崩潰;可也有歐洲媒體記者認為,這是部非常出色的電影,如果極端暴力的表現能少一點就更好了。
美國媒體同樣分化的嚴重。
美國《娛樂周刊》記者批評影片是一則畫面精美卻嘩眾取寵的電影。他稱影片借一層偽基督教寓言的外衣,扭曲一個正常人對人性善惡的思考,是讓戛納電影節史上最嚴重的道德崩潰。
但是《好萊塢報道》則推薦導演拉斯·馮·提爾的影迷觀看此片,并贊賞影片“畫面充滿浮夸的華麗,有很多迷人的想法”。
對于各國發行商來說,這部電影的取舍本應較為棘手。
可是考慮到與《反基督者》一樣,同樣打著質疑基督的電影《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席卷全球票房數億美元,不少發行商心動了。
“所以,你也想動心,想要搶購北美發行權?”
聽完石昊的講述,麥小余看著他問道。
“或許反基督這個題材,在全球范圍內擁有的潛在市場很大。”說到這里,石昊頓了一下,“擎天集團也來人了,想要高價拿下這部電影的發行權。”
狙擊擎天,這才是石昊最關注的。但他有吃不準這部電影的成色,擔心狙擊成功卻砸在自己手里,所以特地來找麥小余商量。
麥小余沉思片刻,疑惑的問道:“這種電影國內肯定不能上映,擎天購買發行權有什么用?”
“寧世榮正代表擎天,在美國商談院線收購。據說擎天內部,寧致遠一系已經成功壓制住了寧致和等人的反對,收購方面應該不會出現變數。”
麥小余暗罵一句。
他現在明白,擎天想要的不是《反基督者》的國內發行權,而是北美發行權!
越是有爭議的電影,越容易引起轟動。
而且在許多人看來,《這個男人來自地球》的成功,正說明全球范圍內反基督市場潛力極大。擎天是想用這部影片,作為收購美國院線后的三把火之一。
麥小余沒著急回答,他閉上眼,靜靜回憶著腦海中有關這部電影在北美的上映情況以及票房。
他記得怪夢中有這部電影,因為這部電影的爭議實在太大了。夢中的他,作為國際批評家,當時收了制片方的錢,沒少為這部影片較好。
至于北美上映后的票房…他想起來了,這部電影因為宗教問題和意識形態超前,在美國被禁映。
在伊莉莎臀部輕拍一下,麥小余睜開眼:“石總,我對這部影片的態度是:不爭而爭。”
不爭而爭?
石昊由于好半天,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不看好這部影片。但是為了讓擎天以較高價格拿下這部影片的北美發行權,我們爭一爭?”
“對嘍,這個尺度你可要千萬拿捏好,別到最后落你手里,那就真成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石昊可是看著萌人,從慘遭擎天封殺全部廣告業務的小竹筏,跟開了掛似的發展成半步大賤,相信麥小余的眼光和判斷。
“你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的。不過,你是不看好這部影片的北美票房嗎?”
“不,我是認為美國會禁映這部影片。”
別把西方國家都想的多么民主自由開放,各國都一樣,都有禁片!
《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只是讓主角變成了基督,通過隱喻的方式質疑耶穌的生平和圣經里的故事,這并不過分。
因為歐洲中世紀和華夏封建社會一樣,都存在統治者通過造神方式管理百姓的可能,電影本身帶著幾分探討氣息。
但是《反基督者》不同,暴力、色·情,還通過人性、母性的極端情形來反噬宗教,撕碎正常的價值觀和家庭結構,逼迫觀眾去消受最直接的痛苦。
這是何等的作死行為,美國那么多的基督教派與基督教眾,豈容國外電影一次又一次褻瀆自己心中的神?
“千萬把握好分寸。”
麥小余叮囑石昊一句,摟著伊莉莎去海里打友誼賽了。
石昊臨走前,提醒道;“明天《盜夢空間》媒體試映場,你可別忘了來。”
“忘不了,我還要看看那些媒體記者的臉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