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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公園里,彤彤坐在草坪上,一邊吃雞蛋灌餅,一邊喝豆漿,不時朝大白招招手,一臉開心的樣子。
對面長椅上的葉一凡可沒那么輕松。剛才他在公園里轉了兩圈,并未發現有人在找孩子,而且隨著太陽漸漸升起,公園內晨練的老人越來越少。
“你是不是忘了神圣而偉大的地獄三頭犬?”大白得瑟的晃動短尾巴。
“你有辦法?”
大白當然有辦法,他可是狗狗噯!既然號稱是狗中王者,嗅覺自然也是最頂尖的,只要氣味沒有消失,它就能順著氣味找到彤彤的奶奶。
“那個小丫頭心腸還不錯,請我吃好吃的,我愿意幫她。但是你…你是葛朗臺轉世嗎!”
“我靠,外片你也看?聽得懂嗎?”
“別轉移話題!”大白顯得有些憤怒,“這么多天了,連個雞蛋灌餅都舍不得買給我吃,天天讓我吃包子…我要去動物保護者協會控告你虐待小動物!”
“我勒個去,你還知道動物保護者協會…你這些天看了多少電視啊!”
葉一凡哪舍得買雞蛋灌餅當早飯。
一個雞蛋灌餅五塊錢,他一個吃不飽,算上大白他至少得買倆,那就是十塊錢。包子便宜多了,皮厚餡兒少五毛錢一個,三塊錢解決自己肚子,一塊錢解決大白,總共才四塊錢…
“如果我幫彤彤找到她奶奶,我要吃一個星期的雞蛋灌餅!”
葉一凡忽然覺得大白有點可憐。從收割空間走出來的異種,想必應該不同凡響,卻跟著自己頓頓吃包子、啃方便面,確實太委屈了。“你以為雞蛋灌餅是什么好東西啊?這樣吧,你幫我找到彤彤奶奶,中午我讓你吃醬大骨。”
“醬大骨?”大白眼紅了,“有肉嗎?”
“當然!”
“那還等什么!”
大白蹭的躥出去,先在彤彤身上嗅了嗅,嗅得彤彤咯咯直笑,然后在地上到處嗅,尋找熟悉得氣息。醬大骨噯,上面還有肉,想想都興奮!為了中午的口腹之欲,大白也是拼了。
沒過多久,大白就有了發現,興奮的再上跳著,提醒葉一凡。
“彤彤,哥哥帶你去找奶奶好不好?”
“好,謝謝大哥哥。”
于是,公園里出現了奇特的一幕:一個身材頎長的年輕人,牽著一個小女孩,跟在一只兔子后面,兔子在前面不停的嗅啊嗅啊,搞得跟狗狗似的。
這樣的組合,引起了超高回頭率,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彤彤也覺得好奇:“大哥哥,兔兔在干什么呢?”
“兔兔啊,在幫彤彤找奶奶。”
大白一路嗅一路走,一直走到公園側門,從側門離開公園。葉一凡心里咯噔一下,因為他知道,側門外有個停車場。如果彤彤的奶奶開車走,他不確定大白是否還能追蹤到。
沒錯,他一直都在懷疑,彤彤的奶奶故意遺棄彤彤!
或許是他把人想得太壞,彤彤的奶奶并沒有離開,也沒有遺棄彤彤。停車場內一輛奔馳車旁邊,一個衣著華麗的老婦人,正和一個中年人拉拉扯扯說著什么,神情略顯激動。
遠遠地看到奶奶,彤彤大聲喊道:“奶奶!”
老婦人與中年人停止拉扯同時轉頭,見到彤彤后表情不一。
葉一凡松開手,彤彤小跑著過去。
“跑慢點,小心摔著。”老婦人蹲下身子抱住彤彤,“奶奶不是讓你在公園等奶奶嗎?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是大哥哥還有兔兔帶我來的。”
彤彤向旁邊一指,老婦人和中年人同時看向轉頭,葉一凡已經打開手機拍照功能:“茄子!”
“茄你妹啊,誰讓你拍照的!”中年人破口大罵沖過去就要搶手機,“你特么的給老子刪了!”
葉一凡隨手一撥,推開中年人:“我覺得在小孩子面前,你有必要注意你的言行舉止,不然我不介意替你父母教訓你。”
中年人更加惱怒,還要說什么,老婦人輕咳一聲:“謝謝你送我孫女回來,但是你的拍照行為侵犯了我的肖像權,我希望你刪掉。”
“很抱歉,我是一名私家偵探,您的孫女是我的雇主。我需要這張照片作為我完成委托的依據。”
“私家偵探?”老婦人皺眉,看著彤彤,“他說的是真的嗎?”
“大哥哥是好人,是他帶我來找奶奶的,還有兔兔。”
看著面前肩膀上趴著一只小兔子的年輕人,老婦人沉思片刻,說道:“說吧,你要多少錢?”
“老太太,如果你認為我拍照是為了要錢的話,我想你誤會了。如果你是問委托費,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的孫女已經付過了。”
“付過了?彤彤?”
“沒錯,一個雞蛋灌餅。”
“切,你就值一個雞蛋灌餅?”中年人譏諷道。
“你住嘴!”老婦人怒斥一句,又轉向葉一凡,“我給彤彤買的雞蛋灌餅?”
“沒錯。”
“既然這樣,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系對不對?”
“是,我現在就可以走,不過走之前我還有句話要跟彤彤說。”
“你想說什么?”
“彤彤,哥哥的兔兔厲害不厲害?”
“兔兔好厲害的,能幫彤彤找到奶奶!”
“今后你要是迷路了,又或者找不到家,不要害怕,因為有兔兔在,不論你在哪里,哥哥都會找到你,記住沒有?”
“嗯,記住了。謝謝大哥哥,還有兔兔。”
“哥哥走了哦。”
“大哥哥再見!”
在老婦人和中年人異樣的目光中,葉一凡轉身,施施然離去,身后傳來老婦人和彤彤的對話聲。
“彤彤,奶奶不是跟你說過,不許跟陌生人說話嗎?”
“可是大哥哥是好人呀,他給彤彤買吃的還有喝的,還帶著彤彤來找奶奶…”
后面的話,葉一凡已經聽不見了,不過他相信,有了他最后那番話,如果老太太還想遺棄彤彤,就要多考慮考慮了。
他并不認為這是自己惡意揣度,因為彤彤,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一出生就被遺棄在福利院門口,只留下一張附有他姓名和出生日期的字條…親情何在?
虎毒不食子,但人在很多時候,連禽獸都不如!
回到事務所,一直沒開口的大白突然說道:“我剛才聞到能量的味道。”
“能量的味道?”
大白口中的能量只有一個意思,收割之塔所需的罪孽靈魂——補充邪惡之氣。
是老婦人還是中年人,亦或兩人皆是?無所謂了,目前這已經超出葉一凡能力所及的范圍。那倆是人,他總不能殺人攝魂吧?那可是犯法的!
收割之塔內倒是有《生魂剝離術》,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是要求三萬罪孽值,而他手里的罪孽值不到三千,不足以兌換修煉。就算罪孽值足夠,他也不想兌換,因為他覺得太殘忍。
所謂生魂,即活人的魂魄,生魂剝離就是指將活人的靈魂從身體內剝離出來。葉一凡認為這種手法過于殘忍,他下不了這個手。
“唉,難怪你混的落魄潦倒。像你這樣心慈手軟,何時才能登上收割之塔最高峰,何時才能讓我吃火腿腸時,吃一根扔一根?算了,我去看電視了,別忘了你答應我得醬大骨。”
大白現在瘋狂迷戀電視,遙控器玩的比葉一凡都熟練。用它的話說,通過電視可以迅速了解這個世界,還能消磨時光。
中午,葉一凡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發現大白正趴在床上看戰爭紀錄片——關于米國在倭國投放原子彈的內容。
“這你也看?看得懂嗎?”
大白眼皮都沒抬:“我終于知道你怕什么了。這個世界確實很危險,就算我處于巔峰狀態,遇到那玩意兒估計也得逃。”
“你不吃飯嗎?”
“吃飯?”大白想到什么,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醬大骨買回來了?”
“對啊。”
“哪兒呢哪兒呢?”大白吐著舌頭流著哈喇子,哈赤哈赤的喘著,兩個小前爪舉在空中,短尾巴搖個不停,活脫脫一只饞狗狗。
“我藏起來了,想吃的話你得自己找出來。”
“無聊!”話音未落,大白噌的一下竄出去,先是在門口嗅了幾下,確定葉一凡把醬大骨帶回來,接著開始通過氣味在屋內尋找。
葉一凡點燃一顆煙,看著大白趴在地上到處嗅到處找,心中暗暗盤算著。一顆煙還沒抽完,大白停在電腦桌旁,沖著旁邊上鎖的抽屜狂吠不止:“汪,汪汪!”
葉一凡心中暗喜:“你確定?”
“有意思嗎你?這種小把戲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炫耀,不知道我是神圣偉大的地獄三頭犬嗎?狗中王者,嗅覺無雙,誰與爭鋒?汪!”
醬大骨就在抽屜里。為了將氣味掩蓋到最小,葉一凡做了許多準備工作。醬大骨盛放在飯盒內,外面用塑料袋裹緊,塑料袋上抹了香皂,撒了花露水,最后放在紙箱內,然后所在抽屜里。
做好這一切,他還在屋里噴了空氣清新劑,盡可能掩蓋或者混亂醬大骨的味道,以增加尋找的難度,可大白還是輕而易舉的找到醬大骨所在。
葉一凡想到了警犬,如果單以嗅覺比較,大白的確有資格稱為狗中王者。
醬大骨找到了,下面就要進入午飯時間,開飯前還有個問題要解決——怎么分。
經過一番不太友好的討價還價,一人一兔最終在友好氛圍中達成一致:七三開!葉一凡七,大白三,——當然這是指骨頭上的肉,至于骨頭…全部歸大白所有。
當葉一凡點頭表示同意的時候,大白興奮的好像占了天大便宜,不停的在原地轉圈,就跟狗狗追自己尾巴一樣。
“這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
看著大白把所有骨頭都叼回窩里小心埋好,圍著紙箱做成的小窩不停轉圈,興奮的感慨著醬大骨的美味,葉一凡忽然發覺,大白其實挺好養的。
“大白,過來。”
“干嘛,我要午休。”大白在窩里轉圈踩窩,“專家說,每天中午休息,有助于身體發育成長。”
“那專家有沒有說過,你還可以吃醬大骨呢?”
唰——
大白出現在葉一凡面前,趴在桌上,對著葉一凡張嘴吐舌哈赤,短尾巴搖得飛快:“你終于良心發現了!”
葉一凡好笑的摸摸大白:“以后我可以保證你每天都有火腿腸吃,每三天吃一次醬大骨、燒雞、烤鴨、或者肘子之類的,你覺得怎么樣?”
大白興奮的翻個身,躺在桌子上露出肚皮,抱著葉一凡的手,讓他撓自己肚皮。片刻后他冷靜下來,翻身趴在桌上異樣的看著葉一凡:“說吧,我需要做什么?”
葛昌偉接到葉一凡電話的時候,剛出警回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隊里接到市民反映,某路段因為車輛亂停亂放,導致該路段交通擁堵,市民無法順暢通行。接到警情,飯都沒吃完,葛昌偉和其他幾名交警當即出警。
警情處理完畢回到交警隊,已經快下午兩點。兩點半還得外出執勤,幾個人也顧不上飯菜冰涼,就著熱水狼吞虎咽起來。
正在這時候,葉一凡的電話來了。
葛昌偉三兩口扒完飯,用水順下去,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
“葉子,今晚我值班,沒時間喝酒。”
“靠,我找你就是喝酒啊?”
“啊,有什么事兒你快點說,一會我還得出去執勤呢…嗝!”
“你這是剛回來?”
“艸,我倒是想呢,誰給機會啊?中午吃盒飯接的警,飯都沒吃完就得出警。這不剛回來隨便扒拉兩口,等會就得出去執勤。”
“那行,我快點說。前段時間北站發生兩起迷·藥搶劫案,我想要詳細資料。”
“你瘋了吧,你已經不是警察了!”
“可你是警察。”
“我是交警!”
“交警就不是警察嗎?”
“我…”葛昌偉氣結,“需要我提醒你,你沒有執法權嗎?還有,我只是交警,在這件事上同樣沒有執法權!”
“所以我要受害人的聯系方式和家庭地址。”
葛昌偉明白了葉一凡的用意,但仍舊不能理解:“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去抓二奶小三之流?那樣來錢快風險低,非要碰刑事案件die你不知道啊!”
“老大,想想你尚未褪色的夢想,再想想那些受害者。如果我沒猜錯,受害者絕不止兩個,極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為。以前我手里沒線索,也管不了,但現在我有能力揪出那伙混蛋,你覺得我會袖手旁觀?”
“你有線索?那應該交給警方…”
“你就說行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