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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出手闊綽

  宋柄遷出來給眾多學子出題,在場的學子是能料到的,因為在討論學問時,永遠都是學問最高的人最先上,在任何地方,哪怕是市井草民所聚集的地方,文名也是決定社會地位的最主要因素。

  以宋柄遷出的題目來看,他的主旨立意是:“讀書不單是為考取功名,同樣也是為治學,而且能作育英才,比考取功名更為重要”。

  這立意看起來是沒錯的,尤其是那些學問低的人,最愿意接受這種觀點,因為他們的學問本身就低,既然無法考取更高的功名,他們還想得到社會的認可,那他們就會說,我治學了,我作育英才了,所以我的社會地位也應該跟那些高文名的人一般高低。

  紀寧心想:“宋柄遷果然不是普通人,他能掌握一般人的心理,這社會終究是學問低的人多,愿意接受他這種觀點的人多!”

  宋柄遷笑看著在場之人道:“諸位可以發表一下見解了!”

  很多人都在面面相覷,其實在他們聽到宋柄遷這題目之后,很多人便感覺自己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但總是要有個人出來開頭的,槍打出頭鳥,很多人又不愿意出來當出頭鳥。

  周成看著在場之人,冷聲道:“你們不想出來在宋學士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嗎?眾多舉人,你們的文名也是比較高的,正好讓宋學士考校一下你們的學問,說不定將來會試和殿試之時,宋學士和紀學士都會成為你們的主考,現在面對一下自己的主考官,對你們將來的求功名之路也很有幫助!”

  聽到這話,在場那些舉人已經躍躍欲試了,紀寧心里也在奇怪,為什么宋柄遷說話不好使,而周成這樣一個沒多少文采,好像個“土肥圓”的暴發戶,卻可以擁有這么大的威信,可以讓在場的讀書人聽他命而為?

  果然,一名名叫張耀山的人走出來,道:“宋學士,紀學士,周先生,在下有一點淺薄的見識,想就此說出,向幾位學士和先生討教一二。以宋學士所言,治學乃求功名之末,若不能以學問求得功名,當以治學作育英才,求得在后起之秀中發現卓然之人,但究其根本,仍舊是為考取功名,是以,學生以為,治學不若求取功名,以功名論成敗,是為當下立足之根本!”

  一番話說下來,等于是否定了之前宋柄遷所說的話。

  宋柄遷說求取功名不得,可以去當先生教學生,如果有所成就的話,同樣可以光宗耀祖,可以獲得極高的社會地位。

  但這個張耀山卻不這么認為,他覺得,做一切事都不如考取功名重要,就算是去治學,所培養的也不是為人師表的后輩,而是培養進士或者學士,從根本上來說,那作育英才的目的還是在培養求功名的人,所以他認為讀書就是為了求功名,自己不求,去讓學生求,是一種很懦弱的行為,反而不得社會主流的認可。

  周成打量了宋柄遷一眼,道:“張舉人的話,聽來似有些道理,宋學士如何看?”

  明明是張耀山在頂撞宋柄遷,否定了宋柄遷所說的話,但現在周成的意思,卻好像張耀山說的句句在理,說明這周成也不是完全佩服宋柄遷,他還是想在一些場合來為西字學派立威。

  宋柄遷也是聰明人,他笑道:“學問在于研究和探討,現在在下有所研究,拿自己所研究之事與諸人探討,沒有是非對錯,全然只在所有人內心之觀點,我想,這也是西字學派的教學理念吧?”

  這話說的就很聰明,宋柄遷不跟西字學派的人去爭,免得侮辱了自己的身份,以他見習學士的身份,去跟個舉人爭取什么,爭贏了也不會有什么光榮感,輸了更丟人。

  周成笑道:“那張舉人說的話,就算是得到了宋學士的認可,難得張舉人出來為眾多學子開了好頭,來人,為張舉人準備一點薄禮!”

  說完,有人端過來一個木匣,當著眾人的面打開,在木匣中,滿是金銀珠寶,雖然木匣不是很大,但里面的金銀珠寶加起來就有上百兩銀子以上的價值。

  雖然在場也有一些世家子弟,這些人視金錢如糞土,但同樣也有人是相對貧寒一些的出身,見到這么豐厚的獎勵,在場眼氣的人更多,只是出來說了一番廢話,就能拿到上百兩銀子的賞賜,這買賣算是非常劃算的。

  很多人想出來賺這筆銀子,但可惜已經被張耀山所得到,現在他們只有趁早,免得自己落人后,根本不能得到賞賜。

  在旁邊近乎是看熱鬧的紀寧心想:“終于知道,為什么周成會如此被人尊敬,感情不是什么尊敬,而是因為他出手闊綽,能一次拿出那么多銀子來打賞給讀書人,很多人對他的尊敬,除了他是西字學派的大管家,是崇王的鷹犬,顯然也是因為他出手大方,善于用金錢去籠絡人。”

  “學生也有一些小的觀點…”

  果然,在張耀山出來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之后,后面很多人都愿意出來說明自己的觀點,這就好像是一次競爭一樣,所有人爭先恐后,生怕自己因為膽怯而失去了獲得賞賜的機會。

  現在對于紀寧和宋柄遷賞識的事情,這些學子看得也不是很重了,他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周成的賞賜。

  有一個,就是有第二個,甚至是第三個和第四個,而且周成出手很是大方,不但給了張耀山過百兩的賞賜,而且后面幾人,動輒也是幾十兩,甚至還拿出一些小的物件去饋贈,每一件都可說是價值不菲。

  紀寧心想:“這周成到底圖的什么?難道就是為了得到這些讀書人的支持?可這些讀書人根本就沒有到能登堂入室的地步,就算有幾個舉人,跟進士的差距也不小,天天出來參加文會的讀書人,想進取功名也是難比登天之事!”

  或許是察覺到紀寧有些心不在焉,周成笑著問道:“紀學士作何一直不言?對于諸位學子的學問和見解,紀學士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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