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會的一開始,就呈現出劍拔弩張的姿態,幾方人所要議論的重點,似乎已經不是關于會試題目高度和深度的問題,而變成到底在文廟職更為高尚,還是在朝廷中當官更有情操。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的小說 之前起來說話的人,明顯也沒什么地位,他的話可沒得到在場之人的認同,尤其是秦楓那邊同行的人。
吳備開口道:“這話說的輕巧,在文廟職,為的是自己的造詣,而留在朝中當官是為國為民,連這點都分不清楚,如何還能當一個明辨是非的臣子?這會試,你不參加也罷!”
被人如此嗆,之前說話那人也不敢再吱聲,也知道在這種場合下,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吳備和秦楓等人在金陵城的勢力很大,他又沒有紀寧那樣的身家地位,也沒有紀寧有那么強的靠山,他才不會為了紀寧去跟秦楓和吳備等人繼續爭辯什么。
“為朝廷效命,就是為國為民,而為文廟效命,就不是?”那些旁觀者不敢說話,紀寧這邊卻有人敢說,宋睿起身道,“文廟之內,所為之事,乃是為了泱泱中華的文明可以傳承下去,所為之事,乃是千秋社稷,你們今日所學的都乃是前人所留下的文化遺產,現在居然敢說文廟職只是為了自己?這是何其荒誕的理論?”
因為宋睿的話,一時間在場之人都在點頭,顯然很多人覺得宋睿的話很有道理。
對于普通的舉人來說,他們也都設想過自己將來會考中進士,應該作何選擇,他們心想,最好的結果莫過于能考進翰林院,在翰林院中所能取得的成就是最高的,而且有翰林的頭銜,將來才能出將入相,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
如果不能考中翰林,其次就是進入文廟成為學士,但這也需要進行考試,因為在文廟中,也可以成為人人敬仰的泰斗,將來可以出任文廟派駐到地方科舉的主考官,作育英才,甚至可以留名青史。
所以對于普通學子來說,也沒完全否定文廟供職這條路,所以秦楓的想法,他們并不能贊同。
吳備冷笑道:“在文廟那么多人中,有幾人能將自己的才學留名青史?這世道講求的是務實,當官可是真正的為國為民,諸位以為呢?”
辯論會愈發顯得激烈,卻變成了吳備和宋睿之間的爭論。
宋睿道:“片面之詞,誰說當官就能務實?那么多士子當中,當官能清廉自居者又有幾人?一邊口中稱為國為民,心中卻在想著升官發財,這樣的人也配出來說話?”
之前宋睿的論點,還能占據道理上的優勢,但在這句話之后,很多人開始不認同他的話。
主要在于人都不承認自己有貪婪之心,尤其是心高氣傲的學子,即便他們心中真的在想將來當官之后如何發財,他們嘴上還是不會承認有這方面傾向的,可一旦被人觸及到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們就會把這種人當成敵人,甚至是抵觸宋睿所提出的理論。
吳備大笑道:“哈哈,是你這樣齷齪的人,心中想的是當官發財,才會揣測別人會跟你一樣吧?你怎不問在場之人,有哪位將來當了官,是會去以權謀私的?”
在場的士子都趕緊否認,道:“當然不會有!”
“如此說,實在是瞧不起我們!”
“對,當官的確是能為民福祉,而做文廟之官,最多是為自己謀名聲罷了!”
…有了理論上的沖突,連最后的結果判定原則都忘了,在場的士子也都是墻頭草,看到哪邊得勢就忘哪邊倒。
宋睿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想再辯駁,旁邊唐解等人趕緊給他打眼色,意思是讓別多說下去。
韓玉起身道:“諸位都認為自己能做清正之官,現在在這里侃侃而談,卻不知幾人能真正做到呢?”
秦楓眼看吳備已經占據上風,這會既然對面換了個人出來議論,他也就出面說話,而讓吳備坐下。秦楓道:“閣下是什么意思?朝中這么多大臣中,絕大多數都是清正廉明,即便有少數的害群之馬,朝廷也絕對不會輕饒。閣下這是在挑戰我們大永朝的法度森嚴?”
韓玉厲聲道:“我可沒有挑戰大永朝法度之意,只是想說明一點,這世上,要真正的清廉自守是很困難的,要靠道德情操,還不如以嚴厲的法度來制止,諸位以為呢?”
議題說到這里,明顯就有轉移話題的意思。
原本是在商談會試的考題內容,之后突然說到了在文廟供職和在朝廷當官的優劣,而后這又議論起朝廷官員到底是否廉潔。
趙元啟在旁邊聽了半晌,趕緊打斷幾人的話,道:“諸位,還是回歸本題的好,先不要有所爭執,還是多商討一下會試內容!”
秦楓行禮道:“世子殿下,在下可不這么認為,以在下看來,科舉就是為了求取功名,至于在有功名之后,到底如何將自己所學施展,始終是各有想法,今日為何不就各人的想法,在此有一番議論呢?”
“這…”趙元啟看了紀寧一眼,但見紀寧此時閉目,好似在沉思,也沒有發表言論之意,最后他只能點頭道,“既然是文會,那大家就各抒己見,也不必非要把議題放在一邊!”
趙元啟明顯有贊同秦楓想法的意思,因為他是朝廷中人,自然也覺得在朝堂當官更有前途。
趙元啟有這種想法,跟他的出身和地位有關,他需要有一些飽學之士來輔佐,他很看重紀寧的能力,但他也知道紀寧一心在文廟上,根本沒有入朝為仕的打算,所以他才會想讓秦楓出來說說,試圖讓秦楓說服紀寧。
因為有了這層私心,在外人看來,他趙元啟就好像跟秦楓是一伙的。
秦楓笑盈盈道:“既然世子殿下允許我們今日在這里探討文廟和朝廷中事,那我們也就暢所欲言了,關于某些人不想為朝廷效命,而一心想入文廟,于在下看來,就是懦夫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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