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紀寧沒有跟普通的考生一樣去在意自己考的怎樣,他更在意的是讓京城的三味書院能開的起來。
親自找場地,再把宅院買下來,再設法聘請先生…
所有的事情,他做的都很認真,也是爭取在三月確定會試成績之后,能馬上把書院開起來。
他沒準備在會試落榜之后馬上回金陵城繼續生活,雖然金陵也算是他的故鄉了,但始終那里有很多他不想見到的人和事,但無論能否中進士,他都還是會回去,畢竟還有一個他始終牽掛的人在那里,他還準備把人娶回來。
進士的身份,會讓他更好的去迎娶“蘇蒹葭”,讓他有跟蘇家門當戶對的資格。
買宅子,對于普通人家來說是大事,可到了紀寧這里,也不需要去貨比三家,只要他自己看著宅院不錯,價格還相對合理,直接便跟賣家談定價格,很快便已經把宅院徹底落實下來。
宅院在城東,不是什么富戶聚集的地方,周圍多為民巷,不是正對街頭的門面,最好的時候是廟宇,后來改建過,地勢很高,風水也不錯,紀寧看著喜歡便把地方給盤了下來,宅院的價格也不是很高,對方聽說是舉人公買院子,給了不小的優惠,最后紀寧只是花了不到九百兩銀子,就把宅子買下來。
這宅子,基本可以開辟一個小型的操場,順帶可以開設兩個班級,還能把辦公室和宴客廳等地方都預設出來,地方很寬敞。
隨即,紀寧便讓林義著手去采辦客桌和桌椅,至于找尋先生的事情則落在他自己身上。
一連兩天,紀寧都在忙碌之中,差點就把去崇王府參加文會的事情給忘記。
二月二十四這天,唐解、韓玉、謝泰和宋睿四人都到了紀寧家里,一起商議下午去崇王府的事情。
“永寧,這兩天都沒看到你,突然之間還有些不太適應,現在外面文會鬧的沸沸揚揚,很多人都在猜測本次的會試會元是誰!”唐解笑盈盈道,“我還對人說,這永寧你的才學一向很好,在金陵鄉試中又是當之無愧的解元,這次說不定就能中個會元,成就咱江南士子的美名!”
紀寧擺手道:“不敢做這樣的念想,只希望能中貢士,便已足夠!”
韓玉笑道:“永寧也不用謙虛,其實在外面所傳的會元人選中,很多人也提到你的名字,但更多的人是覺得永寧你可能需要幾次會試的磨練,到時候便可能會中會元。我看他們還是小瞧了你!”
“那倒是,如果永寧本次就直接中了貢士,以后也就不會再參加科舉了,哪里會再中什么會元?其實最順利的,還是一次就平平穩穩中進士,至于虛名什么的還是別去太在意。倒是在殿試中好好發揮,爭取別落個三甲進士就好,這二甲進士和三甲進士的差別可不小,至于鼎甲…暫時先不想了,畢竟不也就三個位子嗎?”謝泰道。
所謂的鼎甲,也就是狀元、榜眼和探花,只有考中鼎甲,才是保送進翰林院或者文廟的,至于剩下的二甲和三甲進士,都需要再行考試。
甚至二甲進士在之后翰林院庶吉士以及文廟學士的考試中,還會有一定的加分,三甲進士在這方面就顯得很落后。
在一屆會試中,庶吉士和學士的錄取都只有二三十人,所以整個考試的競爭壓力還是很大的,相比較而言還是學士那邊比較容易考,因為本身志在從事文廟事業的人不多,往往也都是翰林院的考試在先,而后才是文廟的考試,而三鼎甲的人也基本都會選擇進翰林院而不去文廟。
很多人也都是先考翰林,如果考不中再去考文廟。
而紀寧的計劃恰恰相反,他志在文廟,所以即便中了進士,也不會參加翰林院庶吉士的考試。
幾人又交談了一會,圍繞的話題仍舊脫不開會試,幾人對紀寧在會試中的發揮還是很樂于去商談,畢竟紀寧在幾人中也是最有機會過會試的人。
“永寧,你知道吧,本次會試的放榜定在了三月初一,時間不早不晚,那天京城的禮部和貢院必然都很熱鬧,我們商定一下去哪邊等放榜!”唐解道。
紀寧想了想,道:“我們在府上等候,不也是可以的?之前所提交的具結,不也將臨時的住處都說明?朝廷應該會有報喜的人到府上來吧?”
唐解笑道:“報喜的人自然會有,但貢士畢竟只是臨時的稱呼,之后就是殿試,所以這次的報喜也不會顯得太隆重,官府那邊可能會有拖沓,還不如直接去禮部或者貢院之外看放榜來的實在,誰中沒中一目了然,我們也不用再在家中惴惴不安哪!”
韓玉也跟著點頭道:“子謙說的有道理,還是去看放榜比較實在,中沒中不至于讓自己太緊張,畢竟會試報喜的人來的很慢,因為他們也知道這種報喜得不到太多賞錢,而且就算中了會元,在殿試中也未必會占便宜,最多是坐的位子靠前,或許能慕天子顏,其余的…還真不如位子靠后一點,至少殿試時不至于太緊張!”
“行吧。”紀寧也不想去跟幾人爭辯,他原本就是想在家中等候報喜的人來,也免得出去一趟錯過了報喜的人,再發生像之前鄉試放榜時的情況。
因為幾人都是在外吃了午飯才來,紀寧也只是管了一點茶水,坐了還不到半個時辰,唐解便提醒道:“諸位,我們還是早些去崇王府,畢竟這次是進王府,總要留出一點時間來,去晚了會被人非議!”
“好好,走走!”韓玉也起來招呼。
幾人各自都有馬車,連紀寧這邊也讓陳奇趕車,幾輛車駕一起往崇王府別院的方向而去。
路還沒到一半,突然見到有大批的官兵在維持秩序,幾條道路都封鎖,車駕無法再前行。
“怎么回事?”唐解氣沖沖從馬車上下來,朝著官兵呼喝,“我們的車駕也敢攔?”
官兵客客氣氣道:“幾位舉人老爺,您原諒則個,這是有番邦的公主進京城,需要開路,您多擔待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