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也沒想過靜萱的問題,現在思索起來,靜萱身上帶著很多不自然,甚至是神神秘秘,至于當初靜萱的師傅為什么能幫劉員外最后獲得舒安堂的宅院和田地,都成為懸案。
“你師姐不在?她不是說在京城也沒認識的人,去哪了?”納蘭吹雪上前追問道。
靜彥很天真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曉,紀寧道:“既然你師姐不在,我們便先告辭了!”
納蘭吹雪道:“喂,你不留下找找看?”
紀寧道:“在下相信靜彥師傅不是說謊,至于靜萱師傅去了何處,我實在不知,那還有什么必要去庵堂的后院?被人知道的話,必然少不了非議,在下為了聲名著想,還是要檢點一些的好!”
納蘭吹雪微微蹙眉,顯然對紀寧這種“不負責任”略帶不滿,但她也知道有些事勉強紀寧不得,畢竟紀寧已經幫過舒安堂不少忙,連舒安堂也是紀寧幫忙給打官司得回來的,如果連靜萱失蹤這種事都需要紀寧去調查的話,也實在是有些太麻煩紀寧了。
“你不找,我自己去找,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靜彥,你帶我進后院,我去你師姐的房間看看是怎么回事!”
納蘭吹雪說完,也不理會紀寧,跟靜彥往后院而去。
倒是靜彥一直在轉頭看紀寧,她對把紀寧丟在大殿反倒覺得不妥,她想過來招待一下紀寧,但納蘭吹雪態度堅決,她不得已只能隨納蘭吹雪往內院而去。
紀寧這一臉釋然,他才不管靜萱是死是活,這會他只知道要回家去,畢竟留在舒安堂,可能會被人看到,有人會對他有所非議,當日他出面幫舒安堂得回宅院,很多鄉里鄉親的都看到了,他這會來舒安堂的目的也就變得不簡單。
大殿中有些陰暗,紀寧抬頭看了舒安堂的佛像一眼,總覺得那佛像有些奇怪,但他又說不上來是為什么。
“還是跟這群尼姑離遠點好!”紀寧離開了舒安堂,往家門方向而去。
二月里就要展開會試,紀寧在正月中下旬,也是放低了心態,專心去備考。
紀寧雖然知道會試比的是才學,但他也同樣知道這種考試比的也未必全都是才學,主要還是要讓自己的文章讓更多的考官所欣賞,這就好像高考的作文題,雖然一個人的文采可以在文章中表現,但會試也是百里挑一的考試,一旦到了這種錄取比例,前幾名的文章已經到了難分伯仲的狀態,最后誰被錄取,近乎就是主考官來決定。
在大永朝,也會有很多才子落選,不是他們的文章不行,而是因為主考官在錄取上的眼光各有不同,如果他們在特定的考官之下,或許就會被選上,但有那么幾個考官會對文章有一些獨特的偏好,諸如他們對理學或者心學的文章更為欣賞,認為在文章中必須體現出這點來,又或者是有考官對于施政思想上有要求,認為考生必須要在文章中表達出他所追求的境界…
想在這種考試中,做到面面俱到每個方面都考慮到,這也是很難的,畢竟眾口難調,紀寧也只能是盡量準備好自己的學問,在會試的考場上爭取寫出為大多數考官所接受的文章。
正月二十這天,納蘭吹雪來過紀寧家里一次,對紀寧說明了靜萱的情況。
靜萱仍舊在失蹤之中,去了哪里沒人知曉,除了靜萱之外其余七名舒安堂的尼姑則沒有一人失蹤,靜萱的失蹤反倒成為懸案。
紀寧道:“一個尼姑而已,能去哪里?別人綁架她的目的又何在?如果劉府都找不到的話,那就要看看舒安堂以前是否得罪過什么人,也可能是打擊報復,也可能是靜萱自己離開。這些事暫時別來煩我,滿打滿算我還有半個月就要開考,如果你還想為你納蘭家報仇雪恨,在這段時間就別來打擾我,否則我考不中進士,你可別怪我中途分心。”
紀寧的說法,當然也引起了納蘭吹雪的不滿,可納蘭吹雪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而且她自己也在賭氣,寧可自己去找尋靜萱。
紀寧也就安然把這件事放到一邊,專心于手頭上對功課的復習。
這些日子他也并非全都宅在家里,偶爾也會出門一趟,把自己的文章寫好去給唐解等人,坐下來一起談論會試的事情,交換一下外面的趣聞。
“永寧,你還不知道,在上元節那天,那個什么江北才子顧玉明,在詩會上鬧出一個笑話,他居然寫了一首打油詩,居然還自稱是不錯的詩詞,要跟在場之人斗詩,結果人灰溜溜走了,這會估摸也不敢出來見人了,現在誰都知道顧玉明是欺世盜名,很多人都在猜想,是顧玉明跟韓翰林之間認識,韓翰林才會泄題給他!”
唐解說此話的時候,不知道臉色有多解恨,也是因為當初去拜訪顧玉明被打臉了,讓他很不爽。
現在看到顧玉明倒霉,唐解便覺得這是顧玉明自作自受。
紀寧問道:“現在不懷疑那詩詞是別人的?”
“是別人的,但估摸也是顧玉明帶到京城詩會現場的,因為有人調查過,顧玉明以前的確是曾寫過一段時間的柳體字,這件事也就對得上了,但為什么顧玉明的才學會有這么大的反差,鬼才知道,也有人猜想,或許是因為他落榜幾次后不得志,才會寫出那樣應景的詩詞來,只是輪到他春風得意之后,令他頭腦中的靈性消失,這也是有可能的!”韓玉在旁邊說道。
紀寧笑了笑,他還真對顧玉明這個人不是很感興趣。
因為顧玉明從開始就是盜的他的文章,紀寧之所以不生氣,是因為他原本就是拿柳永的詩詞出來充數,他自己也沒想把自己擺在多么清高的地位上。
唐解道:“等著吧,如果顧玉明這些會試考不中進士,那可就有意思了,江北才子又被打回原形,恐怕他以后也沒臉面再來京城,甚至可以找地方避世隱居,從此不再過問名利場的事情。太丟人了,我都替他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