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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各方博弈

  九月初六,金陵鄉試放榜結束后五日,崇王府內,崇王正在接見五皇子派來的特使。

  “…王爺,卑職是在奉公子來金陵城的船上,聽聞金陵城賄考之案,卑職抵達金陵城后,曾派人往涉賄考世家中刺探情況,皆都將矛頭指向公子,恐對公子不利!”

  五皇子的人,在外基本不敢直接稱呼五皇子的身份和姓名,直接以“公子”相稱。

  崇王臉色冷峻道:“那公子如今可有得到消息?”

  “這正是為難的地方,從金陵城到京城,飛鴿傳書也需三無日,即便公子得到消息,派人星夜兼程趕來,也要到九月十五之后,那時恐怕案子已經完結。如今我們必須要未謀而先動,若要等謀定,恐是追不上步伐!”來使憂心忡忡道。

  崇王道:“那公子在金陵城,布置了多少人手?可是能方便行事?”

  “這個…崇王爺,卑職所知的事也不多,不敢對您作出如何的保證,但您若有吩咐,卑職還是愿聽您調遣。此番多半是太子和文仁公主一黨,對公子暗地里行陰謀詭計,想讓公子徹底在陛下面前失寵。賄考案也很可能是確有其事。”來使道。

  “那你想如何?難道將這些家族的人,全都殺死?”崇王面色冷峻。

  來使搖頭道:“豈敢在金陵城中鬧出如此大的血雨腥風,不過卑職有一計。背后行使陰謀詭計的人,將矛頭指向公子,我們也可混淆視聽,將矛頭轉向太子或者文仁公主,若朝廷派人來徹查,恐怕也無法追查出最后結果如何,那時就會各打五十大板,不了了之!”

  崇王打量著來人,他心中的想法是,五皇子這都找的什么人,現在太子黨做事已如此明顯,還要把矛頭指向太子黨和文仁公主兩邊,很多家族中都以為收受賄賂的是五皇子,現在要混淆視聽,哪有那么容易?

  “公子既然對閣下如此信任,此事就交由你去辦,至于崇王府的人手,暫且本王不會調動,免得被人察覺端倪。”崇王臉色陰冷道。

  來使聽出崇王有送客之意,站起身行禮,告退,等他出了崇王府的側門,臉上也露出冷笑:“公子說崇王不可信,果然是說對了,崇王這老匹夫暗地里是支持公子,但發生事情,為求自保他抽身比誰都快,就算公子出事,你崇王也絕對跑不了!”

  崇王看著五皇子使節走出門口,臉上的神情仍舊無法放松,他現在已經肯定背后搞鬼的是太子黨,而非文仁公主一派。

  在后面偷聽了崇王跟來使對話的一名中年幕僚走出來,崇王問道:“呂先生,你意下如何?”

  被稱為呂先生的人坐下來,搖搖頭道:“王爺,您在五皇子派來的人面前表現要及時抽身的意愿,恐會引起五皇子的人懷疑。”

  “懷疑又如何?金陵城鄉試,這么大的陣仗,太子黨都能有所行動,五皇子的人居然都沒意識到可能會被太子黨的人利用,現在還想倒打一耙將文仁公主一派也拉下水,天子并非昏君,若五皇子的人什么動作都沒有,天子或許會覺得他是沒有心機之人,現在連五皇子的人也有動作,天子定然對五皇子和太子黨的人同樣失望!”崇王厲聲道。

  呂先生微笑點頭道:“王爺說的是啊,連您都能看懂的形勢,高高在上的皇帝,又豈能看不懂?五皇子一派,無所動作應該是最合時宜的,但就怕五皇子一派也作出一些陰謀詭詐之事,這會讓皇帝對五皇子和太子兩黨的人同樣失望。就好像之前鄙人所說的,這件事真正的幕后策劃之人,看似太子,實乃皇帝。是皇帝想利用這件事,察覺太子、五皇子、文仁公主三派的人,到底是何脾性。”

  崇王道:“那呂先生之意,此案若繼續發展下去,陛下會有意將皇位傳給文仁公主?”

  呂先生這次很堅定地搖頭,道:“王爺,權力更迭之事,您身為皇家人,應該更清楚。皇帝要看的,并非是誰有陰謀詭計,誰安守本分,一個安守本分的儲君,可并非好的儲君啊。其實最后真正博弈的,還是太子黨和五皇子黨,兩派誰能在這次的案子中做的更好,反而會獲得皇帝的欣賞,崇王也不用急著站邊,反倒可以跟以往一樣,在各方勢力之間游走,因為王爺位高權重,他們不但不會將王爺當成敵人,反而會將王爺當成是拉攏和利用的棋子。”

  “嗯。”崇王思索之后,點頭道,“呂先生分析的是,本王做出抽身之舉,或許會令五皇子黨對本王有所芥蒂,但他們也不敢對本王做什么,反倒還要拉攏本王。”

  呂先生又道:“王爺,鄙人聽聞,文仁公主最近兩月,其實都在三吳之地游走,似是奉了皇命來辦什么差事,或許皇帝也料到近來金陵城有事發生。崇王何不利用懷珠郡主跟文仁公主的關系,讓懷珠郡主去見一見文仁公主,刺探一下口風?”

  “這…”崇王臉色重新凝重下來,他擺手道,“懷珠年幼,本身不懂什么權謀詭詐,本王也不希望她將來陷入權力爭斗中,至于讓她去刺探什么口風,還是罷了。文仁公主一邊,暫時先不要理會,裝作不知便是。”

  “是,王爺。”呂先生起身,行禮領命。

  崇王府后院內,近來趙元軒的心情并不好,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拿著象征紀寧的小草人,用針不停去扎。

  “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哼,本郡主對你好,你還不領情,真是天底下最壞的壞人,哼,得罪了本郡主,也不知道上門來跟本郡主道歉,戳死你!中了解元也不知道來跟我說一聲,讓我恭喜你,戳死你!”趙元軒每天重復著同樣的事情,樂此不疲。

  旁邊小丫鬟小蓯道:“郡主啊,您說的是那位紀公子吧?紀公子是得罪了您,可崇王府如此豪門大院,他怎么進來啊?”

  “你說的也是啊。”趙元軒將小草人放下來,扎完了,還是要規規矩矩擺好,“那回頭你跟我去一趟三味書院,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道歉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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