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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進擊的勞拉

  當昏沉的天色徹底籠罩海姆達爾之際,黎恩來到了帝國的最中樞——《巴爾弗雷姆宮》。

  宴會廳中,歡迎皇子回歸的盛大晚宴早已開始,悠揚的舞曲在寧謐的夜晚中傳出很遠很遠。

  黎恩沒有去參加宴會,他雖是個挺喜歡熱鬧的人,但這種貴族云集的社交場,他卻最為排斥。有不喜歡虛與委蛇的因素,更多是因身世問題受到的白眼所致。

  莉夏也沒有去,她本就是喜靜不喜動的溫婉個性,相比浮華喧囂的大宴會,她更喜歡三兩好友品茶閑談。

  亞妮拉絲倒是想過去大吃一頓,可艾爾芬一句話打消了她的念頭。

  “今晚的晚宴,更多是舞會性質,只會準備些許點心,賓客們也大多用過晚餐。”

  “誒?”亞妮拉絲的悲鳴遠近皆聞。

  之所以會造成這種誤解,主要是因為一個月前在《格蘭賽爾》舉辦的異變解除慶祝會太過歡脫。科洛絲顯然非常了解這幫朋友,幾張長條形宴會桌上擺滿了各式美味佳肴。于是,以莉絲為隊長,亞妮拉絲、艾斯蒂爾、朵洛西、喬斯特等人為隊員組成的吃貨戰隊橫掃全場,驚掉一地眼球,連一向食量驚人的肚腩公爵都甘拜下風。

  (小插曲:朵洛西為了能盡可能多吃,從宴會開始前一天就不吃東西,整整餓了三十個小時。嘖嘖,扶墻進扶墻出,大有吾輩當年吃自助餐的風范啊。)

  艾爾芬下一句話,又讓亞妮轉悲為喜。

  “晚餐兄長已讓人事先備下,亞妮姐姐無需擔心。”

  “哇,太謝謝你了,艾爾芬蹭蹭”

  (“亞妮完全被吃定了呢。”莉夏小聲說道。)

  (“呵呵,艾爾芬殿下又何嘗不是被亞妮吃定了?”黎恩會心一笑。)

  身為帝國皇女,艾爾芬可謂含著金湯匙出生,什么都不缺,獨缺交心的朋友。亞妮拉絲沒心眼,不嬌柔做作,一舉一動天真可愛,兩人親近也就在意料之中。

  宴會廳一角,一襲白色晚禮服搭配銀色高跟鞋的藍發少女身體僵硬,表情痛苦,從餐點車到休憩用座椅短短幾步路,她都走得顫顫巍巍、異常艱難。若非她武藝不俗,對身體把控細致入微,早就摔倒數次。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平安坐下,少女背著人群松了口氣,用手帕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小聲嘀咕:“比接受父親的特訓還累,我還是穿禮裝算了。”

  “還習慣嗎,勞拉。”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從她背后傳來,身材高大,淵渟岳峙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何時來到少女身后。

  “父親”勞拉努力保持平衡,慢慢起身,“很不好,這種鞋子一點都不方便,走兩步就腳趾疼,平衡性也很不好”

  她瞥見舞池內恣意展現曼妙舞姿的貴族少女,有些羨慕的說道;“真不知道她們是怎么堅持得住,我覺得單是走路就已經很痛苦了。”

  這對父女在帝國是相當有名的人物,父親是國內可以拍進前三的武人,超凡強者《光之劍匠》維克多·S·亞爾賽德。女兒勞拉是同一輩武人中佼佼者,《亞爾賽德流》的下任傳人,更為重要的是她得到了圣劍《幽蘭戴爾》的認可——曾經侍奉過《圣騎士》羅蘭和《槍之圣女》莉安娜·桑德洛特,被視為騎士最高象征的圣劍。

  “唉”聽到女兒的話,維克多嘆了口氣。他早年喪偶,獨自一人撫養女兒,女兒雖品性高潔,卻不諳世事,這一度讓他很苦惱。這次強制要求勞拉穿晚禮服出席宴會,也是想讓她學習一般貴族女孩的生活方式,可惜收效甚微。

  “子爵閣下,打擾了。”宴會的主角,歸來的皇子奧利巴特端著一杯玫紅色的雞尾酒緩步而來。

  “奧利巴特殿下。”維克多雖無官身,然身為《亞爾賽德家》當主,超凡強者,地位超然,見到皇子也只是點頭致意。

  “這位就是令愛吧。”

  “勞拉·S·亞爾賽德。”勞拉以手撫胸,躬身行禮。

  殊不知這個動作看得維克多又是嘴角一陣抽搐,女兒,裙裝不該這么行禮。

  “呵呵,果然和傳聞一樣。”奧利巴特爽朗一笑。

  “傳聞?”勞拉不明所以。古人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把“讀圣賢書”換成“練劍”就是勞拉目前的狀態。(前文有提到,維克多帶女兒特訓去了。)

  “英姿颯爽,騎士典范,父皇都稱贊你是《槍之圣女》再世,新生代第一人。”

  “陛下和殿下過譽了,小女雖有超越先人的志向,現在還遠當不得這種盛贊。”維克多推辭道,不是謙虛,是真心實意。

  “父親說的沒錯,我現在離圣女大人還差的太遠,新生代第一人也非事實。至少舒華澤家的黎恩,我自認不及。”

  “黎恩?”奧利巴特微微一愣。

  “殿下也認識黎恩?”

  “認識,他啊,現在不如你了。”奧利巴特笑道。

  “怎么會?”勞拉一臉茫然,“我和他比試那么多次,勝率還不到40。”

  “我保證你現在和他比試,肯定全勝。”奧利巴特信誓旦旦。

  “他怎么了?”勞拉的心頭頓時一緊。

  “他不太好。”

  “難道是受傷了?”

  “與其問我,不如自己去看看如何?”奧利巴特神神秘秘的說道,“他離你很近哦,現在應該是在花園里用餐。”

  “!”勞拉身體一頓,“感謝殿下,容我先行離席。”

  “去吧,去吧。”奧利巴特揮揮手,嘴角的微笑越發古怪。

  “失禮了。”勞拉提起裙擺,歪歪扭扭,卻倔強的一路小跑離去。

  “殿下,你又想做什么?”望著女兒憑借就差用上斗氣的趕路方法,維克多面色復雜。女兒,你還是忘不掉那個小子嗎?

  “噗哈哈哈。”奧利巴特終于笑出聲來,因為是背對人群,所以只有維克多一人可以看見他的表情,“沒什么,就是小小報復一下黎恩,誰叫他在利貝爾總是坑我。”

  “?”維克多劍眉微皺。

  “我沒騙勞拉小姐,黎恩是在那吃飯,不過不止他一個人。”奧利巴特好容易止住笑,“他的小女朋友們也在,哎呀,好期待這個場面,要不我偷溜過去看看吧。”

  奧瓜和黎恩之間的互黑本就是常規節目。平素和奧利維爾走得近的人要么一本正經,比如穆拉、塞德里克,要么就是奧瓜克星,比如艾爾芬、雪拉扎德。也就是黎恩能跟得上他的想法,開得起玩笑,下得了黑手,兩人均是樂在其中。

  這次奧瓜先出招了,下次就要小心黎恩的報復,貌似黎恩手上還真握著一手的好牌——例如某雪拉的命令,某穆拉的授權。

  當然,奧利維爾可以打的牌也不少——例如某科洛絲的委托,某艾爾芬的請求。(咦,怎么都是公主?)

  “殿下,請適可而止,那是我的女兒。”維克多淡淡地說道。

  “開個玩笑,別當真。以令愛的個性,我期待的場面根本沒可能發生。”

  “不然我也不會讓她去。”知女莫若父,“話說回來,黎恩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這個說來話長了”

  勞拉沿著皇宮廊道一路小跑,看上去典雅漂亮的禮服現在完全成了累贅,而從小接受的教育又不允許她做出太過失禮的舉動。

  驀地,她靈機一動,足部發力,斗氣噴涌間將鞋跟直接崩斷。

  “嗯,舒服多了。”勞拉輕輕點頭。

  “黎恩,我來找你了。”

  勞拉,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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