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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章 被瞬秒的女鬼面

  周舟變作的翻天大印卷起了一股荒莽蒼涼的氣息,迫人心神。

  這一擊,周舟蓄勢已久,算是突然發難。若非大印掙脫困陣耽誤了少許時間,如何會讓那可惡的家伙跑了?

  怎么也要狠狠砸他一下,砸不死也要砸吐血!

  但戴著白鬼面具的血神道少主,身影化作血光勉強溜開。蹲著的姿勢,讓他可以如同青蛙般彈跳,動作也是十分地迅捷;他頭下腳上的沖到岸邊,單手在地上一個支撐,翻身沖入了濃霧之中…

  “嘖嘖!還有這般本領?太清弟子果然了不得啊!哈哈哈!賤婢去抵擋他片刻,我可不想等他召喚那厲害的護道者出來。”血神少主的嗓音從霧里傳來,漸漸遠離。

  這白鬼面道人竟頭也不回,轉瞬就跑的沒影了…周圍有濃霧遮掩,周舟的靈識被陣法阻斷,再無法尋到這人的蹤跡。

  “是,少主。”鬼面女子淡定地應了句,目光冷然地看向了水潭。

  估計,她把剛才險些的這筆賬,直接算到了周舟頭上。

  水潭中,大印砸碎了三塊布陣用的奇石,掀起了淺淺的浪頭。隨即大印變為人形,周舟光著膀子站在了一處奇石上。

  周舟立刻思索對策,他本想和那白鬼面一戰,沒想到對方顧忌米凱爾迅速撤退…顯然,對方也知道自己的天使正在閉關。

  想想也是,就連此地的遮掩大陣都能被鬼面道人一伙暗中改掉,他們肯定安插了不知多少眼線在歸青之中,時刻監視。

  歸青這幾百年大招五代弟子,實在是留下了太多的空子。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無視了女鬼面,看一眼兩側的濃霧,玫畫和那渡仙境的鬼面人已經打到了后山。白霧翻滾,陣法雖然遮掩了他們的行蹤,可那一股股驚人的元氣波動,是無法被完全隱去的。

  立刻沖出去喊人求援,才是自己此時應該去做的。

  周舟打定了主意,身影就要前沖,他當然記得水潭附近的出路,覺得自己一直看著地面,估計就能從濃霧中走出去。

  但,那鬼面女子毫無畏懼地擋在了周舟面前,手中提著一只藍色的短槍,槍尖斜指著周舟。她氣息泛出,是金丹后期,氣息中有了一絲圓滿之意。

  周舟詐道:“你不怕我喊出護道者?”

  “哼,少主有令,死又何妨?”

  “都是爹媽生的,給人當奴婢做什么!”

  飛羽劍直接從曲元袋中飛出,周舟并起的劍指一點,山不見山!

  “爹媽生養?呵,我不是!”

  女鬼面手中的短槍綻放出了藍青光芒,也有些類似歸青之法。

  飛羽劍和短槍觸碰,女鬼面身影震顫間向后退了一步,飛羽劍折返落入了周舟掌心。

  電光閃!

  刺啦一聲,周舟釋放出了一道電光,橫向劈砍。他現在,施展這門短距離遁術已經到了何等精妙的地步?他可以站在那看一會,去判斷對方的行動,然后再決定身影隨著雷電閃還是不閃。

  女鬼面的反應好慢…她只是目光看向了電光的末端,身影做出了要動的姿勢,卻只是剛能提起腳步…

  周舟于是直接閃到了電光的末端,反握飛羽劍,又是一次食指對點。

  繼續閃!

  “別走!”女鬼面咬牙喊著,手中的短槍朝著周舟的背影砸去。

  “沒空。”第三道閃電橫空,打的濃稠白霧都出現了一道空隙,周舟的身影進入霧中,被快速‘愈合’的白霧遮掩。

  雷電又現,周舟在連用電光閃。

  果然,修為和他差不多的那女鬼面,對此只能通過攥拳、跺腳、怒罵來進行情緒宣泄…上次也是她,在河岸邊對周舟起了殺機,無意間驚動了周舟,似乎是跟周舟有什么過節。

  她攥著短槍沖向了周舟離開的方向,此地的加強版迷蹤大陣,已經被她和她師父那名渡仙鬼面修改過。她也是能控制大陣之人,自然不會被大陣阻撓。

  反倒是周舟…

  “我去,靈識傳不出去,方向自己就變了?感覺不管往哪走,都是在平地上,這明明是斜坡才對。”

  迷路了也只能干著急,他不斷低頭看著,靈識也不斷在粘稠的白霧中搜索著,到處都是茫然一片。

  就說,這玫畫為了對付自己一個小金丹,弄這么大架勢做什么?還非要弄個這般規模的大陣出來!莫非…是她原本真的想做一些,不方便讓掌門知道的事?

  什么事?若是換做其他女子,周舟自然就會聯想到‘搖晃的床榻’,可這女子換成了玫畫,他想到的只能是‘皮鞭辣油老虎凳’…

  不想讓掌門知道,是因為要對自己這個歸青的護身符,施加一些慘無人道的折磨吧?

  如此一想,身上更是癢痛難耐,周舟拍拍額頭,感覺一陣焦頭爛額。

  玫畫在燃燒魂魄和仇家拼命,他如何能被困在這里耽誤時間?這浪費的可不只是玫畫的青春,還有她的壽命!

  這洪荒中的血神犯罪集團一伙,也未免太歹毒了點!

  “你想去哪?哼!無路可走了吧!”

  提著短槍的女鬼面很‘悠閑’地從白霧中走出來,周圍的白霧都在退散。

  周舟思路一轉,道:“你識路?”

  女鬼面輕斥:“簡直是廢話。”

  “那就戰吧!”

  周舟左手揚起,丹火涌出凝聚火蒼龍,呼嘯著撲向了女鬼面的身影。

  與此同時,飛羽劍‘山不見山、山云相隨’幾乎瞬間繞到了她的側旁,青木森森!

  火蒼龍將周圍十丈的白霧暫時蒸發,那耀目的橙紅色龍身周圍,盤旋著一黑一白兩顆‘龍珠’,雖身長只有三丈,但威勢當真不凡。

  飛羽劍施展的歸青御劍訣,威力決定于周舟的修為,比起幾個月之前,此時自然強了幾分。森森劍影綻放出藍色的光芒,這次用的是純粹的水元。

  女鬼面竟然要硬抗!

  她左手撐起了一面四方小盾,盾影綻放青光,撐起了兩面青色光墻。一面抵擋青木森森,一面抵擋丹火蒼龍。

  周舟見狀嘴一撇,雙手在面前對點,在蒼龍撞擊盾影、劍光攢射光墻的瞬間,對著女鬼面施展出了電光閃。

  轟!火龍被阻,三色丹火爆發,那盾影直接炸碎!

  叮叮叮!

  另一面的劍光倒是盡數被抵擋,但火蒼龍卻已經砸在了女鬼面的胸口,她身上的護體寶光涌出,被火蒼龍卷了全身,寶光在苦苦堅持。

  “啊!”那下撞擊,讓女鬼面直接吐了血,撞亂了她的氣息,讓她受了重傷。她失聲喊:“怎么會!我明明修為高你一個境界!”

  “修為而已,對戰的神通差了太多。”

  周舟的嗓音在她背后傳來,剛才那道電光,在火龍突破了盾影時候劈出,這女鬼面笨到…都沒能察覺!

  周舟背對著女鬼面,右手一掃,又是一股丹火砸出,這用盾持槍的女子帶著滿身火光,被打的前撲五丈,在地上滾了幾圈。

  怕她跑了,周舟手捏劍訣,飛羽劍急刺,將她的左肩穿透,釘在了地面上。

  鬼面具之后,這女子咳了兩口血,血液在鬼面具下面滴了下來,她喃喃著:“神通…差太多…”

  怪不得師父曾在河邊說那般言語…

  自己竟然連他一招神通都無法支撐嗎?這個周舟,為何能這么強橫?明明修為不如自己…

  ‘你剛金丹,會被他斬殺。’剛金丹,是僅為金丹之意,并非指她剛突破到金丹境。

  ‘保命都無法?’

  ‘無法,他本事很強…’

  幾句對話在她心頭流轉,她也只能在肩膀的劇痛中,低喃一聲:“師父,你果然沒欺過我。”

  只是一個照面,妄圖和三色丹火對抗的女鬼面,瞬間落敗!

  “說吧,如何出陣?”

  周舟站到了她身旁三丈外,稍微控制住爆發的三色丹火,沒讓丹火直接將她吞沒。他找出一件道袍,隨意穿上,免得被人意外撞見這情形,還以為他要對這女修士怎么樣…

  她的護體寶光已經是油盡燈枯之相,而手中的小盾也布滿了裂痕,趴在那被飛羽劍釘了左肩,長發遮掩著鬼面具。比起瘋狂的玫畫,她更像一只厲鬼。

  女鬼面冷笑道:“呵,你還不是一樣的卑劣?將你那姘頭扔在這,自先逃命了?”

  “我不想折磨人,”周舟神情漠然,“出陣的辦法!不然,我不介意自毀形象,做酷刑之事。”

  她也硬氣,繼續冷笑道:“此陣只有我師父才能走出,除非真仙入陣可破,再無破法!”

  “那我就摘下你面具看看,你為何對我會有怨念。”

  周舟隨手揮出了一股水元,水元化成了一只手掌,就要去摘那鬼面。

  “不!不要!”女鬼面聲音顫抖著,似乎對此時極怕。

  “你就說出離陣之法!”周舟言語也有點急迫。

  “你殺了我,不要摘下我面具!你殺了我就好!不要摘下來!”

  “我去,今天的女人是不是都瘋了!”

  周舟一掃衣袖,咬牙罵著,恍然又明白,恐怕是這些一直潛藏在歸青的鬼面人,因為壓力、或是內心煎熬,一個個都是心底被扭曲了吧。

  他不是心理咨詢師,對此也沒什么想法,水元之手繼續前伸,不過速度很慢,是在逼這女鬼面就范。

  女鬼面右手扔掉了短槍,摁著自己的面具,她聲音顫抖著:“我、我說,不要摘下我面具。”

  “快講!我沒時間跟你磨蹭!”

  “這陣是按照…”

  噗的一聲。

  周舟雙眼一瞪,眼睜睜看著一根銀線在女鬼面的咽喉鉆出。

  “師父!饒!”她聲音戛然而止。

  細微的咻聲,銀線突然裂成了十多根,將女鬼面的脖頸纏繞…然后輕輕一扯…

  鮮血,讓周舟眼皮一跳。

  隨著頭顱滾落,鬼面具自己掉了下去,那張因為驚恐而扭曲的臉,如何再談美說艷?

  只有對死亡最后一刻的驚慌失措罷了,因為她的魂魄,也被那銀絲在瞬間勒斷…

  她是青火峰外院曾見過的一名弟子,似乎平日容貌做了些許裝扮遮掩,并沒有讓周舟‘驚艷’過。但因為有過前面諸事,周舟對這個女弟子有些印象,畢竟平胸的女修士也不多見。

  那渡仙鬼面…好狠毒!女鬼面明明喊出了一句師父!

  周舟咬著牙關,抬頭看向了那銀線撤走的方向,能看到白霧中閃爍著的漫天青光,還是玫畫借著陣法施展的‘三萬五千箭’。

  電光閃!

  既然無法沖出陣,那就過去看看,最好是讓天使妹子感覺到自己陷入了危機,讓她出來滅了那渡仙鬼面。

  就憑剛才那血神道少主的表現來判斷,他們對太清似乎很顧忌,他自身安危應該無憂。廢話,你師父已經跑過去把人血神三祖打吐血了都!一連十八道血神令符死命要求血神道之人見到太清弟子退避三舍…這事兒,周舟是不知的。

  玫畫千萬不要出什么事。

  面前白霧重重,迷蹤大陣已經全面發動,周舟能看到遠處的光影,卻始終無法靠近那邊,不自覺的,他就會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甚至,他懷疑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

  破陣之法、破陣之法!

  渾身的癢痛已經變成了酸癢,似乎是‘癢過勁’了;周舟想嘔吐,這難受勁…別提了!

  他陣法之道還是停留在‘照著葫蘆才能畫瓢’的階段,此時也只能繼續亂轉,希望能瞎貓碰上死耗子。

  此時也算是有些體會了,歸梧那句‘若是此時為人仙’,到底是何等的苦悶!

  一刻之后,陣外。

  這大陣將后山整個都遮了,藥谷的女弟子們在藥谷各處,不時看向后山那看不見邊際的滾滾白霧,都在輕笑著說這些什么。

  “你說,峰主現在正做些什么?嘻嘻,說不定就會好羞人喲。”

  “周舟肯定已經被峰主給吃啦。”

  年歲稍長的門人訓斥:“莫要如此說,污了咱們峰主的名節!峰主修道至今,何曾和男子、廝混過…”越說越沒底氣。

  “那為何要這般費心布置?若說里面不是在郎情妾意…我才不信哩。”

  還真不是…

  閣樓中,東方羽兒心緒有些煩亂,她拿著那錦盒,不斷走來走去,計算著半個時辰的時限。

  兩名仙人婆婆對視一眼,各自都有些笑意。

  東方羽兒突然扭頭看著藥婆婆,低聲問:“半個時辰,一男一女,能做些什么?”

  “這,卻也不好說。”

  銀婆婆笑問:“小姐是在擔心他們做出些茍且之事?”

  羽兒連忙搖頭:“我并非不信周,也并非不信這位玫畫,只是…只是心中總能不寧。”

  “這是女兒家常有的不安,小姐不必著急。”藥婆婆溫和地笑著,“小姐不應該只信別人,也該對自己自信些。那什么天使我沒見過,但小姐的美貌與癡情,任哪個男子都不會不顧的。”

  “我并非是說這個…我是說…”

  “小姐!”

  閣樓外傳來了一聲略帶焦急的呼喊,那雙目盲癥的靈婆婆,牽著小芊霖出現在了門外。

  她還沒進來,口中就喊著:“我方才卜卦,此地有人應劫難!小姐可無恙?”

  這句話落在了羽兒耳中,自動就翻譯成了…

  周舟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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