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邢很豪邁,看穿了林云的小心思,卻沒有絲毫計較的意思。
這盛世他無法參與,那就由林云替他走一遭,也算是了卻殘愿。
“神霄劍意的奧義是什么,你知道嗎?”天邢笑道。
林云點頭:“神在云霄,我劍化天。”
“星河呢?”天邢又問道。
“三十六天外,星河入夢來。”林云不假思索,這個是夜孤寒告訴他的,他一直記得。
“三十六天外你應該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是以星光凝聚劍星,你甚至還凝聚了兩顆劍星,那星河入夢來呢?”天邢再問。
林云皺眉,這個他還真沒想過,喃喃道:“難道真要入夢?”
天邢沒有直接回答道:“夢在何處?”
“這…”林云不解,也想不明白。
天邢道:“入夢這一步走也可以,不走也可以,等星河達到一定數量,可水到渠成進入巔峰圓滿之境。你想走捷徑,那就只能入夢,可入夢有風險,進去容易出來困難。”
林云思索片刻,道:“請前輩指點,在下決心已定。”
“好!”
天邢也不啰嗦,道:“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我不與你打啞謎,所謂入夢就是尋心,夢在何處,夢在心中。”
他伸手指在林云心口,凝重道:“但此心非彼心,我能幫你入夢,可能否走出來,就靠你自己了。”
林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世間沒有真正的捷徑,機會與風險并存,青龍策降臨他還沒有紫元境半圣修為,那就必須賭上這一把。
“小鶴,拿我的七星燈來。”天邢吩咐一聲。
“嗯。”
鶴仙子點了點頭,而后走進身后閣樓,不多時取出一盞青銅古燈。
天邢沉吟道:“星河入夢,會有無窮幻境,層層疊疊,你要做的就是夢里收集這些星火,然后點燃一盞燈,這樣就可以走出來了。”
“一旦成功走出來,也就在夢里種下了火種,這樣無論受到什么樣的沖擊。即便是圣境強者,也無法強行沖散你的劍意,因為火種在夢中,外面的風再大,也無法真正吹散。”
林云恍然大悟,道:“夢里會經歷什么?”
天邢道:“夢有七種,對應人的七情六欲,所以有美夢,也有噩夢,不過有時候,或許噩夢比美夢更好破一些。”
鶴仙子笑道:“主人,還有春夢哩,他說不定就不愿走出來了,現在外面的人都叫他圣女殺手,真入了夢,那圣女還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林云無語,肯定是闖飛云山的圣徒多嘴,被鶴仙子給聽到了。
“圣女殺手?”天邢笑道:“行呀,小家伙。”
“前輩,這都是污蔑。”林云想要解釋。
“無需解釋,人不風流枉少年,誰還沒年輕過,誰又不曾幻想過圣女入夢?不過春夢了無痕,夜會比較長。”天邢平靜的笑道。
林云還想爭辯,天邢卻道:“別說了,點燈吧。”
“好勒。”
鶴仙子點燃七星燈,一股青煙燃起,七星燈光華明亮,將三十六天外的星光盡數吸引過來。
“你閉上眼就好。”天邢說了一聲,林云照做。
青煙散發著幽香,林云意識漸漸模糊,他很快就睡著了。
夢中,酒池肉林,圣女如云。
夢很真實,也很模糊。
林云不知道為何而來,也不知身處何地,只知道享受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快樂。
這就是夢與幻境的區別,當夢開始的時 候,你就已經沉淪進去,情緒和感官全都代入了。
悄無聲息間,他不知道在其中渡過了多久的時光,白天飲酒奏樂,與諸多圣女談盡風月。
夜晚顛鸞倒鳳,春光無限,盡享受人類大和諧。
這一日,林云正在彈奏古琴,諸多圣女隨樂起舞,她們婀娜多姿,風采綽約,身材曼妙,頭戴面紗,穿著透明如霧的薄裙。
“公子,今夜也是幽蘭圣女侍寢。”安流煙美艷妖嬈,面容卻又如清水芙蓉,正美目流光的看著她。
林云抬頭看去,其他舞女消失不見,只有一人留下,緩緩摘掉面具,正是平日清冷高傲的白疏影。
但此刻,白疏影卻是眉目傳情,目光盈盈如水,美妙身材盡顯,一幅任君采摘的模樣。
“公子…”
安流煙聲音酥麻入骨,一雙美眸仿佛要溢出秋水來,讓人口干舌燥。
“你也一起吧。”林云一把將他攬入懷中,而后輕聲笑了起來。
“公子,好壞。”安流煙欲拒還迎,風情萬種,她的衣衫拂過琴弦,發出淡淡的曲調。
林云忽然道:“我剛剛彈奏的是什么曲目?”
安流煙笑吟吟的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何必在意什么古曲?”
“我剛彈什么古曲,我怎么想不起來了?”林云疑惑,他將安流煙推開。
“公子,不要嘛,奴家喜歡坐在公子身上。”安流煙貼在林云身上,溫香軟玉入懷,林云心神蕩漾,立刻就要被她吸引過去。
“我剛到底談的什么古曲?”
一念及此,林云眉頭皺了起來,他溫笑道:“流煙,等我片刻。”
他將安流煙徹底推開,坐在古琴上彈奏起來,卻始終記不起自己方才彈奏的什么古曲。
他神情漸漸凝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林云開始嘗試彈奏鳳凰詠心曲。
隨著曲調愈發順手,林云四周環境一點點虛幻起來,各種圣女的身影也如泡影般破掉。
“公子,別彈了。”安流煙柔媚入股的聲音傳來,似乎想將他拉回來。
林云不理會,等到一曲彈完,所有幻影盡數消失。
他出現在一片亭臺中,亭臺上放著一盞古燈,林云走上前去,如夢初醒。
“可怕。”
林云徹底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在夢中。
原來這就是夢,當夢開始時就已經沉淪了,忘記了外界的種種因果。
而不是以清醒的狀態,面對某種難辨真假的幻境。
第一關就是春夢,林云嘴角抽了下,懷疑是不是鶴仙子故意的。
他上前將古燈點燃,夢境開始破碎,林云稍稍回憶了一番方才的春夢,各種美妙的滋味如潮水般襲來。
之前破碎的夢境,一點點重新拼湊起來,各種圣女展現出美妙風姿。
“這夢太真實了。”
林云已經清醒,可還是覺得真實,有些許懷念。
好在他穩住了,終究沒有再次沉淪。
外界。
“好厲害,一天時間就從春夢中醒過來了。”鶴仙子驚訝的道。
七星燈的下方有七顆寶石,但林云點燃古燈的剎那,其中一顆寶石光芒隨之黯淡下去。
“還是慢了。”天邢道:“下一關就是噩夢了。”
“主人,你看!”鶴仙子忽然道。
原先黯淡的寶石再度閃爍起來,天邢怔住,這小子不會又被拉回去了吧。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光芒閃爍片刻后就徹底滅掉,主仆二人都松了口氣。
云中閣樓,林云盤坐在七星燈前,身體一動不動。
偶爾有清風拂過,燈火隨之搖曳,林云臉色則不斷變化。
半柱香過后,七星燈最后一刻寶石黯淡了下去,燈火隨之熄滅。
林云睜開雙目,一陣狂風拂過,云海之中泛起驚濤駭浪,各種異象不斷綻放。
他的眼中精光熠熠,目光無比銳利。
鶴仙子正要說話,就見到無比驚人的一幕,林云目光所過之處,無邊云海被一分為二,而后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剎那間,林云目光所看的方向,無邊云海被絞成了漫天碎屑,他身上有星光暴走,晃的人睜不開眼。
“劍意,巔峰圓滿的星河劍意!”
鶴仙子驚呼不已,她在林云身上感受到了無比可怕的劍意。
傳說中巔峰圓滿的星河劍意,可以隔空殺人,劍意可以加持在無形之物上,比如人的目光!
方才,林云就是如此,通過目光將藏在心中的劍意釋放了出去。
“夜傾天,你成功了!三十六天外,星河入夢來,劍意入夢,可以無形殺有形。”鶴仙子激動的拍手叫道。
他好像才二十五歲,就將星河劍意修煉到了巔峰圓滿,多少圣境強者卡在這一步,一卡就是上百年。
簡直太厲害了!
雖說有主人相助,可他自身若沒有堅定的意志,沒有過人的天賦,絕對無法成功。
林云點了點頭,他朝天邢前輩看去,道:“前輩,我用了幾天時間。”
“五天。”天邢道。
林云張了張嘴,道:“離青龍策降臨只剩下兩天了嗎?”
“嗯,天道宗的人已經走了。有人來找過你,但被我攔住了。”天邢道。
林云起身準備告辭,還剩下兩天時間,他要抓緊時間趕路才行,萬一遲到就太可惜了,青龍策可不會等他夜傾天到了才降臨。
不過將要走時,林云記起一事,道:“前輩,天道宗可能遇到麻煩了。”
他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對方,血月神教可能會對天道宗動手,且與王家關系莫逆。
三千年前,天邢是當代劍帝,也是天道宗宗主,他或許會有些辦法。
可誰知道,天邢很平靜,他輕聲道:“天道宗因為天道二字,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宗主,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危機,歷史上不止被毀了一次,可最終都重新崛起了。”
“因為天劍和道劍嗎?”林云道。
“非也,因為人。”天邢正色道:“只要人在,哪怕是一片廢墟,圣地也能重新建立起來。天劍和道劍,其實守護的不僅僅是天道宗,它們守護的是整個昆侖,許多時候即便天道宗遭遇滅頂之災,也未必一定會出劍。”
林云怔住了,那這次豈不是難了。
“這些不是你擔心的,你若愿意可以擔起宗主的責任,將人皇劍喚回來。只要有人愿意當宗主,愿意承受天道二字,天道宗就一定會回來。”天邢盯著林云道。
“如有機會,晚輩一定會將人皇劍喚回來。”林云正色道。
他不怕承擔天道二字,可對天道宗宗主,實在不太感興趣,他是劍修,一劍在手,天地皆可走,并不想被太過束縛。
以他的性子,也不太適合做一宗之主,可人皇劍他可以嘗試喚回來。
“善。”
天邢前輩笑了笑,揮手道:“趕緊去吧,飛云臺上有人在等你。”
青龍策拖了半年,總算要開始寫了,不是我故意拖。我既要寫的精彩,還要不重復,還要兼顧一些支線。我很緊張,但終究還是要面對,我盡全力去寫吧,只希望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