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攔著我,我不活了,我沒臉見人了,嗚…”
產房里不斷傳來范沐清尋死覓活的哭喊聲,堂屋中的氣氛也是一片凝重,劉佳抱著雙臂不斷的來回亂走,終于爆發似的大喊道:“讓她去死,呂師父對她那么好她竟然都出軌,她這種賤女人就應該下油鍋炸上一千遍一萬遍!”
“佳佳!你先冷靜一點,說不定她不是自愿的呢,否則她怎么可能把孩子生下來…”
嚴晴急忙把劉佳給拉到了椅子上坐下,但劉佳卻怒不可遏的罵道:“那個賤人幾乎天天都去教堂禱告,還經常把佩德羅叫到她家里來,她要是不情愿怎么會這么干,我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女人,偷情都偷到教堂里去了!”
“唉呂師父這下算是毀了,他把他老婆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啊…”
陳光大靠在椅子上長長的嘆了口氣,而一旁的老板娘也罵道:“這洋鬼子真是沒有一個好東西,咱們幫他蓋洋廟修房子,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到頭來居然是這么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還霍霍到咱們家阿爽頭上來了!”
“小菲啊!你怎么就看上了這么一個人渣啊…”
大胡子捂著臉痛苦的哀嚎著,而陳光大也接著說道:“事情的真相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劉芳菲偷情的對象也是佩德羅,但佩德羅恐怕沒想到爽哥會成為娘姐的心腹,當他得知劉芳菲懷孕后就怕了,干脆殺了她毀尸滅跡!”
“文哥…”
江詩琳忽然從產房里走了出來,她在呂下惠家住了一夜,倒是跟他老婆成為了好朋友,而她走過來便嘆氣道:“她把事情經過跟我說了,她跟佩德羅不僅是信徒的關系,她還是佩德羅的中文老師,兩人一來二去就情難自禁了!”
“情難自禁就能出軌了嗎,她就不為她老公想想嗎,她老公以后還怎么出去見人…”
劉佳又拍著桌子大罵了起來,但江詩琳卻無奈道:“她說她跟佩德羅只發生過一次關系,后來兩人都認識到了錯誤的嚴重性,便一直相敬如賓沒有再逾越過半分,但正是那一次就讓她懷孕了,他們倆都以為孩子是呂師父的!”
“一次跟十次又有什么區別,都這樣了她還在為自己找借口,呂師父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會看上她這種賤人呢…”
劉佳忿忿不平的拍著桌子,不過門外卻忽然走進了一大群人,就看陳泉單手拎著佩德羅神父走了進來,佩德羅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陳泉一松手他便重重摔在了地上,可他還是顫聲懊悔道:“對不起!我有罪,你們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們會留著你嗎,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大胡子猛地抽出腰帶就要沖上去,卻被老板娘急忙撲過去攔腰抱住,焦急的喊道:“爽啊!你冷靜一點啊,這人渣死不足惜,但咱們全城的老百姓可是無辜的呀,咱們還要留著他抓尸嬰,等抓到了尸嬰再任你處置好不好?”
“哼暫時留你一條狗命…”
大胡子咬牙切齒的收起了腰刀,不過呂下惠卻陰著臉從后面走了上來,眾人下意識就想去攔住他,但呂下惠卻冷聲說道:“放心!我不會殺他的,等抓到尸嬰之后,我會一刀一刀活剮了他!”
“呂師父!看開一點吧,千萬不要跟自己過不去…”
陳光大滿是無奈的看著他,但呂下惠卻一言不發的走進了產房,李大美很快就抱著小嬰兒走了出來,誰知佩德羅卻突然哀求道:“求求你們不要傷害他,不論你們怎么責罰我都行,但孩子是最無辜的啊!”
“哼我們又不是你這種畜生,怎么會傷害孩子…”
李大美冷冰冰的瞪了佩德羅一眼,跟著便坐到了椅子上,用奶瓶給小混血喂起了母乳,而佩德羅則痛苦的望著孩子泣聲道:“對不起,孩子!我不應該把你帶到這世上來,我會用我最后的時光為你虔誠祈福的,上帝一定保佑你的!”
“你這種人渣還敢談上帝,你老實交待,劉芳菲是不是你害死的…”
大胡子猛地沖上去一腳踢在佩德羅的臉上,佩德羅立馬飆出了一大口鮮血來,可等他顫巍巍的爬起來后卻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此生就犯過這一次錯誤,劉芳菲的事情與我無關!”
“他媽的!你還敢狡辯,你到底說不說…”
大胡子猛地奪過了一根短矛,直接在佩德羅身上狠命抽打,佩德羅立刻被打的慘叫連連,鮮紅的血液灑了一地都是,但陳光大卻忽然攔住大胡子問道:“佩德羅!你有沒有跟劉芳菲偷過情,如果你實話實說我一定善待你的孩子!”
“沒…沒有!劉芳菲的情人不是我…”
頭破血流的佩德羅竭力的搖了搖腦袋,陳光大立刻震驚的問他到底是誰,誰知道佩德羅卻劇烈的喘息道:“我…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說,因為我是個神父,我要為我的信徒保守秘密,這是我對上帝的誓言!”
“老子現在就送你去見上帝…”
大胡子又掄起短矛拼命毆打他,沒幾下就把佩德羅給打暈了過去,不過老板娘卻站起來說道:“好了!你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還是趕緊把他帶去引誘尸嬰吧,劉芳菲自然會給他一個公平的了斷!”
“媽的!便宜你了…”
大胡子咬牙切齒的扔了短矛,而老板娘又看向陳光大說道:“趙子文!這件事我交給你全權負責,我的人也讓你隨意調動,如果你今晚能讓我滿意,我明天也一定讓你滿意,懂嗎?”
“我盡全力就是…”
陳光大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老板娘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兩個人聽他調遣之后便轉身走了出去,誰知后面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就看金毛琳站在產房門口大叫道:“他…他們自殺了,你們快過來呀!”
“快救人…”
劉佳急忙帶著人猛沖了過去,可等陳光大他們跑過去一看,呂下惠夫妻倆已經全部斷氣了,盡管兩人的胸口全都插著一把匕首,但他們還是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臉貼著臉看起來甜蜜極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陳光大緩緩退靠在墻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在場的女性也全都流下了傷心的眼淚,誰知李大美懷中的孩子也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竟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李大美趕忙哄著他說道:“寶貝不怕啊,阿姨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趕緊去問問誰愿意撫養他吧,咱們照顧不了他的…”
陳光大十分無力的擺擺手,他們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自然沒有余力去照顧一個小嬰兒,不過劉佳卻走出來抹著眼淚說道:“呂師父是我的恩師,他的孩子就讓我來照顧吧,我會給他找個好奶媽的!”
“唉咱們要是帶著他就等于害了他…”
李聽雨滿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李大美也是戀戀不舍的點了點頭,但陳光大卻揮手喊道:“大家都跟我過來吧,孩子暫時還餓不著,但另外一個孩子咱們今晚非弄死它不可…”
凌晨兩點!整個臥牛城徹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空曠的大街上更是到了針落可聞的地步,不過最中心的十字街口卻坐著一個老外,他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幾乎奄奄一息,要不是肚皮還在鼓動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死了。
“來!佩德羅神父,喝口熱水吧…”
陳光大端著茶杯從陰暗處走了出來,佩德羅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輕輕的搖了搖頭,但陳光大又蹲下身來問道:“如果你還有點良知的話,就告訴我劉芳菲真正的情人是誰,我知道你沒有撒謊,但這關系到全城老百姓的性命!”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故事就發生在我們意大利…”
佩德羅歪歪的看著陳光大,說道:“有一位年輕人被判決了絞刑,因為他被認定殺害了一對姐妹,可就在絞刑即將執行的前夕,有人來到教堂的告解室,對神父說他才是真正的兇手,被判僥幸的年輕人是無辜的!”
“這位神父一定很煎熬吧,他有責任拯救無辜者,但是又不能泄漏告解者的秘密,對嗎…”
陳光大淡淡的看著他,而佩德羅則點頭道:“是的!這位神父煎熬了很久很久,有一天終于受不了了,便去了另一座教堂進行告解,可另一名神父聽到這件事情也沉默了,也倍感煎熬,于是他也去了另一座教堂進行告解!”
“所謂的秘密就是這么傳開的,一旦有第三個人知道,就再也不是秘密了…”
陳光大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但佩德羅又跟著說道:“直到那孩子被押上絞刑架的那一天,為他禱告的神父在他耳畔說,孩子!我知道你是無辜的,甚至全國的神父都知道,但請原諒我們不能泄密,因為我們是神父,在上帝面前發過誓!”
“迂腐!你們就算不能泄密,也應該通過其它的方式來幫助他,將真正的殺人犯繩之于法…”
陳光大立刻怒聲咆哮了起來,誰知佩德羅卻慘笑道:“不!幫助他同樣也是種泄密,我們的信徒是因為相信我們才會對我們說真心話,如果我們不能保守秘密誰還會向我們傾訴呢,我們可是神的使徒啊,承諾的事情一定不能食言!”
陳光大猛地揪住他的衣領怒聲道:“別把自己說的這么清高,你要是真有良知的話,會去搞別人的老婆嗎,但你只要把那個人告訴我,我可以讓你帶著你兒子離開這里,你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該想想你兒子吧!”
“我此生已經奉獻給神了,神會替我照顧好我的孩子…”
佩德羅輕輕的搖了搖頭,直接閉上雙眼不再言語,陳光大立刻憤怒的大罵了一聲,無奈的環顧起昏暗的四周來,已經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尸嬰完全沒有露面的苗頭,所以佩德羅根本就不是害死劉芳菲的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