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陳光大站在餐館的二樓默默的吸著煙,樓下的姑娘們還在打掃被砸爛的廚房,各個都唉聲嘆氣的苦著臉,小魚兒更是憤憤不平的走上來說道:“那個疤二真是太可惡了,給韓國人當走狗也就算了,居然還這么惡毒的欺負咱們同胞!”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陳光大混不在意的笑了笑,疤二那種垃圾還不值得他去關注,不過腦袋包的就跟個粽子一樣的劉媽媽也走了上來,無奈的問道:“泰哥!咱們真的要把秘方白白交給日本人嗎,我覺得與其交給他們還不如送給老美的好,小日本在這里最多只能排老三!”
“送給老大又能怎么樣,老大就能記住咱們的好了嗎,你太天真了…”
陳光大頭也不回的指了指窗外,劉媽媽立即詫異的往外一看,只看十幾個刀手忽然從雨幕中沖了出來,按住一幫正在收攤的人就砍,鮮血和斷臂一起在雨幕中來回翻飛,凄厲的慘叫聲震的窗戶都在發抖,可廢車圍墻上的守衛們卻根本視而不見,全都躲在瞭望塔里看也不看這邊一眼。
“呀!是緬甸幫的人被砍了,砍他們的好像是阿三啊…”
劉媽媽驚訝無比的捂住了小嘴,下意識的往陳光大身邊躲了躲,小魚兒更是直接挽住陳光大懼怕道:“這里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幾乎每天都要死人,自從來了這里之后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真怕哪天就會被人無緣無故給殺死!”
“我問你們,誰給這些人定的幫派,他們有說過自己是緬甸幫嗎…”
陳光大直視著窗外動也不動,七八個緬甸人已經都被砍趴下了,砍人的阿三搶光他們的東西轉身又消失在雨幕當中,然而劉媽媽卻說道:“雖然沒說過,但這里的人就是這么排外,你就算不想加入幫派也會給你劃進去,就像人家說起咱們也是大圈幫的!”
“不是他們排外,是有人在引導他們排外…”
陳光大搖搖頭就說道:“有人給他們強行打上了團體標簽,并且給他們分成了三六九等,他們要想地位有所上升,就必須踩著別人的尸體爬上去,說白了就是要讓他們種族之間混戰,挑事的那個人坐收漁翁之利!”
“啊?你是說漁翁其實是美國人嗎…”
劉媽媽猛地一怔,而陳光大又跟著說道:“其實廢車場的真正作用就是激化矛盾,他們在這里想殺誰就殺誰,只要能干的過對方就行,但這些人身后都代表著或大或小的團體,比如剛剛阿三把緬甸人給砍了,這仇恨會一直延伸到羅格營地里去,兩個種族間的世仇也就此產生了!”
“難道真正設立廢車場的人是老美嗎,他們不會只是為了讓這些人自相殘殺吧…”
小魚兒捂著嘴巴都快驚呆了,而陳光大則沉聲說道:“老美算上普通百姓也才四五千人,可韓國人卻有足足十幾萬,日本人也有一萬多,如果他們不給這些人設立一個自相殘殺的地方,他們早晚有一天會從主人變成仆人,而最容易滋生矛盾的地方就是非法交易地點!”
“可我們的人也很多啊,沒有三萬也有兩萬多…”
劉媽媽有些納悶的看著陳光大,可陳光大卻苦笑一聲道:“我們國家的老百姓是最容易統治的一幫人,只要找個人嚇唬嚇唬他們,再適當的給點甜頭,就沒人敢出來鬧事,而老美選擇的馬前卒就是那位疤二爺了,他是一個非常合格的狗漢奸,他成功的讓我們國人互相憎恨,無法抱團就只能任人宰割!”
“啊?疤二是老美的人啊…”
劉媽媽的臉色瞬間狠狠一變,似乎是覺得大事不好了,但陳光大又搖了搖頭道:“是又不是,恐怕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已經成為了老美的打手,這家伙就是憑著自己的本性在作惡,老美一看他不用收買就干的這么好,自然不會來打破現在的局面,老美估計還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泰哥!那這豈不是說,如果疤二要存心對付你的話,老美搞不好還會為他報仇是嗎…”
小魚兒不無擔憂的看著陳光大,小腦袋瓜子倒是非常的好用,誰知陳光大又搖搖頭道:“那種貨色殺了也就殺了,老美才不會為這種人報仇,但老美絕不會允許一個能團結Z國人的人出現,誰敢團結我們誰就必須死,還會再重新扶植起一個疤三或者疤四!”
“那咱們Z國人豈不是永無天日了嗎,也不知道咱們國家什么時候能來救我們…”
劉媽媽滿是神傷的看著陳光大,其實這話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不過陳光大卻把兩女都摟過來低語了一番,兩女的雙眼居然是齊齊一亮,劉媽媽更是興奮的說道:“這方法好哎,估計疤二到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我也是想看看,老美是不是真像我想象的這么陰險…”
陳光大拍拍兩女的肩膀輕笑了一聲,不過一位枯瘦的中年男人卻在這時冒雨跑了進來,抬起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拘謹的四下看了看,誰知劉媽媽卻是一愣,下意識喊道:“老公!你怎么來了?”
“你還有老公…”
陳光大同樣驚訝萬分的看著劉媽媽,等劉媽媽招手把男人給叫上來后,才尷尬的解釋道:“這是我老公鄭強,以前是一位正經商人,我…我下海做了這種事后就不想害他一起丟人,所以我們倆就表面上假離婚了,實際上我們是離婚不離家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鄭哥你好…”
陳光大笑著跟對方握了握手,對方卻很局促的點了點頭,跟著便對劉媽媽耳語了一番,誰知劉媽媽臉色一變就怒聲罵道:“泰哥!疤二那王八蛋實在欺人太甚了,他把我小叔子的腿給打斷了,說他兩個女兒要是不出來,以后每天都去找他麻煩,可我那兩個小侄女才十多歲啊!”
“走!我陪你們一起過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陳光大轉身就帶頭往樓下走去,劉媽媽趕忙拿了把傘給他帶路,正在大廳里吹牛的李聽雨見狀便踢了王大富一腳,也拿了兩把傘一起跟了上去,但陳光大卻真心沒想到,劉媽媽居然一路把他們帶到了一條排水渠旁。
“我去!這下面還住著人啊…”王大富萬分吃驚的蹲在了排水渠的入口處,上面已經全被集裝箱給遮蓋住了,露天的排水渠直接變成了陰暗的下水道,只留下了一個兩米多寬的入口,但劉媽媽的老公卻說道:“很多人都住在下面,下面不要房租,不過陳總就不要跟我們下去了吧!”
“沒事!再臟的地方我都鉆過…”
陳光大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走了下去,誰知他還是低估了這里的可怕程度,一股巨大的惡臭差點把他給熏了個跟頭,他實在難以形容這是什么味道,就像一萬條十年沒洗過的臭抹布堆積在一起,就算尸潮也比這味道好聞,李聽雨更是嘔的一聲跑了出去再也不進來了。
“這地方怎么能住人啊…”
陳光大深深的蹙起了眉頭,排水渠雖然挺寬卻只有一米五左右高,必須弓著腰才能鉆進去,底部用亂七八糟的木板支了起來,嘩啦啦的雨水混著排泄物不斷從下方流過,很多地方已經開始往上冒水了,估計這雨今晚要是不停,這里非得全淹了不可。
“其實習慣了就好,這里冬暖夏涼,掙的也比在營地多…”
鄭強搓著雙手訕訕的笑著,可陳光大卻無法形容所看到一切,這里幾乎沒有任何的照明設備,只靠集裝箱縫隙間的陽光漏進來照明,兩旁還堆積著許多亂七八糟的破爛,可就算廢品回收站的倉庫也比這里強。
這里面果然住著很多的人,三三兩兩的男女或坐或靠在角落里,幾件破衣服一鋪就算是個地鋪了,因為雨水倒灌很多人都把被褥和鞋子掛到了高處,直接赤著雙腳蹲在腐朽不堪的木板上,并且有的女人居然當眾方便,毫不避諱陳光大等人的目光,直接找條縫隙就可以方便了。
麻木!!!
陳光大在他們臉上看到的只有深深的麻木,就好像靈魂都從軀殼里被抽走了一樣,他們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或者尊嚴,幾乎和活尸沒什么區別,陳光大真不知道是什么支撐他們活下去的,或許只有茫然的“活著”二字吧!
“你當初也住在這里嗎…”
陳光大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劉媽媽,而劉媽媽則點點頭道:“嗯!一開始過來我就住在這,直到有一天我被人強暴了,才讓我注意到我的身子還值點錢,這里稍微有點姿色的女人也都去做那個了,沒本事的就給人干臟活累活,勉強混口飯吃吧!”
“這里有多少人,都是我們Z國人嗎…”
王大富也忍不住開口了,他現在的感受唯有深深的疼心,而劉媽媽又點點頭說道:“整個廢車場有三千多Z國人,有一大半都住在這里或者廢車里,但誰叫我們Z國人的地位最低呢,韓國人和日本人最差也有個免費窩棚住,不過這里還住著一些泰國人和印尼人,他們跟我們一樣都是沒有靠山和組織的!”
“胖子…”
陳光大忽然深深的看向了王大富,王大富也滿是悲哀的沖他點了點頭,看到這些衣不蔽體的同胞們,他們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此行的目的絕不僅僅只是搞到東西就跑,這么多苦難的同胞他們必須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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