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的心事簡直是世界上最難猜的,李休本來想從自己的女兒寧安那里打聽出兕子的想法,可是這丫頭卻死也不說,而且寧安頗有女中豪杰之風,對李休這個父親也一點不怕,這讓他也沒有辦法,最后只能放棄了這個打算。
第二天一早,兕子再次來到李休家中,不過她的年紀大了,已經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為了聽李休講課,反而是主要為了找寧安這些小姐妹們出去游玩,比如今天她來府中就徑直去找到寧安,然后兩個丫頭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李休這時已經打消了從寧安這里打聽消息的想法了,甚至他已經打算找個時間和兕子好好的談一談,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讓她知道,比如李世民的身體情況,以及對她的關心,也好讓她體諒一下李世民。
“先生,我準備參加今年的科舉!”不過讓李休沒想到的是,就在兕子剛來沒多久,他的另外一個學生狄仁杰竟然也來到家中求見道,狄仁杰今年也已經十八歲了,早已經成長為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而他在幾年前就開始去終南書院讀書,當然他也經常來李休這里走動,師生兩人的感情也很融洽。
“科舉畢竟是步入官場的正途,當年你做出這個決定時,我就十分的支持,不過你現在還如此年輕,可有把握考上?”李休聽到狄仁杰的話先是贊許的點了點頭,隨后又有些擔心的道,雖然狄仁杰是他的學生,他也會幫著對方推薦,但是前些年在他的建議下,大唐的科舉實行了糊名制,減少了權貴對科舉的干預,現在能否考上就要看舉子自己的本事了。
“不瞞先生,如果讓學生去考進士科的話,恐怕學生還真的沒有一點把握,不過如果考明經的話,我倒是有六七成的把握,實在不行還有明算科,這科學生肯定是十拿九穩,否則也對不起先生的教誨!”只見狄仁杰這時笑著說道。
大唐的進士科實在太難了,每次錄取的人數一般也就十幾個,最多也頂多三十多個,而每次參加科舉的舉子卻有數千,甚至是上萬人,可以說考中進士的機率只有千分之一左右,以前科舉還能由貴族推薦,但現在卻連這條路都堵死了,只能靠真本事去考,可以說只有全國最頂尖的十幾個讀書人才能考中。
李休聽到狄仁杰的話也是點了點頭,狄仁杰從小跟著自己學習,他自幼聰明絕頂,自己教的東西他幾乎是一學就會,而且他對李休教的天文地理等自然科學也都十分的感興趣,不過這也分散了他的精力,對于進士科要考的經學和時務策也就無法專精,當然如果是算學的話,狄仁杰卻是有十足的把握,因為現在大唐的算學本來就是考李休流傳出去的符號算學,狄仁杰身為他的學生,在這方面的造詣遠超一般人。
“進士科每次只錄取十幾二十人,的確是太難了,而且科舉只是進入官場的途徑,沒必要為了一個進士出身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明經出身也已經足夠了,不過考中了明經后,你打算如何開始自己的仕途?”李休這時點了點頭,隨后再次開口問道,狄仁杰是自己的學生,他雖然不會直接提拔他,但卻可以在官場上指點他一下,讓他少走一些彎路。
“我的仕途其實也不用我花費太多的心思,因為之前安大哥已經替我走出一條明路了,那就是先在地方上任職,一來積累政績,二來鍛煉自己的能力,所以我打算先去外地做幾年官,日后憑著政績升遷!”狄仁杰這時再次笑道,他和平安郎的感情很好,事實上他前幾年打算走科舉,以及決定考明經科也都是得到平安郎的指點。
“這倒是個穩妥之路,只要你能力出眾,日后很容易升遷上來,這點我也對你有信心!”李休聽到狄仁杰的話當下也是大笑一聲道,狄仁杰可是宰相之才,有些方面比平安郎還要優秀,只要他按照計劃一步步的走下去,日后遲早會成為大唐的宰相之一。
看到李休同意,狄仁杰也顯得十分高興,當下又向李休請教了一些科舉方面的事,李休雖然不在朝堂,但對朝堂各個方面也十分的了解,科舉自然也不陌生,所以他也就給狄仁杰講了一下科舉的流程,以及一些應該注意的地方。
聊完了科舉的事,李休和狄仁杰又閑談了一會,說起來狄仁杰這段時間為了準備科舉的事,也整個泡在書院里,所以也很長時間沒來了,他們師生之間倒也有許多的話要談。
“對了,仁杰你都已經十八了,也該成親了,你家里給你說親了沒有?”李休這時忽然想到狄仁杰的婚事,當下也開口問道,平時他很少過問自己學生感情方面的事,不過可能是因為兕子的事,使得他對這方面也關注起來,所以也就隨口問了一句。
“這個…”狄仁杰也是第一次被李休問起感情方面的事,只見他這時也不由得臉色一紅,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回答道,“這兩年我父母倒是給我說過幾門親事,不過我覺得不太合適,所以就沒有同意。”
“你是我的學生,眼界高一點也沒什么,如果你父母那邊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倒是可以幫你物色幾家,就是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樣的?”李休這時笑呵呵的道,狄仁杰志向遠大,這點他和平安郎很像,有志向的人通常眼光很高,一般的女子恐怕也入不了狄仁杰的法眼。
“有勞先生操心了,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成家,一切等到科舉后再做打算吧!”狄仁杰這時依然漲紅著臉說道,年輕人臉皮薄,對感情這方面的事還是有些放不開。
看到狄仁杰害羞的樣子,李休也不由得哈哈一笑,當下也并沒有再聊這方面的事,這讓狄仁杰也終于松了口氣,只不過心中卻忽然又有些失落,他不是沒考慮過自己的婚事,只是他現在不知道該怎么和李休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