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與七娘雖然名為兄妹,但其實感情上更像是父女,現在七娘遇到李承道本來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可是想到即將要與李休分離,她也禁不住悲從中來痛哭起來。
看到妹妹的模樣,李休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當下將她和李承道都攙扶起來,然后勸了好久,這才讓七娘止住了哭聲,這時他才鄭重的對旁邊的李承道道:“承道,七娘我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夠代替我好好的照顧她!”
“先生放心,七娘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我也絕對不會辜負于她!”李承道這時也斬釘截鐵的道,他與七娘本來就是青梅竹馬,而且七娘為了他也是數年不嫁,現在正是要隨他遠走美洲,這讓他也是無比的感動,心中也在暗自發誓,此生絕對不會辜負七娘。
聽到李承道的話,李休也是點了點頭,隨后又看了看淚眼婆娑的七娘,卻不由得嘆了口氣,然后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干凈,這才再次開口道:“好了,今天是與承道重逢的日子,咱們就不說這些傷心事了,你與承道肯定有許多的話要說,我就去外面等一下,不過晚上咱們還是要回去,免得恪兒心中起疑!”
七娘聽到李休的話也是臉色一紅,隨后七娘向李承道示意了一下,這才轉身離開,畢竟李承道和七娘這對小情侶這么久沒見,肯定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自己還是不要當這個電燈泡了,所以他就出了船艙,來到外面欣賞著江面上的景色。
其實這時的天色也已經不早了,七娘與李承道聊了近一個時辰,這才依依不舍的分別,畢竟日后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倒也不用于一時。
與李承道告別之后,李休帶著七娘回到揚州城的吳王府,結果發現李恪竟然還沒有回來,估計是商社那邊的事情太多,所以他可能要回來的很晚,這讓七娘有些懊惱,早知道如此的話,她就在李承道那里多聊一會了。
直到快二更天了,李恪這才從城外回來,雖然他也是一臉的疲憊,但依然沒忘確認一下李休和七娘是否安全的回來了,得到肯定的答復后,他這才草草的吃了點晚飯。
本來李休以為李恪這么晚回來,肯定會早早的休息,卻沒想到李恪在吃過晚飯后,竟然來到自己住的院子求見,這讓他也不由得有些奇怪,當下來到前廳時,只見李恪正神色有些不安的坐在那里,這讓他也不由得主動開口問道:“恪兒你是怎么了,難道是商社遇到了什么問題?”
“見過先生!”李恪看到李休進來也急忙站起來行禮,隨后這才抬頭回答道,“商社那邊倒是沒什么大問題,只是事情比較多,處理起來也比較消耗時間和精力罷了。”
“商社沒問題就好,說起來我今天也忽然想到一個好辦法,那就是將銀行與商社結合起來,然后借著銀行將商社推廣出去,而不僅僅只限于揚州這樣的港口城市。”李休這時忽然想到自己在碼頭上閃過的一個靈感,當下也興致勃勃的講出來。
“這倒是個好辦法,現在銀行的主要客戶就是商人,所以銀行自然也是商人匯聚之地,若是將商社開在銀行旁邊,將兩者的優點結合起來,商人在商社談成生意也可以直接去銀行轉錢,簡直是天作之合啊!”李恪聽到李休后面設想先是一愣,隨后也不由得十分興奮的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個辦法,不過對于這件事我也只是有一個初步的想法,日后咱們倒是可以好好的商量一下!”李休看到李恪高興的樣子,當下也是大笑一聲道,若是放在平時,他肯定會拉著李恪徹夜長談,但是現在李恪累了一天了,另外他也另有心事,所以才打算找個時間詳談。
李恪也知道李休是為自己著想,當下也十分感動,不過隨后他卻忽然皺了一下眉頭,隨后這才再次開口道:“先生,我今天遇到一件事情想不通,所以想來請教一下先生!”
“哦?什么事情?”李休接口道,他以為李恪又遇到一些在學生上的問題,所以也并沒有在意,畢竟李恪常年不見自己,遇到問題只能以書信溝通,十分的不方便,結果也就積累下來不少的問題,這段時間也經常向自己討教一些學習上的事。
“這個…”只見李恪這時躊躇了片刻,隨后這才一咬牙道,“先生,您說這個世上的仇恨能夠被化解嗎?”
“呃?”李休聽到李恪這個奇怪的問題也不由得愣了一下,片刻之后這才一臉不解的問道,“恪兒你為何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我…這個…我也只是忽然心有所感,自己又想不通個問題,所以才向先生請教。”李恪這時顯得有些不安的道,眼神也變得有些閃躲,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仇恨是個很寬泛的東西,有些仇恨可以化解,有些仇恨卻會世代的傳遞下去,其實我覺得化解仇恨并不在仇恨本身,而是而在人心,若你將仇恨裝在心中,自然談不上化解,但若是你愿意放下仇恨,那么仇恨也就會因你而止。”
李休雖然有些奇怪李恪問的這個問題,不過李恪的想法一向有些天馬行空,有時也會提出一些很奇怪的問題,比如當初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問自己長江和黃河哪個更長,類似這樣的問題還有很多,所以他也將自己的看法講了出來。
聽到李休的解釋,李恪也露出思考的表情,過了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道:“多謝先生為我解惑,仇恨說到底也不過是人的感情,能否化解掉仇恨,也要看人的選擇,不知道學生這樣的理解是否正解?”
“哈哈,就是這個意思,不過像這種問題并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剛才我也只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日后隨著你年齡與閱歷的增長,說不定會有其它的見解!”李休就喜歡李恪的聰明勁,當下也不由得大笑著夸獎道。
天色已晚,李恪也是一臉的疲倦,所以李休就勸他早點休息,李恪也沒什么事情了,于是就起身告辭,不過他在走的時候,也再次詢問李休準備什么時候走,因為他準備為李休送行,不過卻被李休拒絕了,因為他可能這兩天就要和李承道他們一起離開,到時也不方便讓李恪相送。
第二天一早,李恪就早早的離開吳王府去了商社,李休本來睡的晚,結果早上還沒睡醒,就被七娘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后逼著他洗漱,因為七娘急著去見李承道,對此李休也沒有辦法,只好在洗漱過后吃了點早飯,然后就和七娘去了碼頭。
不過當李休和七娘來到李承道的船上時,卻被告知李承道并不在這里,而是去了李淵的魚龍號商船上,于是李休和七娘只得再次來到魚龍號上,雖然碼頭上人多眼雜,但是李承道卻已經在魚龍號周圍布下了不少的眼線,所以李休他們剛來,李承道他們就知道了。
當下李休和七娘上了船,果然看到李承乾和李淵站在甲板上迎接,然后一行人進到船艙里說話,這時只見李淵開口笑道:“沒想到承道和你們倒是先遇上了,看來你們年輕人果然是有緣分啊!”
李淵的話一出口,七娘和李承道也都是臉色一紅,彼此對視一眼卻又很快分開,然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中卻感覺甜滋滋的,畢竟李淵說的也是實話,碼頭上的人千千萬萬,但他們卻偏偏能遇到,這不是緣分是什么?
“對了,李休你既然已經答應了七娘和承道的婚事,剛巧你和我都在這里,咱們不如找個時間,為他們舉行一個正式的婚禮,這樣你也能放心的讓七娘跟著承道一起離開?”正在這時,李淵忽然想到一件事,當下面帶喜色的向李休建議道。
“這個建議不錯,不過揚州這里卻不行,我看還是去流求大島那里,那邊都是我們的人,辦婚禮也更方便一些!”虬髯客聽到李淵的建議當下也是擊節贊嘆道,年紀大的人一般都喜歡熱鬧,更何況李承道和七娘都是他親近的晚輩,自然也想親自為他們主持婚禮。
“這個…舉辦婚禮倒是可以,不過承道的母親不是在美洲嗎,若是在這邊舉行婚禮,會不會有些失禮?”李休聽到這里卻有些顧慮的道,畢竟按照規矩,新婦要給公婆敬茶行禮,李建成雖然不在了,但是李承道的母親卻還在。
“無妨,有我這個祖父在就足夠了,另外現在時間倉促,人手也不足,在這邊準備的婚禮肯定有些簡陋,我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孫媳婦,所以等到了美洲,再給他們舉辦一場更大的婚禮就是了!”李淵這時卻是一擺手十分霸道的道。
聽到李淵和李休他們討論婚禮的事,七娘和李承道也都有些不知所措,臉色也更加的羞紅,不過也就在這時,忽然只見有人快步走了進來,然后在李承道耳邊低語了幾句,結果這讓李承道的臉色也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