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思邈打馬離開,李休也感覺稍微放心了一些,不過想到家中衣娘的情況,他也再次感覺心急如焚,當下撩起衣服的下擺,甩開大步就追了上去,反正也就幾里路,跑快一點的話,也許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回到家中。
腦子里想著家中的情況,李休跑起來絲毫不覺得累,當下大步出了小林莊后,一頭就扎進了前面的小樹林里,這片林子面積不大,不過百米左右,中間還有一條小路,林子里有不少老墳,事實上這片林子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里面的墳太多,所以被周圍的莊子當成墳地來用。
這時天已經黑了,李休膽子也大,畢竟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而且這時滿腦子都是衣娘痛苦的表情,因此只顧著拼命往前沖,然而也就在他路到林子中間的位置時,忽然感覺腳下被人拌了一下,結果整個人一下子飛了起來,然后一頭扎在地上,整個人摔的是七縈八素。
與此同時,孫思邈騎著馬也飛奔到了公主別院門前,守門的看到他騎的是李休的馬,當下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就把他攔了下來,而這時孫思邈想到剛才李休的話,于是立刻高喊道:“我是李休請來為夫人看病之人,任何人不得阻攔!”
守門人也知道今天家里那位裴夫人生產,一聽到眼前這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是為夫人看病的,當下也不敢阻攔,立刻請他進府,隨后就有人帶他來到產房附近,并且見到了平陽公主。
“你就是那位孫神醫?”平陽公主看到孫思邈時,也不禁有些驚訝的道,只見對方一身道袍,雖然須發皆白,但面色紅潤,臉上連一點皺紋都沒有,一看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啟稟公主,在下正是孫思邈,神醫二字實在愧不敢當,只是不知道孕婦在哪里,難產這種事越早施救,就越有可能保住母子的性命!”孫思邈先是客氣了一句,隨后就有些急切的道,他既然答應了李休,就一定會盡全力救治。
平陽公主聽到這里卻有些猶豫,雖然這位孫神醫看起來仙骨道骨不像是庸醫,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也不知道他的醫術如何,萬一有什么意外的話,恐怕這個責任誰也負擔不起。
不過也就在這時,剛好只見府中的御醫熬好了藥親自端過來,當下平陽公主心中一喜,于是一指御醫道:“孫神醫,這位是府中的御醫,他熬了一碗催產的藥,你覺得這藥的效果如何?”
孫思邈人老成精,如何聽不出平陽公主是在考量他?不過他也不生氣,畢竟這種事也十分正常,所以他走過去詢問了一下御醫用的方子,然后兩人又討論了幾句,剛開始御醫還有些輕視對方,畢竟能夠做上御醫的人,自然不是普通的大夫可比,但很快卻露出敬重的神色,甚至還主動向孫思邈請教了幾句。
討論完后,只見孫思邈再次轉身向平陽公主道:“啟稟公主,剛才我也向御醫詢問了一下孕婦的情況,覺得他的藥也可以一試,但把握不大,我需要親自去為孕婦診治一下才行!”
平陽公主雖然不懂醫術,但也從御醫的表情變化看出孫思邈的醫術驚人,當下終于點了點頭,并且親自帶他進入產房,只見床上的衣娘滿臉汗水,身上的衣服都快濕透了,整個人也因極度的痛苦顯得意識不清,而孩子還是一直沒能生下來。
看到孕婦的情況,孫思邈也是面色凝重,當下他親自為衣娘診脈,然后沉思了片刻這才讓御醫把催產的藥為衣娘服下,然后打開自己的醫箱,從中取出艾絨、銀針等物,準備為衣娘實施針灸,畢竟相比藥物,針灸的效果也更快。
“孫神醫,你有多大的把握讓孩子順利的生出來?”平陽公主這時焦急的開口問道。
“啟稟公主,這位夫人的情況有些復雜,而且又耽誤了一些時間,現在情況十分危險,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只能盡力而為!”孫思邈一邊準備東西一邊開口道。
聽到孫思邈的回答,平陽公主也不禁有些失望,剛想再說些什么,不過也就在這時,她忽然看到月嬋站在門外一臉焦急的向她招手,這讓她也不禁愣了一下,隨后吩咐頭盔等人在產房里照看,這才走出門外低聲問道:“怎么了?”
“公主不好了,老爺忽然不見了!”月嬋說著眼淚都急得流下來了。
“怎么回事,夫君他不是已經把孫神醫請回來了嗎,他怎么會不見?”平陽公主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身子一顫,隨即就恢復了那種絕對冷靜的狀態道,如果李休真的不見了,那家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主事的人,所以她絕對不能失去理智。
“剛才老爺發瘋一樣騎著馬沖出動,我雖然派了幾個侍衛跟著,但根本追不上,后來孫神醫騎著老爺的馬回來,估計是老爺急著讓孫神醫治病,所以把馬給他騎了,但是那些跟著的護衛一直跑到小林莊,也沒見到老爺,而且從小林莊的人口中也證實了老爺把馬交給孫神醫后,自己往家里這邊跑來的事,但之后卻沒有人再見過他!”
月嬋這時淚流滿面的道,她是最早跟著李休的人,而且對于她來說,李休也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如果李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話,恐怕她也不愿意再活下去。
“小林莊到這里不過幾里路,那些護衛難道就沒有仔細搜查這段路上的情況?”平陽公主面容冷酷的詢問道,同時腦子里也在飛速的猜測著各種可能性。
“先回來報信的侍衛說,其它人已經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月嬋再次回答道。
正在說話之時,忽然只見有侍衛快步跑來,正是之前派出動保護李休的侍衛,這也讓平陽公主精神一震,快步上前詢問道:“路上可發現駙馬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