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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平陽見衣娘

  馬爺有些懷疑裴知所說的話,當下也不再理會他,轉身就進到李休的家中。筆~趣~閣.iquge.nfo正在苦惱無比的李休看到馬爺時,也不禁像是看到親人似的迎上來道:“馬叔你可回來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我都快被裴矩給煩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裴家送親的隊伍怎么都堵到你家門口了?”馬爺這時也是迫不急待的問道。

  “別提了,我讓裴矩這個老家伙給陰了…”李休說著把裴矩逼婚的事講了一遍,連請李世民幫忙的事也沒有隱瞞,事實上如果當時馬爺在的話,也根本不用李世民幫忙。

  “裴矩這個老東西還真是不要臉了,連這種事都能做的出來?”馬爺聽后也不禁露出意外的表情自語道,他自問閱人無數,但能夠像裴矩這么不要臉的人,卻還是第一次遇到。

  “唉,馬叔您說我該怎么辦?”李休向馬爺征求意見道,馬爺見多識廣,閱歷也十分豐富,說不定他可以給自己一個好建議。

  “還能怎么辦,像這種事情你就不能表現出一絲軟弱,必須要讓裴矩那個老家伙知道你的厲害才行,我現在就出去把送親的人給趕回去,免得咱們看著都心煩!”馬爺眼睛一瞪大聲道,他心中已經默認了李休和平陽公主之間的關系,自然不會讓任何人插手他們之間的感情。

  “真趕出去啊?”李休聽到這里卻有些猶豫不決的道。

  “怎么,你小子還擔心這么做有損你的名聲啊?”馬爺再次一瞪眼道。

  “名聲而已,這東西還是容易賺回來的,而且裴矩這次的確是欺人太甚,我也想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但如果就這么把送親的隊伍趕回去,我擔心那位裴小娘子怎么辦,這可比一般的退婚還嚴重啊,以后她還怎么嫁人?”李休有些心軟的道,裴矩再怎么可恨,但那個裴小娘子卻是無辜的,聽說她也是個庶女出身的可憐人,所以李休實在有些不忍心。

  “婦人之仁!如果都像你這么瞻前顧后的話,那豈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了?成大事者就該不拘小節,你不忍心就讓我來代勞,一個裴家送親的隊伍而已,我現在就把他們全都趕回長安城去,恐怕到時別人更多的是看裴家的笑話!”馬爺卻是個殺伐果斷的性子,畢竟他是個武將,做事也不會像李休有這么多的顧慮。

  馬爺說完轉身就要出去把裴家的人趕走,不過還沒等他出客廳,卻只聽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馬叔且慢,李祭酒說的不錯,這件事雖然是裴矩做的不對,但與那位裴小娘子無關,不要因此輕易的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話音未落,就見平陽公主面色微紅,額頭上也帶著一層細密的汗水快步走了進來,看樣子她也是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甚至身上還穿著家居的常服,而不是平時外出時穿的襦裙。

  “公主,裴家就是抓住李休的這個弱點,所以才敢把人送過來,如果咱們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一瞧,恐怕正中了裴矩的算計啊!”馬爺卻是苦口婆心的勸道,他才不在乎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性命,反正這輩子直接或間接死在他手里的人簡直太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馬叔,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我看先把那個裴知叫來問一問再做打算也不遲!”平陽公主卻顯得很穩重的道,越是到這種關鍵時刻,她就越能保持冷靜,這也是她能夠在戰場上百戰百勝的秘訣。

  對于平陽公主的提議,李休也表示贊成,這也讓馬爺只得無奈的同意,本來李休想派月嬋去請那個裴知進來的,但又擔心月嬋的份量不夠,于是平陽公主就讓身邊的侍女頭盔跑了一趟。

  不過讓李休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頭盔才剛出去一小會,就立刻匆匆忙忙的跑回來稟報道:“啟稟公主,那個裴知已經離開了,不但是他,裴府前來送親的隊伍幾乎都走了,只把新娘的馬車和嫁妝,另外還有一些陪嫁的下人留了下來!”

  “混帳東西,我就知道裴家沒一個好人,那個新娘子留著也沒用,我這就親自把她送回去,然后再找裴矩和裴知兄弟算賬!”馬爺聽到這里立刻也火冒三丈的道,剛才那個裴知見到自己還十分客氣,卻沒想到轉眼間就扔下人和東西跑了。

  “馬叔,何必為難一個小女子,而且按照送親的禮節,裴知已經把人送到了,也的確該回去了,誰也挑不出他的理,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處理眼下的局面!”平陽公主再次冷靜的道,好像絲毫沒有受到任何不良情緒的影響,只是這樣的她讓李休看著總感覺有些心疼,平陽公主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可是該死的戰爭卻把她逼成了這樣。

  “公主,不把裴矩的女兒送回去,難道你還真打算讓李休娶了她不成?”馬爺這時再次氣乎乎的道,除了把人送回去這個辦法,他也實在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來。

  “這樣吧,我先去見一見那個裴小娘子,然后再做打算!”平陽公主想了想忽然開口道,送親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人中除了下人就只有那位裴小娘子才能做主,而且平陽公主估計她現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有必要讓她明白現在的處境,然后讓她自己做出選擇。李休和馬爺這時也都是束手無策,聽到平陽公主的提議也沒有反對。

  與此同時,馬車中的衣娘與粉兒卻感覺自己都快要死了,在太陽的暴曬下,車廂里就像是一個大蒸籠似的,而且車窗和車門也不能打開,她們雖然相互搧著扇子,但卻只感到熱風撲面,年紀小的粉兒已經有些迷糊了,衣娘也沒心思再想眼下的處境,一心只想涼快些。

  就在衣娘正準備下定決心打開車窗了車門時,忽然只見車門一開,隨后一個姿容絕世的年輕女子走上車,身后還跟著兩個侍女,侍女手中端著冰盆,隨后放到車廂里,結果整個車廂也很快變得冰爽起來。

  “你是誰?”看到這個美貌的女子,衣娘也不禁有些自慚形愧,同時也感到一種莫名的緊迫感,所以她這才很是警惕的道。

  “大膽,不得對公主無禮!”沒等平陽公主開口,就見她身后的頭盔已經搶先怒斥道。

  “公主!”衣娘聽到這里先是一愣,隨即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因為她知道李休是平陽公主府中的祭酒,自己剛才的確有些無禮了,本想立刻道歉,但卻不知道為何又對平陽公主有些警惕,猶豫了片刻這才開口道,“小女子無禮,望公主恕罪!”

  “不必多禮,你叫什么名字?”平陽公主倒是顯得很鎮靜,同時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少女,只見對方十六七歲的樣子,臉上厚厚的粉被汗水沖出一道道溝壑,看起來有些滑稽,但是從她的眉眼上來看,她肯定是個美貌的女子。

  “啟稟公主,奴叫衣娘!”衣娘小聲的回答道,這時她也才發現自己現在有多么的狼狽,雖然她看不到自己臉上的情況,但也能感覺到一些,另外她現在全身濕透,衣服都緊帖在身上,嗓子里也是又干又癢,說話聲都帶著幾分嘶啞了。

  “衣娘你好,不知你現在可清楚自己的處境?”平陽公主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知道一些!”衣娘這時也終于打起精神道,她知道平陽公主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自己,接下來的話很可能會關系到她日后的命運。

  “很好,看來你也是個聰慧女子!”平陽公主聽到這里也是贊許的點了點頭,眼前這個少女的冷靜也有此出乎她的意料,甚至從她的身上,平陽公主似乎看到了幾分當初自己的影子。

  “衣娘,李祭酒之前已經向你父親明確的表示不會承認這門親事,可是你父親卻硬是定了個成親的日子,然后不經婚禮的流程把你送來,這也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對于如何安置你,我們也感到十分的棘手!”平陽公主實話實說道,而且在說話之時,她也在盯著衣娘的眼睛,似乎是想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似的。

  “呵呵,這有什么可糾結的,小女子只不過是個毫不起眼的裴家庶女,自從母親去世后就再也沒有任何依靠,父親他也只把我當做一枚棋子,隨時都可以舍棄,連我父親都不在乎我,公主殿下又何必為我糾結,直接把我送回去不就行了?”衣娘聽到這里忽然淡然的一笑,笑容中似乎帶著幾分解脫的味道。

  “看來你已經心存死志,不過越是這樣,本公主就越是不能放你回去,”聽到衣娘的話,平陽公主卻忽然嘆息著搖了搖頭道,衣娘雖然在笑,但眼睛中卻像是一片死灰似的,古人說哀莫大于心死,衣娘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聽到平陽公主的這些話,衣娘本來如同死灰般的眼睛中終于出現了幾分波動,當下十分異樣的看了看平陽公主,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不過這時平陽公主卻是再次開口道:“衣娘,我可以體會你的心情,不過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會怕活著遇到的那些困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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