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打算逼死我關寧軍啊。”祖大壽痛心疾首的說道,“想我關寧軍自成軍以來兩年與建奴苦戰,方才守住了寧遠一帶,不讓建奴騷擾邊關,到如今陛下卻不念我關寧軍多年的苦勞,竟想置我關寧軍于死地,這定是朝中有秦檜進讒言啊!”祖大壽不敢反對李悠,于是只好拿出李朝歷代屢試不爽的手段,將皇帝的罪責推倒奸佞身上,以減輕眾人身上的壓力,聯系到更多的同黨協助他逃過此劫,只是不知道岳云他們聽到祖大壽等人以岳家軍自居又會是什么樣的想法,恐怕會立刻提著雙鐵錐槍來寧遠將這個無恥的家伙打個稀巴爛?
“定是如此,我看這秦檜就是兵部尚書王洽,還有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東廠督公曹化淳!魏逆之事殷鑒不遠,陛下又要寵信內侍,此乃我大明之大不幸啊。”吳襄立刻接口道,直接將王洽、曹化淳和駱養性當成了奸臣,如今朝堂上那些文官對著三人也是恨之入骨,若以此為借口定會贏得他們的贊賞。
“為大明社稷計,為天下蒼生計,斷不能讓此等奸佞長居朝堂。”其余眾將紛紛響應,他們其實早已猜出祖大壽想干什么,可有這樣的借口總是好的,這些人自然是不愿意坐以待斃的,他們這是打算拼死一搏了。
“朝廷眾臣和天下士紳也是苦于這些奸臣久矣,只要吾等以誅奸佞,清君側為由實施兵諫,必可得到天下士紳的響應,將大明朝廷匡扶到正軌上!日后我等就都是中興大明的功臣!”錦衣衛和東廠接連捉拿了無數官員,朝中那些文官其實也早就對朝廷不滿了,只是他們手上并沒有兵權,才無法動搖李悠的統治,而祖大壽剛好補上了他們的短板,只要能夠擊敗這支軍隊,將皇帝握在手中,那么剩下的事情文官們就會為他們辦好,事成之后他們自然可以繼續在遼東享受榮華富貴,甚至還有可能更進一步。
“祖大人英明,只是只是陛下手中的精銳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憑借我等只怕是”計劃的確是好計劃,但此事的關鍵就在于關寧軍能不能大敗京營,而有遵化之戰的戰例在先,關寧軍眾將卻是沒有多少信心,連“滿萬不可敵”的建奴都被他們輕松擊敗了,赫赫有名的莽古爾泰都隕與戰場之上,皇太極抱頭鼠竄,憑借他們這些連建奴都打不過的人手想要擊敗這樣一支軍隊怕是有些困難啊。
“此事不用擔心,據京中送來的消息,此次出征的京營只有上次的一半而已,剩下的都是新從陜西、山西一帶招募的流民,這才訓練了多久,能有多厲害?”祖大壽寬心道,朝中的那些官員自然不會不提供任何支持。
“更何況,此次要與他們作戰的可不是我們關寧軍。”祖大壽又解開了一張自己的底牌,“如今洪太已經率領建奴大軍傾巢而出,準備在寧遠報仇雪恨,我等可先行將兵馬移到他處,等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再出來收拾殘局。”祖大壽已經和皇太極聯絡過了,將李悠御駕親征的消息全部出賣給了皇太極,并且和他商議妥當,等李悠大軍和皇太極的建奴大軍拼的元氣大傷的時候,關寧軍在從后方殺出徹底解決問題。
最好的情況就是將陛下和皇太極二人同時解決掉,這樣一來他祖大壽就成了只手擎天的大明功臣了,只不過如此以來遼東建奴的實力就會大大損失,以后再想要遼餉恐怕就沒那么便利了?但也不用擔心,這次皇太極將豪格等人留在了沈陽,到時候借口關寧軍元氣大傷無力北上,呆在這里歇息兩三年,建奴就會再次恢復元氣,祖大壽甚至已經制定好了養寇自重的方案,這可是關寧軍賴以生存的根本,萬萬不能丟了。
“這祖大人思慮深遠,吾等萬不能及。”關寧軍和建奴征戰多年,一時間要讓他們接受這些還有些困難,可是轉念一想如今除了這樣哪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于是眾人稍一遲疑就立刻向祖大壽表示了贊同。
“很好,將你們手下的家丁、兵馬全都集中起來,跟隨本將軍出城前去迎戰建奴。”如今陛下的軍隊很快就要到遼東了,他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才行。
而現在李悠率領的大軍已經抵達山海關北方,正帶著盧象升、曹文詔、曹變蛟、李自成、張獻忠等人觀看一處地形,只見此處有一座九孔橋,橋的上部是城墻,橋下的寬闊河床全部用方整的大塊條石鋪成,石與石間用腰鐵咬合,形成規整的石鋪河床,望去猶如一片石,正是日后李自成與吳三桂決戰的一片石。
若非吳三桂早就勾結了建奴,引多爾袞入關,他恐怕早就敗在了李自成手中,而如果李自成擊敗了吳三桂,占據了山海關,則建奴還能不能入關恐怕還是兩說,吳三桂出賣了大明的江山,保住了麾下的兵馬,更為自己贏得了平西王的爵位以及后世無盡的罵名。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一片石之戰怕是沒機會發生了,李悠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和曹變蛟分析地形的李自成,如今他已經是大明的將軍了,而吳三桂恐怕沒機會再執掌關寧軍了,而稱火打劫的建奴也會在這次御駕親征中被自己徹底擊敗。
“此處地勢險要,若想奪取山海關非占據此地不可”一旁的盧象升正低著眼前這片戰場侃侃而談,頃刻間就擺出了好幾種攻防的策略。
“好了,咱們走。”李悠打斷了他的話語,翻身上馬帶著眾人回到軍中,他將目光投向寧遠城的方向,關寧軍提前十多年步入絕境,那么這次他們會做出什么的決定呢?還會像吳三桂一樣借助建奴的力量來挽救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