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韓世忠先下手,但最終還是岳飛技高一籌,名師傳授到底比韓世忠自行在戰場上摸索出來的招式有效,岳飛一桿長槍使出,前方擋路的金兵不斷落馬,最終被他殺到完顏宗翰面前將其一槍刺死,拿到了這一戰最大的收獲。
完顏阇母和完顏宗翰接連殞命,讓剩下的那些金兵也漸漸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他們紛紛拋下手中的兵器跪地投降,到了這個時候李悠方才接受了他們的投降請求,大宋重建被金兵南下摧毀的城市、村莊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接下來該是他們贖罪的時候了。
此戰大宋出兵六萬,金兵近三萬,經過數日的鏖戰,這三萬金兵除了少許人脫掉身上的鎧甲游水逃到北岸之外,一萬余人戰死沙場,剩下的盡數投降,可以說的上是全軍覆沒,而大宋方面的損失還不到兩千人,其中還有半數只要稍微修養些日子就可以重返軍中了。
“大勝!這是立國以來有數的大勝啊!”年逾六十的張叔夜喜極而泣,雖然此前在汴梁城下擊敗郭藥師和劉彥宗那一戰的斬獲俘虜還要勝過此戰,可那是他們面對的對手完全un和現在相提并論,更何況這一戰還陣斬了完顏宗翰和完顏阇母這兩名金國宗室,他們的分量可是比郭藥師和劉彥宗重多了。
“稍后我們就可以押送這些俘虜首級回到汴梁獻俘午門,讓官家獻捷太廟了。”文官們終于發揮了他們應有的作用,有此大勝的確是應該舉辦一些可以鼓舞大宋軍民士氣,激發天下百姓尚武精神的大規模慶典。
“還有在此戰中立功的將士,也該回去領取封賞了。”眾人紛紛將羨慕的眼光投向岳飛和韓世忠,郭神仙召喚出來的天兵天將忽略不計,他們倆大概是這一戰中立功最大的了吧?可以預想的是大宋此后將一改重文輕武的傳統,武將的地位會大大提升,現在應該趁早和這兩位打好關系才是。
從帥帳中的官員將領,到外面的普通士兵,數萬人都沉浸在無盡的喜悅之中,“大宋萬勝”的呼聲直沖云霄;哦,除了那些忐忑不安的金兵俘虜,還有被關押起來的秦檜,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么樣的命運,現在誰也說不清楚。
“你們難道認為這場戰爭就此結束了么?黃河北岸難道不是大宋的國土?完顏宗望的大軍可還沒有走遠呢,完顏吳乞買依舊在黃龍府中享受著從大宋劫掠到財富,北國還有數以百萬計的百姓等著你們去解救呢。”李悠卻給他們潑了一瓢冷水。
帥帳之中漸漸安靜下來,唯有李悠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這就好比是有人闖入你的家中燒殺搶掠,你們現在最多不過將他們從屋子里趕到院子中,他們的肩上還背著從你們數代人積累的財富,難道就這樣讓他們帶回去么?女真人可是選擇什么時候開始戰爭,但是這張戰爭什么時候結束還得我們說了算。”
“來日直搗黃龍府,再與君痛飲耳!”岳飛如今還年輕,聽到這樣的話如何不熱血沸騰?當即將慶功的酒碗摔落地上,大聲喊道。
“來日直搗黃龍府,再與君痛飲耳!”韓世忠、大宋禁軍、西軍、班直侍衛的將領們受此感染,也跟著岳飛大喊起來,帥帳之中頓時響起一片酒碗破碎之聲。
待他們稍微安靜,李悠轉而笑道,“不過如今既然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勞,慶祝一番也是理所應當的,現在船只要么沉入黃河之中,要么被完顏宗翰焚燒一空,縱使我等想追擊完顏宗望,一時也沒有辦法渡河啊。”
額,你們都看我是什么意思?想讓我和摩西分紅海一般分開黃河讓你們渡河追擊么?這個我真不會啊,帳中眾將閃亮的眼神讓李悠有點壓力山大,他趕緊轉換話題,“此戰之后不僅需要打造船只,這些女真俘虜也要押送回京,受傷的將士最好也送回后方休養,當然還有諸位的封賞也該一一兌現了,等還京辦完慶功大典之后再北上討伐金國吧。”
除了說的這些理由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這些將士接連征戰的時間已經稍微有些長了,從汴梁圍城開始他們就繃緊了神經,身心早已疲憊不堪,也是該稍微休息一陣兒了,要知道北上黃龍府可是有好長一段路要走,要是他們累倒在半路上可就糟了。
李悠這一番連消帶打讓眾軍既可以繼續保持斗志,有可以贏得喘息之機,還不會心生怨言,手段可謂精妙,這也是他跟隨戚繼光、白起等人征戰時學到的,岳飛和韓世忠見了也是連連點頭,自覺大有收獲。
歇息一日,眾軍就開始收拾東西,帶著俘虜回身南下,只留下少量兵力在這個渡口等待大宋從其他地方搜集到的船只,以備來日之用。
特意挑選出來的精銳騎兵高高舉起寫有捷報的露布,一路飛奔將大勝的消息傳往汴梁,所到之處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達官貴人無不喜極而泣,這段日子他們實在是被金兵折騰的苦了。
在得知大軍即將班師回朝之后,沿途百姓更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甚至還有專程從遠處趕來,只為向這些保衛了他們家園的將士道一聲謝。
戚家軍倒也罷了,大宋禁軍和西軍什么時候受過如此高的待遇,他們紛紛擦亮了自己的鎧甲,小心的修飾著自己的胡須,挺直了胸膛前行,務必要擺出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
“先取山西十二州,別分子將打衙頭。回看秦塞低如馬,漸見黃河直北流。天威卷地過黃河,萬里羌人盡漢歌。莫堰橫山倒流水,從教西去作恩波”西軍之中不知道是誰起頭,開始唱起了沈括當年所做的凱歌來,漸漸地那些禁軍、班直侍衛乃至戚家軍都跟著唱了起來。
在數萬人的凱歌聲中,李悠回首望向黃河,這次退兵不過是中場休息罷了,等下半場開始的時候,金國定會遭受更為殘酷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