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隊形出現散亂早已在白起的預料當中,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第二波燕軍和前鋒之間的距離竟然拉到這么長,只是現在已經不容多想,他立刻對著冉閔喊道,“陛下,破敵正在此時,立刻會軍殺入慕容恪的中軍!”
“吾知道了!”冉閔嗜血的目光望向燕軍中間拱衛的慕容大旗,左手雙刃矛、右手鉤戟交擊打,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頓時吸引了所有魏軍的注意力,他有一次大聲喊道,“兒郎們,隨吾殺胡啊!”
大魏的士兵們發出齊聲響應,他們知道這次若是擊敗燕軍,他們再想跑可沒那么容易了,十萬人的潰退和一萬人的潰退制截然不同的,此地的道路完全容不下十萬大軍同時后退。
“公孫先生還請留在后面指揮大軍,吾這就去斬了慕容恪的頭顱!”說罷冉閔鉤戟遙指慕容恪的方向,帶著麾下八千精銳向著燕軍前鋒直殺過去,而白起則帶著剩余的兩千兵馬留守后方,并隨時準備根據戰場的局勢作出調整,以及等待給李悠發信號的合適時機。
八千名魏軍精銳像一柄鋒利的大斧一般劈開了燕軍的前鋒,冉閔左手的雙刃矛和右手的鉤戟像死神的鐮刀一般肆意的收割著燕軍士兵的性命;他知道此刻就是最后的決戰,不敢有絲毫保留,爆發出十二成的勇氣沖入了燕軍的前鋒,擋在他面前的燕軍陣型迅速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大魏的士兵們一擁而上,順著冉閔打開的缺口將燕軍的前鋒分成了兩半。
整整五千燕軍前鋒,連一刻鐘都沒有擋到就被冉閔殺了個對穿,然后猛地撞到了他們身后的連環馬方陣之上;這次就沒有突破前鋒時那么容易了,被鐵索連到一起的精銳騎兵即使攝于冉閔的威勢想要退卻也做不到,他們被鐵鏈定在了原地無法后退,只能鼓起勇氣揮舞著兵器迎向冉閔,以期能稍微擋住這尊兇神少許片刻,好為側翼得燕軍贏得寶貴的時間。
受此阻攔魏軍的進攻為之一滯,除非斬斷鐵鏈或者殺死一整排的士兵,否則他們無法前進一步;高開精心打造、訓練多日的連環馬此刻終于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他們用自己的性命硬生生的擋住了魏軍的攻勢。
“將軍,是否召喚兩翼進行夾擊?”中軍大旗之下,慕容恪麾下的將領看著前方左沖右殺的冉閔問道,雖然應看過很多次冉閔大殺四方的情景了,可眼前的這一幕依舊讓他感到心驚膽戰,唯恐下一刻冉閔就會突破重圍殺到自己身前。
“還不到時候!”慕容恪也將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條在高開口中堅不可摧的防線在魏軍的沖擊下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顫栗,似乎并不像他昔日所說的那般堅強,可現在魏軍尚未露出疲態,要是馬上就讓兩翼進行夾擊恐怕不能全功。
“那將軍還是稍微退后些吧,以免以免亂箭無眼,誤傷將軍。”這名將領戰戰兢兢的問道,他覺得中軍距離連環馬似乎有些太近了。
“糊涂!如今激戰正酣,若是本將退了,全軍都會潰散!”慕容恪厲聲喝罵,將為兵之膽,整整十萬燕軍都在看著中軍的大旗,大旗若是后退軍心必然立刻崩潰,到時候莫說全殲魏軍了,說不定他們反倒會被打得大敗;可冉閔的攻勢之猛還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安,“你率領一萬騎兵補上去,堵在連環馬的后面。”
自己是絕不能后退的,可中軍還有兩萬兵馬,完全可以再將前方的防線加厚一些,慕容恪一聲令下,那名被他點到的將領立刻下去整軍,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萬騎兵就從他身后兩側涌出,堵在了連環馬和中軍大旗之間。
“公孫先生,慕容恪的中軍已經動了,現在該給李先生發信號了吧?”守在白起身邊的張溫興奮地喊道,如今中軍大部分兵力都堵在了前面,后防空虛正是偷襲的好機會。
“好不到時候!燕軍兩翼稍微落后中軍,若此時進攻,他們定會回援擋住慕容恪的后方。”白起指了指封弈和高開所率領的左右翼,這兩側加起來約莫有四萬人,李悠的兩千騎兵想要突破四萬人的堵截未免有些太難了。
而且慕容恪身邊現在還有一萬多人啊,這也不是個容易輕松突破的數字,冉閔若是不能將他們也調出來,這次的突襲還真沒有絕對的把握。
“兒郎們,隨我來這邊!”廝殺中的冉閔有著野獸一般敏銳的直覺,他很快找到了兩隊連環馬之間的縫隙,這應該是方才慕容恪下令中軍出擊時左右兩隊連環馬配合失誤出現的破綻,現在被他抓住了。
雙刃矛掠過隊伍邊緣幾名燕軍士兵的脖子,幾朵血花綻放,密不透風的連環馬方陣之間隨之出現了一絲破綻,冉閔一馬當先殺了進去,揮舞著雙刃矛和鉤戟將這條縫隙擴大,身后的魏軍士兵也立刻跟上。
巖石一般堅硬的連環馬方陣終于在大魏士兵一波接一波的沖擊下有些頂不住了,連環馬的缺陷此時暴露無遺,若是他們并未跟隨前鋒出擊而是留在此處,那么本來排列好的陣型就不會出現問題;但方才慕容恪下令出擊后,這座方陣就跟著動了起來,幾十匹馬連在一起可不是那么好動的,戰馬有的快有的慢,快的被慢的拉住,慢的比快的拖走,互相拉扯之下方陣就不像剛開始那么完整了。
冉閔作為一個統帥缺乏大局觀,時常意氣用事,并非合格;但作為一名勇猛的前鋒,他高超的武藝和極其靈敏的戰場嗅覺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敏銳的捕捉到了連環馬方陣的破綻所在,于是乎,高開精心準備多日,耗費大量資源打造的連環馬就這樣唄冉閔突破了;而且似乎還并未給魏軍造成足以致命的損失。
“慕容恪,看吾取下你的首級!”突破了連環馬,冉閔抬眼看到慕容恪的大旗,立刻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