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很簡單,院子里,一尊石桌,兩個石凳,老槐樹下,落葉紛紛。
一個男子,面對院門而坐,神色平淡,氣度悠遠,整個人,似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無悲無喜,這,就是無名,武林神話。
“老板”,店小二,將東方玉引入后院之后,恭恭敬敬的對無名行了一禮。
“你下去吧”,無名,眼神沒有絲毫的波瀾,淡淡的說道。
讓店小二退下之后,無名的眼神,這才落在東方玉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平靜的眼神,多了一絲神情,這是一縷好奇之色。
無名在打量東方玉,同樣的,東方玉也在打量他,這個男人,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畢竟現在的時間是原著十年前,此刻的無名看起來,比原著倒是年輕了許多,但身上的氣息,卻帶著一些死寂,仿佛一根行將朽木的枯槁。
這就是無名?雖然容貌看起來比原著里要年輕許多,可氣質上,卻更像是一個老人,一個油盡燈枯,古井不波的老人,老實說,見到無名,東方玉的第一印象是失望的。
“這位先生,所為何來?我只不過是一柄殘劍而已”,無名,平靜的看著東方玉,開口問道,自稱殘劍,的確很合適,他此刻給人的感覺,的確像是一柄銹跡斑斑,即將崩毀的殘劍。
看著無名,東方玉的腦海中,閃過他生平經歷,對于他這番模樣,也算是有了一番了解。
風云,雖然說東方玉看過許多年了,但這部電視劇卻足夠經典,許多劇情東方玉都還記得,無名作為風云第一部的頂尖高手,超然物外的武林神話,電視劇中對他的渲染很多,東方玉也記憶猶新。
無名生下來,仿佛與劍有不解之緣,可是相士曾言他命犯天煞孤星,會“克死”周圍所有的人,故此,無名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去學劍,十五年后,無名學成歸來,卻“克死”了八位劍道師父,雖然這幾位師父的死與他并無干系,可還是被認為無名之故。
后來,在武林之中力挫八大門派,幾乎以一人之力將整個武林高手屠殺殆盡,讓神州武林的高端戰力倒退極大,導致東瀛絕無神入侵神州,后無名出手,敗絕無神,從此奠定了武林神話的威名。
只是,無名一生,也仇敵遍地,直到最后妻子小瑜,也命喪他人之手,甚至自己都查不出兇手是誰,從此之后,無名更加心灰意冷,退出江湖,直到現在。
曾幾何時,江湖頂尖高手號稱南無名,北劍圣,如日中天,隨著無名和劍圣各自歸隱以后,才又出現了南麟劍首和北飲狂刀的威名…
腦海中閃過無名一生,東方玉也明白,相比起原著中沉淀了十年,現在的無名還沉浸于悲痛之中,故此,氣質更加死寂,仿佛行將朽木的老人。
東方玉,心念電轉,不過眨眼間,自身則是毫不客氣,走到石桌前,在無名面前坐下,平起平坐,閉著左眼,右眼直視對方,開了見山的道:“無名!我今天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這位先生回去吧,你的功力不在我之下,我此刻不過殘劍一柄,已不堪大用”,連東方玉有什么事情請他幫忙都沒說,無名就直接搖頭,心若死灰的他,已經不愿意再插手任何江湖之事了。
“殘劍?”,只是看著無名,東方玉卻突然一笑,開口說道:“你若能綻放自身劍氣,你便是高高在上的天劍,橫貫古今,若是直接崩毀,同樣能破而后立,可你現在這般,才是真正的耗費歲月”。
“哦?破而后立之言,有何所指?”,眼皮子微微一抬,無名反問道,只是看他表情,卻像是隨口一問而已,東方玉答與不答,無關緊要。
“萬劍歸宗,你可曾悟得?”,東方玉,凝神以望,開口問道。
萬劍歸宗之言出口,無名的神情,終于起了波瀾,眼神霎時間銳利了不少,仿佛凝練的劍光,透眼而出:“你如何知道萬劍歸宗?”。
是的,萬劍歸宗乃是劍門至高無上的秘籍,江湖人知之甚少,突然出現個沒見過的高手,居然口吐萬劍歸宗之言,也難怪無名會有這般反應。
萬劍歸宗,可以說是天下間所有劍修武者都趨之若鶩的存在,即便是天劍無名,對這一門至高無上的劍技也抱著極大的興趣。
“天下之事,無論過去未來,我可知十之七八”,直視無名的雙眼,東方玉開口言道。
“相士?”,只是,東方玉此言,卻讓無名的眉頭,微微一皺,眼神也多了一抹厭惡之色。
當初無名,年幼之際就被相士斷言命犯天煞孤星,雖說后來自身的經歷,似乎被那相士言中了,但是打心底里,無名對于相士,沒有多大的喜歡,他可不像雄霸那般,喜歡找相士為他算命。
“無論你喜或者不喜,天下間確有人能測天機”,東方玉,靜靜的看著無名,對于他眼中的厭惡之色,置若罔聞。
無名,靜靜的看著東方玉,沒有說話,東方玉也不急,平靜的等待著,一年多以來修身養性,東方玉的涵養功夫,已經是有了極高的提升了。
默然片刻,還是無名先開口了,問道:“你知道如何悟得萬劍歸宗?”。
此言,讓東方玉心下暗笑,就算你是一柄殘劍又如何?只要你是一柄劍,即便是一柄木劍,我都不相信你能夠抵擋得住萬劍歸宗的誘惑。
“不錯”,沒有絲毫遲疑,東方玉點頭而道,神情篤定而自信。
看著東方玉的神情,不似作假,無名古井不波的心湖,出現一縷漣漪,慢慢擴散,。
沉默片刻,無名再度開口:“你之言,有求于我,所為何事?”。
“凌云窟,火麒麟”,終于談到正事了,東方玉開口言道。
“你是為了凌云窟里的血菩提?”,無名略帶詫異的望著東方玉。
凌云窟中血菩提的傳說,無名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可是,他覺得奇怪的是,以東方玉的功力,堪稱江湖頂尖了,似他這般,天下間能與他為敵的人,屈指可數,他為何還去執著于血菩提呢?
“血菩提無關緊要,得之吾幸,失之吾命,我心下真正想要的是凌云窟中另一件至寶”,東方玉搖頭說道,言及血菩提,的確不放在心上。
“哦?凌云窟內,還有何寶?”,無名,倒是好奇的看著東方玉,比血菩提都珍貴的寶物?到底是什么?
“龍脈!神州大地之龍脈”,東方玉,開口答道。
“龍脈!?”,此言一出,即便是無名,也不由得低聲驚呼出口:“你說?關乎整個神州大地氣運的神物,龍脈,便藏于凌云窟內?”。
“不錯,否則,我也不會耗費心思,尋你幫忙”,東方玉,點頭而道,顯然對于龍脈在凌云窟中的事情,非常篤定。
無名,沉默了,即便是他,對相士再怎么樣的厭惡,可龍脈一事,他也不敢等閑視之。
“不行”,只是,微微沉吟了片刻,無名卻是開口,拒絕了東方玉之言。
“為何?”,東方玉眉頭一頭,凝視無名問道。
“當年,我曾屠殺八大派高手無數,致使神州大地高手嚴重缺乏,東瀛武者入侵神州,此乃我之罪孽,龍脈關乎神州氣運,我怎能一錯再錯,以一人之事牽扯整個神州大地?”,無名,神色堅毅,話說鏗鏘有聲,讓人不由得心生欽佩。
即便是東方玉,看著無名此番模樣,也不由得心下暗贊一聲,不愧是原著里氣度不凡的武林神話,即便現在是十年前,卻也有此胸襟。
話說天下之間,能如此心系天下之人,當真如鳳毛麟角,無名算一個,或許原著里成長起來的聶風算一個,步驚云?后期算一個,除此之外,還有何人?
“你,可知我為何要取龍脈?”,只是,事關自身,東方玉即便心下欽佩無名胸襟,卻也不可能就這么輕易放手,所以,東方玉右眼,盯著無名問道。
“無外乎是統一武林,成就霸業,僅此而已”,對于東方玉之言,無名想也不想的說道。
的確,這些就是武林的主旋律了,小門派想要變成大門派,而大門派想要獨霸武林,統一天下。
“錯了,我取龍脈,并非是為了獨霸天下,要說起來,我這個人其實胸無大志,并未曾想過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畢竟,恕我狂妄,我若有此心,江湖之中,我早已掀起腥風血雨?何至于至此時,都無人聽過我東方玉之名?”。
東方玉的話,前半句,讓無名心下嗤之以鼻,覺得他這是說得好聽,想要取得龍脈,不是為了獨霸武林還能是為了什么?難道說什么造福天下蒼生的話?
只是,東方玉后半句,卻讓無名正色不少,捫心自問,東方玉這番話,的確有理。
盡管沒有動手,可頂尖高手間的感應,無名也知道東方玉是不弱于自己的存在,如果他想獨霸武林的話,為何自己到現在都沒聽過他的名號?
“如此,你要奪取龍脈,所為哪般?”,微微沉默片刻,無名問道,此話出口,至少算是初步相信了東方玉之言。
“你,就不好奇我為何一直閉著左眼嗎?”,東方玉,沒有回答無名,反倒是問出了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聞此言,無名微微一愣,視線也好奇的落在東方玉閉著的左眼上。
與此同時,東方玉一直都閉著的左眼,緩緩的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