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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墨家東移 黑龍卷軸

  張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身邊風光無限,景色怡人,但他卻是一點欣賞的意思的都沒有。

  山腳的村落,泛著青草的小路,張良沿著那貧瘠的小路向前,偶爾冒出的大樹上,還有著幼雛鳴啼。兩旁的田地上,農夫牽著耕牛在耕著地。前方的屋舍,身著布衣的女子在做著家務,打水的打水,曬谷的曬谷。一切都顯得祥和安寧,這個世上若都是這樣的村落,那么天下大概已經太平了吧!

  這里是墨家的據點!

  自從墨家從機關城敗退之后,余部便隱藏在這座村落之中。據張良的情報,墨家的六大統領包括從水道逃出的班大師和徐夫子,此刻差不多應該已經和墨家巨子會和。

  張良此來,并不是完全因為他自己的意愿。他想起了那天在山崖之上,嬴子弋吩咐他事情時的場景。“子房,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嬴子弋很是熟絡的說道,就像是對著自己的臣子一樣,絲毫沒有把他張良當作外人的樣子。

  “請太子殿下吩咐。”張良則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了一眼嬴子弋身后的衛莊,刻意與嬴子弋保持著距離。很難想象,衛莊居然甘心處在秦太子的身后。

  “我希望你能夠將墨家的叛逆引往桑海,并且幫助他們隱藏起來。”嬴子弋淡淡的說道,所說的話卻不是一個帝國太子所應該說的。

  “殿下的意思是要在下幫助太子殿下窩藏帝國的叛逆?”張良低下頭,神色怪異。他并不明白秦太子這手究竟是什么意思?要知道不就之前,秦太子的軍隊可是將墨家的機關城毀了個稀巴爛,墨家的弟子也是因此而損失慘重。可以說,墨家與秦太子之間已經是血海深仇,不容化解。

  這個時候,最應該希望墨家徹底完蛋的人卻要保住墨家,秦太子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還有什么后續的陰謀?張良的心中不可避免的想著。

  “恕在下斗膽,不知道殿下為何要這么做?”張良直接問了出來,他明白,在秦太子的面前掩飾自己也沒有什么用處。

  嬴子弋卻是一笑:“子房,你認為把帝國的叛逆勢力全部鏟除個干凈,帝國就能長治久安了么?”

  張良低首,沒有再問下去,此時的秦太子端的有些難以預料。他回道:“若是讓墨家叛逆前往桑海,勢必會驚擾大師兄。太子殿下,這件事情能否事先通報給伏念師兄?”

  “無所謂。”嬴子弋攤了攤手,說道:“如何將他們更好的隱藏下去?你應該有辦法。具體,就不用本王說了吧!”

  “在下明白。”

  張良的思緒又回到了現實之中,他一路走來,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若是細看,兩旁那看似拙樸的農夫,軀干粗壯,四肢發達,下盤更是穩健,更有著不屬于普通農夫的犀利目光。

  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會武功,而且武功不低,乃是墨家之中精銳弟子。

  “先生請留步!”就在張良快要走進村子的時候,有一對看似普通的夫婦攔在了他的面前。

  雖說禮不下庶民,但是張良卻沒有秉承著儒家之中一些不好的習氣,他躬身說道:“在下張良,前來拜見墨家巨子,請兩位通報。”

  那農婦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點了點頭,向著村落之中走去。

  不一會兒,墨家的統領大鐵錘就匆匆趕了過來,拉著張良的手,說道:“可是把張三先生盼來了!”

  還沒有等張良細問,大鐵錘拉著張良就往里面走,至于村落深處的一件院落,方才停了下來。

  這座院落載著楊柳,打著一口水井,還有著三間小屋。

  此刻,位于正中的屋子里,傳來了一陣大嚷的聲音。

  “我不相信,巨子怎么會把巨子之位傳給這么一個小毛孩!”

  張良知道,這是班大師的聲音。他在機關城中,與班大師打交道也不止兩三此了,不可謂不熟悉。

  只是班大師此刻話中的意思,卻讓張良有些不明所以。巨子?傳位?這是怎么回事?

  走進木屋之中,張良發現屋中已經聚齊了包括大鐵錘在內的墨家六大統領,以及被他們圍在中央的毛孩子荊天明。

  “子房先生來了。”高漸離很是客氣的說道,請張良落座。

  張良就勢坐在了高漸離的身旁,看著場中的一幕。因為張良這個外人的到來,本已經是情勢緊張的墨家統領之會,此刻倒是陷入了靜默之中。

  張良抬手,作揖問道:“不知道巨子現在在何處?”

  聽了張良的話,六大統領的臉色更是陷入陰沉之中,那位于眾人之中的孩子的目光也開始漸漸變得暗淡。

  “巨子…怎么了?”張良輕聲問道。

  “巨子…死了!”最終,高漸離說道。

  “什么?發生了什么事情?”張良追問道,怎么這么短的時間內,發生了如此劇變?

  高漸離抬手告罪道:“張良先生,這是巨子的私事,我們身為屬下不好言說。只是巨子在臨行之前,將一身修為都交給了天明,并傳于其墨眉,讓其繼承了墨家巨子之位。”

  張良有些明白了,因此沒有再追問下去,看了一眼屋中央的天明,,低著頭,似乎快要睡著了。

  “那么說來,這就是墨家新任的巨子了?在下真是孟浪了!”張良向著雞腿明,作了一揖。

  “客氣客氣。”雞腿明來了精神,瞇著眼,咧著嘴,裝模作樣的說道。

  “我就是不明白,巨子怎么會將巨子之位傳給這么一個小毛孩子!”班大師嚷道,有些不服的說道。對于他來說,就是讓大鐵錘來當墨家的巨子,也比讓這么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來做巨子要靠譜的多!

  張良一笑,說道:“在下是外人,墨家的內務,本不應該插手。”

  “張三先生客氣了!”高漸離順著遞上了臺階。

  “殿下將巨子之位傳于了天明,我想應該有著深思熟慮。”

  “什么思慮?”

  “恕在下直言,墨家經此一役,勢力大損。數年乃至十數年來也許都無法回復元氣。巨子應該有著這樣的考慮,所以才傳位于天明。他看中的恰恰是未來,以及這個孩子身上的潛質。”

  “張三先生如此一說,我就明白了嘛!”大鐵錘摸著頭,哈哈大笑道。在場的其余五位統領也是低頭,沉思中,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不久,高漸離說道:“多謝先生指教,如此,我們會將自己一身的本領都交給天明。”高漸離說完,看向了天明,“從明天起,我們會好好教導你。”

  “教導?什么教導!”雞腿明一副驚恐狀,似乎有著不好的預感。

  高漸離對著雪女點了點頭,對方受意,站了起來,提起了雞腿明,向著屋外走去。

  “你這個壞女人,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巨子,你們都要聽我的。”雞腿明拉長了聲音,特意強調著巨子這個名詞,申訴著他在這一眾人中的領導性。

  “行行,我的巨子,快點走吧!”雪女笑嘻嘻的說道,將雞腿明帶走了。

  “張良先生,請先生前來,正是為了商量墨家一眾人轉移之事。”

  “諸位可是要前往桑海?”“正如先生所料,我們幾人商議之后,打算帶著天明前往桑海,隱藏下來。一來,眼下帝國在這里搜捕的程度已經越來越嚴密,轉移已經到了不得不的時候。二來,我們眾人一定要找機會,為一眾墨家的弟子報仇!”

  說到這里,高漸離眼中的殺氣忽的消散,看向張良,解釋道:“先生放心,我等不會連累先生與儒家的。”

  畢竟桑海乃是儒家的地盤,高漸離有必要說清楚。

  張良點了點頭,說道:“墨家一眾兄弟之義,在下自然不會擔心。只是秦太子,終究不是易與之輩。天下欲取其首級者多不勝數,墨家…”說到這里,張良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先生的意思在下明白。”高漸離也是點了點頭,墨家眾人并沒有那么矯情,對于張良的話他也沒有抵觸的意思。“我們并不會因為仇恨,就愚蠢的做些刺殺之類的事情。墨家此刻需要的是休養生息,以待后變。”

  該做的張良都做了,他因為儒家三當家的原因,處在秦太子與一眾江湖豪杰之間。張良并不希望墨家一時激憤而做出愚蠢的事情,平白的消耗實力。眼下得知墨家的一眾統領都很冷靜,張良也就放心了。

  “此刻逍遙先生與兩位弟子,還有魏豹等三位殿下,正在籌劃著救熊心殿下的事情。項氏一族也在從旁相助,相必不日將會有消息傳來。我們之后必會出發前往桑海,到時有勞先生接應了!”眾位墨家的統領向著張良拜謝道。

  “眾位不必客氣,在下一定效勞。”張良輕輕的說道。至今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秦太子的掌控之中。墨家這些人,并不是秦太子的對手。只是,秦太子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機關城的戰事已經進入了尾聲,在山中的羽林搜刮了城中的戰利品之后,開始陸陸續續的出山。五萬大軍接過嬴子弋的命令,已經開始移防了。

  嬴子弋站在機關城的廢墟之上,看著遠處已經荒涼了的秦軍營地。他的身后,跟著的則是焱妃。

  以前,焱妃與嬴子弋之間,只能算是上下屬的關系,最多還可以算是朋友。可是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不知不覺之中開始拉近,可以算是——好朋友!

  “線索留給了他們了么?”嬴子弋偏轉頭顱,問道。

  “已經留下了,魏豹他們三人應該已經知道了秦太子的手下,有一個重要的犯人押往噬牙獄的事情。”焱妃溫柔一笑。“這三個人也是一等一的俊才,為了欺騙他們,也是著實費了一番力氣。猴子那里,可是有些叫苦不迭。”

  “猴子那家伙什么時候不叫苦過!”嬴子弋笑道。在他的手下,胡人首領黑熊與這個猴子可以說是二貨中的戰斗機。貪吃貪色不說,這個猴子最近嚷嚷著要放個長假,好回樓蘭見見他的老情人。而黑熊,拉著他做媒,對象居然是公孫玲瓏。黑熊自從那年那天,在五車城中見到了還是少女的公孫玲瓏,契而不舍的追了她好些年。人家就是沒有給黑熊一個好臉色過。這些年來,公孫玲瓏的體量也漸漸增大,從少女變成了大媽,不過黑熊那一顆愛美的心卻是從來都沒有熄滅過。

  名家是最先投靠嬴子弋的勢力,在他的手下也有著重要的份量。作為名家之中有數的人物,黑熊這個媒,嬴子弋還真不好做。

  不過他們做起事情來,可是從來沒有含糊過,這一點,嬴子弋還是比較欣慰的。

  遠處數騎奔騰,那馬蹄深深,在山間泥土上印出了一長串的痕跡。

  “是黃金火騎兵?”嬴子弋有些好奇,作為秦皇手下的精銳之一,他們此刻前來為了什么?

  很快,機關城中臨時開辟的道路上,那幾個黃金火騎兵在一個侍衛的帶領之下,走了上來。

  “參見太子殿下,屬下有重要情報,需要面呈太子殿下。”

  嬴子弋點了點頭,那個引人上來的侍衛那過了黃金火騎兵手中的木匣,遞到了嬴子弋的手上。

  “你們先下去吧!”嬴子弋揮了揮手,那侍衛又引著一干黃金火騎兵領命退了下去。

  嬴子弋打開了木匣,有些吃驚,里面裝的居然是黑龍卷軸。

  他打開一看,眉頭不禁輕皺。一旁的焱妃看見,問道:“殿下,發生了什么事情?”

  “秦皇將要東巡,而扶蘇已經啟程,著手安排路上的一切。”

  焱妃也不覺皺眉,說道:“按照禮法,殿下不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么?何況,殿下顯然離桑海更近啊!”

  “君心難測,后羿將啟。”嬴子弋一笑,說道。

  “桑海動蕩,這一次,諸子百家或許都不能置身事外。秦皇是否已經知道了殿下的計劃?”

  “應該沒有,要是知道,來的怕就不只是這幾個黃金火騎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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