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上ad開始<!標題上ad結束 月色柔和,興安東面的海洋江上流。河流兩岸,是還未開發的原始森林。秦軍已經在這附近建立了營地,積累了沙袋木料。
數日以來,秦軍在上流幾處水流相對平緩的地方,以巨木扎進河水中,并相繼投入了數千只沙袋,阻塞河道。
寧靜的夜,白天辛勞了一天的秦軍士兵,現在俱都已經休息。整個營地已經消去了大半的聲息,只余守夜的士兵還在堅守著崗位,只是,也是難耐長夜的寂寞,昏昏欲睡。偶爾有巡邏的士兵返回營地,卷起了一聲喧囂,讓守夜的士兵驚醒了幾分。
兩旁密林深處,有人撥開了枝椏,一雙眼睛看這江岸邊的營地,監視著秦軍的動靜。
久之,他輕輕放開了撥動的枝椏,身體悄悄的向后退去,爬下了古樹。
“怎么樣了?”
問的人有著一身布衣,將渾身暴烈的肌肉裸露在外,頭戴用禽羽編織的彩冠,腰配精鐵長刀,正是西甌王譯吁宋。
“大王,秦軍的守衛很松懈,若是我們集結部落的勇士夜襲,有八成把握能夠攻破對方的營寨。”
“恩!看來,秦軍的確已經被我們的態度所蒙蔽,連起碼的警惕心都沒有了。”
“那我們還等什么?”
譯吁宋看了一眼眼前急躁的侍衛,嘿嘿一笑,說道:“再等等吧!等秦軍把更多的物資運送進來,好讓我們一網打盡。”
自從秦軍進入西甌以來,譯吁宋幾乎每天都要巡視一下秦軍各處的營寨。譯吁宋的心中,對于這股外來之敵,始終都沒有放松警惕過。這不,他不遠百里,也要從王城之中親眼來看一看這邊的情況 “秦太子在哪?”
山崖高處,看著底下江水沿岸連綿的秦軍營寨,田光問道。
“自從那次刺殺計劃失敗后,秦太子就消失了蹤影。”朱家站在田光的身后,回答道。
“嬴子弋到是跑得快。”田光冷笑道。
“俠魁,我們的計劃都是以嬴子弋為主角,現在他消失不見,這戲該如何唱下去。”
“我辭去俠魁之位,就是為了讓嬴子弋放松警惕。而且,無論以后我做什么事情,都已經與農家無關。朱家,這次刺殺嬴子弋,我已經抱定了決死之志。不成功,變成仁。”
“俠魁,事不必如此。”朱家勸道。
“先不說這些了,劉季那里怎么樣了?”田光問道。
“我那老弟安靜的很,這幾天都呆在草屋里搖骰子。俠魁,田言一開始的推測會不會有錯誤?”
“事實上田言自己也不是很肯定,否則我也不會費這么多的心力來布這個局了。”
朱家心中一凜。他知道,一個無關重要的人,俠魁是不會花費這么多的力氣的。田光此刻所花的代價越大,也就意味著劉季在他的心中有著越重的價值。這讓朱家的心中很不舒服。
“還有一件事情,譯吁宋那邊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田光一笑:“秦軍為了開拓河流,溝通水系,往這西甌之地運來了多少的物資?這么多的肥肉,譯吁宋這頭餓狼能夠忍這么久,也是難得了。”
“他能夠忍得住,是因為他知道后面還有更大的利益。他等得越久,得到的回報就越多。”朱家一笑,將這位西甌王的心思猜的一干二凈。
“俠魁,共工堂的人到了。”
這時,魁隗堂堂主田蜜悄然的走上了山崖,手中煙桿輕點,抖落了些許煙灰。
“現在該讓譯吁宋動動了。”田光一笑,對于這一國的君主,似乎只是在手掌上翻弄的棋子。
“是!”朱家點頭,退了下去。
田蜜微微轉身,看著走下山崖的朱家,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嬴子弋,你沒有想到吧!昌平君生前,就以前開始在這百越之地布局,我農家更是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資在這里。而這天下之大,了解這百越之地山川河水的不止有監祿,還有我農家共工堂的幾位耆老啊!”
天色陰沉,似乎快要下雨了。朱家站在山嶺一側的崖石上,位處高地。底下車水馬龍。山嶺之間的小道上,一隊隊秦兵通過馬車押運著物資糧草。
朱家看著身旁的藍衣男子,秀逸之中帶著一股野性的男子。
“田仲,你怎么來了?”
共工堂主輕聲一笑,“眼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身為六堂堂主之一,又怎可不來?”
“是么?”朱家的心頭有著一絲的疑惑,不過隨手就被他按捺下來。
“既然如此,老弟請吧!”田仲既然來了,那么朱家此時出現在這里,倒顯得有些多余了。
田仲向前走了一小步,舉起手來。這時,一滴雨水輕輕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天下雨了,這對秦軍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山路經雨水沖刷,將變得泥濘異常,路更不好走了。
田仲的臉上,卻是看不到一絲的猶疑,他的臉上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堅毅。
就在田仲手落下的一瞬間,對面的共工堂弟子收到了信號,數十農家力士同時舉起巨錘,狠狠的砸向了地面,循環往復,擴大了在那巨大的巖壁石上早已經鑿開的裂縫。
山嶺的巖壁之上,漸漸的出現一絲絲龜裂的細紋。秦軍的士兵,已經有不少發現了異常,隊伍開始出現了恐慌。然而他們想要躲避,已經是太晚了。山石頃刻倒落,山下運送的糧草的秦軍隊伍啥時間被一分兩斷,死傷無數。
“好手段。”朱家贊道。
田仲回頭,對方紅色的臉譜之下,卻不知是在夸誰。
“秦軍幾處運輸的糧道都已經被山石阻斷,正常情況下非旬月不能疏通。再加上這開始下起的雨,老天似乎也在幫我們農家。”
朱家向前走了一步,靠近田仲,說道。
“我只知道天意無常。”田仲瞥了一眼朱家,說道。
“地澤萬物,神農不死。田仲老弟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神神叨叨了?”朱家一笑,這略帶譏諷的語氣卻是沒有讓田仲惱怒。
田仲看著底下喧囂的場景,沒有再理會朱家 “什么,秦軍運輸的糧道因為山石阻塌,道路損毀嚴重。他們的糧道已經隔斷了。”
西甌王城,洞室之中,西甌王譯吁宋聽聞這個消息,大怒的站了起來,說道。
“大王,秦軍糧道阻隔。我們并不知道他們帶來的糧草有多少,萬一不夠,這數萬秦軍,頓成虎狼啊!”大長老呂問擔憂的說道。
呂問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的憂慮,幾萬個人,幾萬張嘴,這萬一要是餓瘋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這好比是幾萬頭餓狼,不,這幾萬秦軍是比幾萬餓狼更加可怕的存在啊!
洞室之中,一時喧囂異常,大多數都是提出意見的。而唯有西甌王譯吁宋一人,站在他那虎皮王座之前,默默不言。
可惡!一定又是那個北人搞的鬼。
譯吁宋的心中,第一直覺就是這樣告訴他的。那個在自己王城之中,來去無蹤的北人。一定是他,想要我們西甌人和秦軍自相殘殺,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不然怎么會這么巧,秦軍幾處入山的通道同時塌方。
只是,盡管心中怒不可遏,譯吁宋的表情仍然是冷漠的。
現實,有一個抉擇,擺在他的面前。是相信秦軍的節操,相信他們真的如他們所說的一樣,是帶著愛與誠意,想要與西甌人和平相處呢?還是乘著秦軍疲憊之際,攻打他們,奪取他們海量的物資?
一向脾氣暴烈的譯吁宋,聽聞這個消息后居然表現得如此的冷靜。呂問發現了這異常,悄然問道:“大王,是戰時和,你拿個主意吧!”
譯吁宋的心中,一瞬間就否定了前者。
笑話,真當他這個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大王是三歲小兒么?
“呂問,三十六夷王的軍隊怎么樣了?”
思慮一定,譯吁宋的氣勢突然外放。這一刻,看著信心十足,威嚴無比的大王,呂問臉色一喜說道:“三十六夷王中靠近我們的十三家已經有暗中集結,大王一聲令下,三天之內,他們便可以向這里集結。另外的二十三家,短則十天,長則一月,俱可趕來。”
“好。聽我命令,我部所有人馬,立刻集結。今夜,我們就端掉秦軍靠近我們王城的幾個營寨。”
喝!喝!喝!
隨著譯吁宋一聲令下,洞內眾人氣勢高漲。隨即,這些大小的越人首領,都走出了洞室,前往自己的領地著急屬下去了。
譯吁宋坐了下來,對著自己身旁,一直站立不曾言語的侍衛首領鐵鐵于闕說道:“你帶著人馬,好好的守衛王城,我擔心這西甌那些被我們壓服的部落心有不甘,會乘著這個機會攪風攪雨。”
“是,大王。”
幽暗的洞室之中,只余少許的燭光。
譯吁宋最為心愛的妃子阮珠一身絲質的褻衣,將大好的春光裸露在外。
她盤腿坐在銅鏡之前,斜斜的靠在案桌,烏黑的長發批在一肩,凌亂的發絲可見其主人并沒有心情去打理。烏黑的的鬢角帶著一絲慵懶之意,西甌王妃的豐潤的嘴角微張,說道:“你不該來的。”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忍不住。”
英俊的男子走進了洞室,看著眼前的美人,眼神之中盡是迷戀。他靜靜的走上前去,蹲了下來,接著燭火,欣賞起眼前的美人起來。
那白皙妖艷的臉龐,那豐潤得仿佛能掐出水的身段,那舉止之間隱約而見的神秘的溝壑,那秋水似泛著霧氣的眸子眼前之人仿佛是一件神靈賜下的珍寶,讓男子沉迷不可自拔。
“大王呢?”
“他已經走了。”
“所以他派了你留守?侍衛長大人。”阮珠臉上閃過一絲蔑視的笑意,似乎在笑譯吁宋的昏庸。阮珠纖長的手指撫摸著男子粗糙的胡渣,繼而攀下了他的胸膛。
鐵于闕與阮珠之間是怎么開始的?鐵于闕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那個漆黑的夜晚,他與眼前的女子抵死的纏綿。無論是身心,鐵于闕都從眼前的女子身上得到了極大的愉悅。
鐵于闕漸漸靠近眼前的女子,對方似乎也不曾拒絕。
終于,鐵于闕又再度將眼前的女子擁入懷中,感受著對方豐腴的身姿。他明白,他很快就要再一次得到眼前這個女子。正如以前一個個夜晚一樣。
火光搖曳,一室皆春。女子的嬌喘聲中,男子在肆意的發泄著他的。
風停雨歇,女子撫摸著趴在自己身上男子汗淋淋的闊背,心中一陣愉悅,對于報復譯吁宋的快感,甚至超過了鐵于闕給她生理上的快慰 “大王,前方就是秦軍的營寨了。”
雨從傍晚開始,就開始下大了。譯吁宋所有的士兵此刻都穿上了草蓑,趴在了地上。
“如此大雨,秦軍果然守衛松懈。上!”
洶涌的浪潮從大地上泛起,西甌的士兵開始緩緩的向前推進。
“大王,是空寨子。”西甌的士兵推進毫無阻礙,前線的士兵返回來的消息讓譯吁宋心中更是增添了幾分疑惑。
“秦軍就這樣退了?”
“大王,寨子里堆滿了物資。”另一名前線的士兵回返,向譯吁宋稟報了另一條的消息。
“是因為天降大雨,所以無法處理這批物資么?”
“來人,派少量的人守衛在這里,并通知王城中的老幼明日前來搬運物資,其他的人與我,一起向前推進。秦軍跑不了。”譯吁宋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狂烈的戰意。戰場廝殺,那熱血與危機并存下走出來的強人,此刻正興奮無比。秦軍,天下第一強軍,他相信很快就要敗在他的腳下 “真是佩服秦太子的耐心!數日之間,西甌王譯吁宋率領著三萬越軍,連破了嬴子弋前線十幾處營寨。現在,他的數萬敗軍都龜縮在了中央的大寨之中,茍延殘喘。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能不現身?”
雨水沖刷之下,朱家看著底下如浪潮一般的越軍,正在向那依山而見,處于高地的秦軍營寨發動進攻。
“這種情況下,怕是他現身,也是沒有回天之力了。”田蜜輕輕的一笑。對于雨天,這位妖嬈的女子是一點也不喜歡的,因為下雨天,她抽不了煙。
“太子殿下所想,又豈是你們可以猜度的。”
一聲厚重的聲音傳來,朱家和田蜜齊齊回頭。只見身后,一個背負著巨劍的男子正緩緩走向山崖。
他滿臉刺字,一身煞氣,眼角帶著兇意,猶如地獄中而來的鬼神,正一步一步的向農家的兩位堂主走近。
“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