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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竟然是兄弟,那便同生共死

  “她不愿意相信。”

  書生不算溫柔的笑了笑,其實他這絲笑是想表現出一絲譏諷,但是因為他太儒雅了所以他的笑依舊是那么溫柔的只不過他神色中那一種輕蔑卻是一眼便能看出。

  這絲輕蔑在狐媚兒眼中就好似一柄利劍在刺著她的心,這柄利劍比海棠的飛刀還要快,比海棠的飛刀還要冰寒所以她的神色有些木納。

  怎么可能?

  她不會相信的。

  她對自己非常的自信,因為她明白一枝梅愛的是自己。

  哪怕自己讓柳玫兒成為他的情人他也依舊會答應,因為他怕她會不高興,因為他愛她愛的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這樣的愛是日積月累而沉淀下來的,雖然一枝梅并不是最強的但是一枝梅一定是最愛她的,所以哪怕這世間比一枝梅強的人太多了她也依舊不會放過一枝梅。

  就像書生說的,并不是人人都如同一枝梅一樣愛她。

  她也怕,因為她很清楚的明白真的并不是人人都如同一枝梅一樣愛她,她與其他人之間更多的是交易,他們需要她的身體滿足自身的愿望,她需要他們的能力滿足自己的愿望。

  都是愿望,只不過這愿望如何去實現呢?去實現這些愿望他們又會失去些什么呢?

  她從來不怕會失去一枝梅,因為一枝梅對她太好了所以他認為自己根本不會失去一枝梅,根本不會失去一枝梅又如何會去思考這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是仔細想想一枝梅在窮奇的黑暗之中竟是上前營救柳玫兒?那是因為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他們不止一次了吧?

  如若只是因為這些承歡之事她認為這世間沒有人能做的比她還更好,如若柳玫兒能滿足他那么她便更能讓一枝梅癡迷她。

  一枝梅真的會不愛她嗎?

  就算此時,就算此話是堂堂魔君說的,她依然不相信,她不相信一枝梅會離得開自己,不相信一枝梅會不愛自己。

  那是自信嗎?

  這真的是自信嗎?

  狐媚兒竟是一時失神,腳下一軟倒在了泥濘之中,潔白的肌膚,骯臟的渾水,當美麗與骯臟碰撞在一起摩擦出的是惹人憐愛的委屈。

  不得不說狐媚兒真的很聰明,她這輕微一摔難道又不是故意的?

  當一枝梅不出現可能會真的認為那是真的楚楚可憐,但是狐媚兒好似算準了一般,她倒地不到數秒一枝梅的身影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有些驚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用一旁干凈的水清洗臉上的泥水,她的衣服破了,一只手遮羞,一只手清洗,那樣子,如此狼狽,讓人看著憐愛至極。

  可是她失望了,因為一枝梅并沒有看她,到了此地他扭頭轉身,他也不知道說什么,思量許久最終道:“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一枝梅一直沒有說出口,有時間的時候并不知道如何開口,想開口的時候卻又沒有時間。

  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他們稱兄道弟,但是仔細看看,這段世間他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海棠救過他,不止一次,但是她呢?當愛情與情意放在眼中之時他選擇了什么呢?勸阻,他知道他為難,陪他喝了三天三夜的酒然后他離開了。

  海棠從未強迫過他做什么,沒有讓他做過任何違心的選擇但是他卻一直在阻攔他,就連自己的徒兒都看不下去。

  他懷疑過,自己愛的她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仔細想想卻又明白自己心中根本不在乎她是什么樣的人,他愛她,但是她又愛他嗎?

  有人恐怕會說愛情的游戲里誰說你愛誰,誰就要愛你?一枝梅也一直這樣認為的,所以他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只不過他終于明白了她根本不愛他,而且一直都不愛他,還利用他,想要殺了他的好兄弟?

  你不愛我可以,你利用我可以,但是你想殺我的兄弟,我若還不聞不問那與禽獸有何分別?一枝梅開竅了,雖然晚了些但是他依舊來了,雖然他明白自己來恐怕會死,甚至有可能成為累贅,但是他依舊來了。

  所以就算站在這里,就算那書生也在看著他,就算他心中真的害怕書生,但是他依舊要嚴肅的告訴海棠,他要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海棠用左手摸了摸額頭,有些無奈,笑道:“你啊,就是太執著,有什么對得起對不起的?你我是兄弟,說這些倒有些生疏了。”

  “那倒也是。”一枝梅哈哈笑道:“既然是兄弟,那便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這四字......書生的神色有些暗淡,雖然這片夜很黑,沒有人看得到他神色中的暗淡,但是他的心又如何騙得過自己?

  他是飽讀詩書的書生,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君,這些都是他的選擇,他從未后悔過。

  不論是書生或者魔君,說什么便是什么,哪怕是數十萬百萬戰士對人族的侵略,哪怕是他只身一人面對人族各方強者,他從未退縮過,從不會膽怯,但是今日,聽到一枝梅的“既然是兄弟,那便同生共死。”他的心中那絲悲情,那絲熱血,那悔意卻如同頭頂的月光,照亮了此地,就算如何隱藏也隱藏不了。

  當年他三人也是如此,他們發下了同生共死的誓言,最終的結果呢?他走了,他并沒有看到那一戰的凄厲但是可以想象,憑那斷成兩截的槍,憑那口花花的公子變得沉默寡言。

  他想過,若是當年他留下未走呢?可能是另一番的結局,俠客不一定會死,公子可能依舊是天啟各方美人心儀表白的對象。

  當年的他如同一枝梅一樣,做不出選擇,因為他心中有一絲不信任,那一絲不信任就好似地獄黃泉的彼岸花,綻放在他心中,又好似一灘渾水,很臟的渾水,弄臟了他的白衣,如何洗都洗不掉。

  當然,最終那絲骯臟被洗凈,非常干凈,干凈的讓人心酸,后悔,因為洗凈骯臟的是俠客的鮮血,李逍遙身上無數的傷疤。

  公子與俠客都沒有怪他,就算發覺了他心中的不信任他們二人依舊留下抵御強敵。

  當年公子去魔都前敗盡除書生之外的一切強者,他就是在怒吼,他罵娘,他想說你他媽對得起死去的俠客嗎?當時你竟然不信任我們。哪怕是一絲,他覺得這都是對死去俠客的侮辱,所以他將斷槍送到了他的手中。

  得知他處決了自己的親兄弟,處決了魔都中的各大貴族高層,他的質問又變得綿弱無力,就好似路邊野狗在凍雨夜的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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